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萧看着为首的丁老板,总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不过,听见他的狡辩之词,郑之萧冷冷一笑。
“劳烦几位差役大哥,脱掉这厮的外衣!”差役点头,过来将丁老板的上衣脱了,然后露出了里面缎面的里衣。
郑之萧走到跟前摸了一下,然后在领子上翻到了一个写着名牌的布条。
“赖洪昌?原来就叫赖洪昌,这里衣乃是大梁黑衣卫特制的,所以什么丁老板其实是大梁国派来的探子?”郑之萧话落,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大概没想到会被认出来,赖洪昌的的神色开始慌张起来。
兀达却惊得站起身,黑衣卫是什么,他太清楚了,这样的人竟然混入了大都,那不是等于敌人在你的心脏上面插了一把尖刀?
所以兀达直接抬脚,一脚就将赖洪昌踢了出去。
如此暴力的审讯方式,就连郑之萧都没想到。
“你该知道,我若是把你送进黑旗,你怕是……”提到黑旗军,赖洪昌的脸色变了,这黑旗跟黑衣卫的角色几乎一样,都是情报部门,只是黑旗的手段要比黑衣卫狠辣许多。
特别是黑旗营的大都督,可是连国主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而对于敌军来说,那可是魔鬼一样的存在。
“官爷,我们不是探子,我们真的不是探子!”赖洪昌急了,赶紧辩解道。
兀达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坐下,“那就说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赖洪昌急的一头的汗,他很清楚,若是不说,这要是真的被送去黑旗,那肯定是死路一条,可若是说了……
“你该知道,若是现在说了,还能算是立功行为,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可若是到了黑旗,就算是说了,也难逃一死!”赖洪昌还是不肯开口,旁边的几个跟班急了。
“我说,我说!我们三个月前就来了大都,是给杨将军做内应的!”杨将军?郑之萧眼神一亮,直接过去将这厮提溜起来。
“你说的杨将军,可是大梁的杨起?”跟班的点头,“就是他!”
郑之萧眉头微蹙,杨起竟然在三个月之前就将刺客送进了大都,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要你们做什么?”郑之萧又问。
跟班的看着赖洪昌,不敢说了。
赖洪昌见已经被人捅破,索性就说了,“我等一直听命于杨将军,并不是什么探子,而且为了杨将军敛财的!”
敛财?派黑衣卫出来打劫?
郑之萧觉得,这简直就是可笑至极的举动,可转而一想,郑之萧又想到了一件事。
“所以,这些年来,大都内许多商户被劫,都是你们干的,为的就是敛财?”赖洪昌点头。
这下子,郑之萧的心里面豁然开朗,“你们的第一次行动,是抢了一间绣坊,为此还杀了绣坊的老板,对吗?”
也就是那一次,郑之萧狠狠地惩治了杨起,更将他带去的人废去武功赶出了军营。
估计就是在那时候,杨起就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跟大梁勾结,最终让那么多兄弟死于非命。
“你怎么知道?”赖洪昌有些诧异的问道。
郑之萧冷笑,“我此番来大都,就是受人之托查杀害绣坊老板的凶手!”
“你是欧阳家的人?”赖洪昌大惊,若是欧阳家的人,那他就算是回了大梁,怕是也活不了命的。
“你们杀了欧阳家的大公子,却跟没事人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抢劫杀人,而且还是打着金人的旗号,当真是可恨!”郑之萧话落,兀达一把就把自己坐着的椅子拍的粉碎。
“可恶的黑衣卫,如此的狡诈,罪大恶极!来人,将这几个都给本官砍了,人头就给我挂在广场上示众!”金人可跟大梁不同,只要是官府认定有罪的,便可以先斩后奏。
所以兀达如今还真有这个权利,这下子赖洪昌急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欧阳家的公子并非我等所杀,杨将军杀他,是因为这欧阳公子发现了杨将军的秘密,饶命,大人饶命啊!”秘密?杨起的秘密?
郑之萧赶紧过去将赖洪昌提溜起来,“什么秘密,快说!”
赖洪昌摇头,“这个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不知啊!我只听杨将军提起过,好像事关杨将军的身世!”
身世?郑之萧一把将赖洪昌扔在地上,所以欧阳晨得知了杨起的身世,所以杨起才会对他动了杀心,而且还伪装成抢劫被杀的样子?
如此说来,有些事情就能符合逻辑了。
“兀达,这个赖洪昌暂时不能杀,其他的你随意!”兀达点头,他对郑之萧可是言听计从,直接让人将赖洪昌关起来,然后将那些跟班全都拉出去砍了头。
乔南一直在府尹衙门的后院待着,听说官爷砍人了,还吓了一跳。
“这……这就被砍头了?”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人,如今就身首异处,这冲击有点大,乔南可能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件事。
可对于刀笔先生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很稀松寻常的事情了。
“乔娘子从梁国来,自然不知道这金国的律法!作为一城的府尹,若是遇到这种打家劫舍十恶不赦之徒,不用报备司马府,就可以先斩后奏!”原来如此,可乔南此刻的心里面却有些后怕。
若是郑之萧的真实身份暴露,那他在大都里岂不是很危险?
郑之萧过来接乔南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石凳上发呆,赶紧过去。
“怎么了?”郑之萧问道。
乔南看见他,赶紧拉着他去了旁边的僻静角落。
“之萧,我看咱们还是快点回丰城县吧?”郑之萧蹙眉,不是已经说好了,等阿古的腿上好了再走吗?怎么乔南突然又变卦了?
“娘子是有什么要紧事回去吗?”乔南摇头,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跟安安玩在一起的刀笔先生等人。
“我怕待的久了,你的身份被发现怎么办?”乔南话落,郑之萧却笑了。
“傻娘子,你觉得兀达为何那么听我的话?”兀达?乔南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难道兀达早就发现了郑之萧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