“到了大都就不会有了,国主之前最厌恶的就是这些匪盗,之前每年都会派兵剿匪很多次,这些年,国主身体欠佳,有些事情就力不从心了!”这是乔南第一次听郑之萧说起大金的事情。
大金国主,对郑之萧有知遇之恩,只是一个杨起,让大金惨败,郑之萧逃过一劫,却成了大金的乱臣贼子,这让郑之萧对这位国主心怀歉意,毕竟他那么的信任郑之萧的。
“如果这一次去大都,遇见了那位国主,你……留在金国吗?”乔南问道。
郑之萧转头看着乔南,淡淡的笑了。
“这就要看娘子的了,你在哪,我就在哪!”郑之萧的意思很明显,以后他就是乔南的,乔南愿意留在那里,他便会在哪里。
乔南感动的不行,依偎在了郑之萧的怀里。
“之萧,我知道你对这里有感情,可咱们的家在大梁!”郑之萧点头,这一点他当然知道,所以此次前来也算是做个了断。
总不能背负乱臣贼子的名义一辈子,而且那些往死的人,总要帮他们讨个说法的。
马车朝着大都的方向奔去,只是没想到半道上竟然下起了大雪,马车没法前行,郑之萧就带着乔南去了官道附近的村子里借宿。
得知是大梁来的人,金国人都不肯借宿给他们,这让乔南很是着急。
“这位大嫂,我们是去大都探亲的,谁知道竟然遇到了大雪,您看我还带着孩子呢,可否劳烦大嫂给我们行个方便?”乔南抱着安安站在一户农户的门口,开门的大嫂看见乔南抱着孩子,而且孩子还这么小,本来想要拒绝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进来吧!不过,我家里也没什么吃的,怕是帮不了你们什么!”乔南点头,有个地方可以遮风挡雨就好,所以赶紧道谢。
“大嫂客气了,能让我躲躲这风雪,就感激不尽了!”乔南都这么说了,大嫂就带他们进了院子,然后给了他们一间干净的屋子住下。
这屋子看着简陋,可却打扫的很干净,说明这女主人是一个勤快的人,只是这村落看起来很是破败贫穷,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
如今青黄不接的,怕是每日都要挨饿的。
“大嫂,这里是什么地方?”乔南想烧点热水给安安洗漱,就去伙房烧水,正好遇见了收留他们的大嫂。
“这里是九千户!”九千户?
这名字倒是奇特,就好像官职一样。
见乔南一脸的疑惑,大嫂倒是解释了一番,“我们这里的男子从小习武,多数都从军去了,曾经有人做过将军,千户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国主赐名九千户,也是嘉奖的意思!”
乔南点头,听闻大金民风彪悍,男人都擅长骑马射箭,不过因为多为游牧,所以生活并不富裕。
“可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家眷,并未见到男子?”乔南抱着安安一家一家的敲门,几乎开门的都是女人,就算是有男人开门,也多是孩童跟老者。
提起这个,大嫂舀水的动作顿了一下。
“男人都上战场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自然是见不到的!”乔南有些惊讶的看着大嫂,一个村的男人全都上了战场?
所以村里面就剩下了老弱病残,难怪没人敢收留他们,就冲乔南身后的郑之萧跟陈阿牛,这些人估计都担心会给家里招来祸端。
烧完了水,乔南端着木盆去了房里,郑之萧拿出干粮来,给安安喂了点。
如今,这里也没什么吃食,若不是他们准备充分,估计就要饿肚子了。
“干粮还有多的吗?我想给大嫂拿些过去!”郑之萧点头,将没打开的一包给了她。
大概没想到乔南竟然会给她们送吃的,所以大嫂有些诧异。
“这位娘子,你这是……”
“大嫂能收留我们,这是给您的谢礼!这是一包干粮,我看厨房也没什么吃的东西了,就用这个垫垫吧!另外,这里还有五两银子,拿去买些米面,好歹熬过这个冬天!”大嫂感动的不行,紧紧地握住了乔南的手。
“妹子,你可真是个好人!”说着,大嫂眼泪都下来了。
乔南看着屋里的几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怕是饿了好些日子了。
“先给孩子们吃吧,等雪停了,在买些米面回来,咱们大人没什么,可孩子饿不得!”大嫂点头,将干粮拿出来分给几个孩子,看他们吃的狼吞虎咽的,乔南心里面却很难受。
百姓的日子过得这般凄苦,整个村子连个壮劳力都没有,这不是让她们在家里等死吗?
熟络了之后,乔南跟大嫂聊了起来。
“大嫂,家里的大哥出去多久了?”提起自己的丈夫,大嫂的脸上满是痛楚。
“五年了,有了老二的时候就被官家拉走了!如今,除了每月的五百文饷银,就在没见过他!”乔南诧异的看着大嫂。
“妹子,你不知道,这有饷银拿,说明他还活着,若是连饷银都没了,就说明,人已经不在了……”乔南握住了大嫂的手,心中的感慨难以言喻。
回到房里,乔南趴在郑之萧的怀里,如今才能切身的感觉到,有男人陪在身边,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那位大嫂说什么了?”乔南抬头看着郑之萧。
“之萧,你常说那位国主体恤百姓,可这里的村民的惨状,他会知晓吗?”郑之萧抱着乔南,叹了口气。
“大金官吏的管理十分的散漫,而且,他们很少听从国主的号令,大多占山为王!有时候,就算是国主,也会力不从心!”乔南点头,可想到村里的老人跟孩子,心里面还是很不舒服。
“那咱们要不帮帮这些村民,哪怕知道家里的男人去哪了,写封家书也好啊!”就算是被抓壮丁,里长或者镇上都会有记录的。
反正他们被困在这里,一时半会也走不了,郑之萧点头,第二日就带着乔南去了最近的镇子上,还要了大嫂夫君的名字,年龄,准备去镇上的衙门查一下。
只是,等二人到了衙门,却傻眼了。
“这不是镇丞衙门吗?怎么变成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