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庸病逝的消息公诸于世后,燕京城内一片哗然,人人震惊。
秦庸名望高,资历老,在燕京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在楚河之前,秦庸雄踞边关,戍边几十载,建功无数。
也正因为如此,不论是秦峰或是楚河都受益匪浅,虽都年纪轻轻,但一个成了燕京首富,一个成了赫赫有名的战神。
如今秦庸病逝,有人忐忑,有人欢喜,但影响最大的自然还是秦峰和楚河,至少在公孙复看来是这样。
郊外天凌苑,公孙复在得知秦庸病逝后欣喜若狂,失去了秦庸这座靠山,会大大削弱秦峰和楚河的实力,比自断双臂还要严重几倍。
“少爷,既然秦庸已死,我们是不是可以露面了,您应该清楚,那些投靠秦家和国将府的人,多半都是因为秦庸,所谓树倒猢狲散,秦峰和楚河是有能力,这点无法否认,但是资历太浅,凭他们还不足以号令那些老古董。”
公孙复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时机看似已经成熟,但是他心中仍然忐忑不安,楚河狡猾如狐,不可能坐以待毙,更不会给他反扑的机会。
“且慢,你先去秦家打听一下,我必须要坐实秦庸已死。”公孙复皱紧眉头顾虑道。
下人焦急道:“少爷,不能再等了,现在是反扑的最好机会,趁其病,要其命,一旦他们缓和过来就晚了。”
“少爷不是还有一支秘密训练的杀手组织,不如今夜速速了结,一举铲除秦峰和楚河,如此少爷便可雄霸燕京,从今往后,再无人可以胜过公孙家。”
道理公孙复都懂,但是他下不了决心,彷徨的在客厅来回走:“太急了,再等等,还是我自行去秦家看一眼。”
决定下来后,公孙复急忙出门上车,抵达秦家附近后,只见秦家哭声不断,门外人仰马翻,都是前来吊唁的名门贵族。
见到这一幕,下人更加确信秦庸已死:“少爷,您且细看,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就算其中有诈,就算楚河身居高位,也绝不敢开这种玩笑,戏耍了这些人,楚河兜得住吗?换成少爷,少爷您敢这么做吗?”
车内,公孙复表情严肃,双眼笔直盯着秦家大门,听下人说完后,他想了很久,换成他,他还真不敢这么做,一旦将这些人全部得罪,那今后几乎无法在燕京立足。
同时他相信楚河也绝不会这般莽撞,除非楚河疯了。
想到这里,公孙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阴冷的笑道:“立刻通知下去,今夜凌晨围剿秦家,就算除不掉楚河,我也要除掉秦峰,老的死了,再死个小的,彻底失去秦家的支持,我看楚河还怎么跟我斗。”
“另外,武尸弄到手了吗?”
下人摇头:“暂时还没有,沧州战区戒备森严,为了保护武尸,楚河没少下功夫,我们的人在外面转了一个多月,找不到一点空隙。”
“罢了,即便没有武尸,楚河这次也必败无疑,不死,我也要他无法在燕京立足,只要他滚出燕京就算是我旗开得胜了。”公孙复眼中笑容阴邪。
此时,秦家院内,大厅里摆着一口棺材,两边摆放着花圈,族中子孙跪地哭丧。
旁边,葛风低头走到楚河旁边,小声说道:“楚哥,不出你所料,公孙复出现了,需不需要立刻将他捉拿。”
楚河眼神复杂,闪烁着诡异的寒光,将胳膊上的白布系紧:“暂时不用,他还会来的,如果我是公孙复,我一定会想一件事,那就是趁其病,要其命,现在是秦家最薄弱的时候,也是我最伤怀的时候,他还会有下一步计划,等着就是。”
楚河神色严肃,语气分外笃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公孙复自投罗网。
“那我这就安排下去,调集血衣卫前来埋伏。”
“再去知会皇甫卓一声,今晚有好戏,请来前来观戏。”
“是!”
稍后,葛风离去,楚河正了正神色,悄无声息离开大厅来到秦庸的卧房。
敲门后,楚河推开门问道:“白老先生,我师父的病情如何?”
白善水擦了一把汗回头说道:“病情已经基本稳住,暂时没有大碍,但是老先生身体虚,康复还需要大半个月,这半个月一定要好生照料。”
“明白!”
“桃儿有消息了没?”白善水眼神迫切的望着楚河问道。
楚河内疚低头:“暂时还没有,不过请白老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救白姑娘,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卷进这场纷争的。”
白善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也别自责了,或许这就是桃儿的命,我们白家命都不好,我能活这么大一把岁数已经是个奇迹,有些事你还不知道,桃儿小时候中过毒,至今毒素未清,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毒发生亡。”
“白老先生,此话怎样?”楚河震惊不已:“我看白姑娘不是一直都很正常吗?”
白善水眼中生出热泪,摇头伤感道:“那是因为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又精通天玄医经,毒发之时她都会躲起来,自己给自己治病,桃儿不是常常会上山采药,以前我还不知道,直到又一次她一天一夜未归,后来我上山找到了她,她当时昏死在一个山洞里,说到底,都是老头子我无能,这么多年都没能治得好她。”
楚河心惊胆寒,他没想到白桃竟还有这么刚强勇敢的一面。
“白老先生,你先喝口水。”楚河倒上一杯茶水递上,接着问道:“冒昧的问一句,残留在白姑娘体力的毒素致命吗?还有,是谁给她下的毒?”
被楚河问起缘由,白善水眼神变的憎恨,握紧水杯怒道:“齐家,当年齐家为了争名逐利,不仅残害了桃儿的双亲,甚至还对桃儿下毒,想要彻底将我们白家灭门,庆幸的是桃儿侥幸捡回一命。”
“至于齐家下的是什么毒,我也不清楚,目前桃儿体内残留的毒素不算致命,但是谁又敢保证会不会有致命的那一天。”
说着,白善水又是一声叹息:“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很多事桃儿自己也不清楚,我也不愿意再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也许有一天桃儿可以将她自己治愈,毕竟她自称小扁鹊,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医术已经在我之上。”
说起这个,白善水苦涩发笑,这大概唯一能令他开心的事情。
见白善水沧桑的面容,以及一双含泪的双眼,楚河暗暗捏紧拳头:“白老先生,你们白家与我有再造之恩,白家的事今后就是我楚河的事,齐家欠你们白家的,我会替你们白家一一讨回,白姑娘受的痛苦,我会让齐家人一一尝受。”
楚河眼神坚毅,他一直都感念白桃的恩情,又数次害白桃遇难,可即便如此,只要他一句话,白桃还是不远千里而来,这份恩情何其沉重。
他从来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别人许他一分好,他定要十倍百倍奉还。
走出房间后,皎洁的月色之下,楚河双眼有一抹湿润,同时还有一份强烈的怒意。
“楚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黑暗中走过来一人,是葛风,当他走近后,却见楚河双眼湿润,疑惑的皱起眉头,他还从未见过楚河如此。
哪怕是过去在战场上负伤流血,也不曾见楚河落过一滴泪,但是此刻……
“今夜善闯秦家者,格杀勿论。”楚河掷地有声的命令道。
“是!”
凌晨,外面刮起一阵冷风,卷起漫天黄纸,看起来格外凄凉。
距离秦家两公里远的路上,有一辆黑色的陆虎正在疾驰,陆虎后面还跟着七八辆车,车内坐满了冷面凶煞的男人。
他们目光阴冷,脸上毫无表情,像是电影里的死士。
“少爷,先头部队已经埋伏在秦家附近,需要需要他们立刻行动。”
陆虎车内,下人向公孙复发出询问,公孙复嘴边挂着阴险的冷笑,此刻他很是兴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闯进秦家。
“吩咐下去,进入秦家后,首要击杀目标是秦峰,其次才是楚河,另外安排一支分队前往国将府声东击西,两边同时作战,我倒要看看楚河有没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分身而战。”
“少爷英明,估计楚河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派人去国将府。”
“哈哈哈,跟我玩,他还嫩了点,等今夜一战结束,你们都将是公孙家的功臣。”
公孙复放声大笑,他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胜利的曙光。
抵达秦家后,公孙复走下车,冷笑着眺望秦家大院:“楚河,怨不得我,都是你欠我的,是你害死了秦庸和秦峰。”
“少爷,是否立刻行动?”
“行动!”
公孙复命令道。
一声令下,黑暗中暗潮涌动,卷起一阵惊天的杀气。
这时,正坐在客房内闭目养神的楚河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杀气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