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帮我把谋害我女人的幕后黑手,都揪出来?”容远盯着他极其精致的脸,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骆秋恨恨的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八辈。
“我认回自己的亲人,和你女人被谋害,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女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亲人。”
“噗!”骆秋一口茶水没忍住,喷到了对面的容远身上,脸上也溅落了不少。
容远嫌恶的跳起来,赶紧去洗手间洗掉自己脸上的茶污。
骆秋握紧拳头:“你就别卖关子也别胡说八道了。我大姐现在已经四十九岁,你确定,你口味有这么重?”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的女人,是你们母子要找的那个人的女儿。”
“你说什么?你女人是谁?她妈妈呢?”
“我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保证,以后我和她感情上的事,你们骆家不得干预。”
自己名声不好,和大佬靳四爷的女儿这几个月一直在传绯闻,经常出双入对,他比叶冉还小一岁,这重重原因,就注定了不可能在一起。
如果叶冉认祖归宗的话,骆家肯定会给她找门当户对的人相亲,那他和她,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骆秋猜测道:“我大姐的女儿,是不是江璃?”
“噗……”这下轮到容远没忍住,喷了。
他踢了骆秋一脚:“你智商欠费,情商也是负的吗?你觉得江璃哪一点,长得像你们骆家的人了?”
骆秋仔细一想,还真是,毫无相似处:“那你说的是谁?”
“她身边的小助理叶冉啊, 你难道没有注意过?没有发现她的脸型、眼睛和发旋、鼻子,分别像极了你老妈和你?”
“她的小助理?”骆秋还真是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压下心底的狂跳:“那她的妈妈呢?”
“她从小就是个孤儿。”
骆秋猛地一震,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你是说……她……我大姐,已经死了?”
“应该是吧,叶冉是被镇上一个老奶奶收养长大的,据说读到初一时,就因为实在太穷,而且成绩不好,辍学打工了。”
骆秋不由得鼻子一酸。
这一个个真相,让他的心,不断遭受冲击。
没想到,他们骆家几百年世袭权贵豪门,可流落在外的大姐,以及大姐的女儿,却过着最底层的贫寒生活。
看着骆秋剧烈变化的表情,可以断定他对从未谋面的大姐,也是有感情的,容远这才道:“最近叶冉情况很糟糕,中了别人给她下的慢性毒,精神恍惚,再这样下去,轻则精神错乱疯癫,重则有生命危险。”
“谁干的?”
“盼着她死,怕她和你们相认的人,除了冒充你们亲人的林眉、夜小蓉母女,你想想,还有谁?林眉和夜小蓉现在过的生不如死,根本没有这个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谋害叶冉。”
“哪会是谁啊?我对叶冉,一无所知,根本不清楚她都有什么仇家。”
“未必一定要是仇家。她热情冲动,上进而不贪婪,根本不可能和谁结怨。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存在,妨碍了谁的巨大利益。”容远循循善诱的提醒。
“她会妨碍谁?”骆秋一脸蒙逼。
容远叹气:“你就没有往骆春华身上联想过吗?”
“我大哥?不可能。”
“他并非你的亲哥。”
“可我妈和我,都把他当做最亲的人,他也一直孝顺我妈,对我这个弟弟也不错。他不是那种卑鄙狠毒无情无义的人。”
“除了他,还有谁,迫不及待想让叶冉死,而且有这个能力?”
“他是有这个能力,可叶冉死不死,都不会影响他在我们骆家的地位啊。”
“错。叶冉如果回骆家的话,骆春华是掉包的养子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媒体了。到那时,他的身价,就会大打折扣,上流社会圈子的人,最现实,最无情,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继续把他当做骆家的继承人或者二当家的敬着供着,他心里会没有想法吗?”
这话,似乎有道理,可骆秋和骆春华年纪相差了两轮,就像是父子似的,从小到大,骆春华对他都照顾有加,算是他抱大的,他怎么都无法把他贴上居心叵测心狠手辣的标签。
“江璃和叶冉是最好的姐妹,荣辱与共,所以,骆春华如果要斩草除根的话,会把她俩都害死的。我已经派出足够的人手,在她俩周围保护着,暂时她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想从根源上杜绝有人继续加害她俩,必须尽快把幕后那人的势力连根拔起,让他再也没有能力作恶,否则,她俩依旧会有危险。收养叶冉长大的乔奶奶,也会被连累害死。”
骆秋瞠目结舌,怎么都无法消化容远的话。
他是天生的贵族出身,虽然社会地位很高,这两年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可基本都是靠家族的荫蔽,而不是自己多有魄力。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风雨挫折,更别说,大起大落或者九死一生的艰辛凶险。
他和几岁时就目睹父母惨死,在流浪儿中混了一年多,就算是被容璟收养,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历尽一切,这些年更是活在腥风血雨枪林弹雨中的容远遭遇和背景完全不同,他根本不明白也不相信,人性到底有多险恶复杂。
容远知道说的再多再透彻,也没用,一时之间,骆秋是无法把骆春华那样一个亲人,当做敌人来防着,甚至拔除他的势力,把他打入地狱的。
他拿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装了两根头发:“这是叶冉的头发,你要是不信她是你大姐的女儿,可以拿这头发,和你以及你老妈的,重新做一份鉴定。。”
骆秋接过来,眼神复杂,心情沉重,离开了会所。
他一路上,都在消化这些信息,不知道该如何对老妈提及这些事。
特别是,他们全力寻找的大姐已经死了,大姐的女儿,正在遭受养子骆春华的谋害。
就在他心事重重驱车赶回城堡时,忽然接到容远电话。
他有些气急败坏道:“江璃和叶冉,同时不见了,骆秋,你有没有意识到不除掉骆春华的危险性?”
“她俩不见了?你不是说,你已经派了足够的人手,保护她俩的吗?”
“对,我是说过,而且,厉云天临走时,也派了不少人,秘密保护着她俩,可刚刚听我的眼线说,江璃陪着精神萎靡的叶冉去医院洗手间时,迟迟不见出来,等我的人破门而入,去找她俩时,她们已经不见了。”
能在医院的洗手间,在容远的人就守在洗手间外面的情况下,把两个成年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骆春华的手段和背后人力,实在太超乎骆秋的想象了。
他脸色煞白,顿时没了注意:“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从骆春华下手。”
“这……”他还没有真正确认,叶冉就是大姐的女儿,就要和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大哥骆春华,反目成仇,骆秋真的做不到:“我回去先和老妈说一声。”
容远气得立即挂断电话。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分白天黑夜,都有老鼠蟑螂爬来爬去。
叶冉因为精神不济,再加上地牢的潮湿,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只有江璃还保持着清醒,可手脚被捆绑着,她就算想过去把叶冉从潮湿坑洼的地面上扶起来,也做不到。
厉云天不在,也不知道容远的人,能不能及时找到她们被关押之处,救出她们。
蹬蹬蹬,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江璃浑身一凛,立刻朝铁栅栏门看去。
只见一个清瘦、颀长、眼里闪烁着精明与算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她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中年男人走到铁门前,扫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叶冉,冷笑一声,细细打量了江璃一番:“长得挺不错的,可惜了,你们必须得死。”
江璃黛眉紧蹙,警惕的问:“你是谁?”
“骆老太太的养子,骆春华。”
“我们素昧平生,一点过节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叶冉抓来?”
“她妨碍了我的身份地位,她不死,我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太平。骆家的大权,早晚会落入骆秋手里。”
“骆秋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他继承公爵的爵位,不是天经地义吗?骆家的城堡那么大,祖业无数,还涉及那么多现代产业,就算你做不了继承人,也身家过百亿,甚至千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哼!为了经营好骆家的新兴产业,我这二十年来,殚精竭虑,耗费了多少心血,你让我白白把这一切,拱手让给骆秋吗?”
“你的意思是,你要抢夺爵位,甚至,骆家的一切?”
“不是抢夺,我付出了这么多心血,这些本该都是我的。骆秋算什么?一个出生贵族的纨绔罢了,他真正努力过,付出过吗?凭什么他要坐享其成?”
“你真是狼子野心,不知餍足。骆家给了你这么多,你还满腔怨恨。”
“闭嘴!我最恨这种调调的说教!过两天我就会弄死你们,你别妄想厉云天或者容远能救出你。他们一个在万里之外,一个会被萧飞、汉斯等死对头缠住,都无暇管你和叶冉的死活。”
“你敢对我们下毒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谁有证据,证明是我抓了你俩?哈哈……你们就等死吧。”
“骆春华,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够对抗厉云天和容远两个人的实力吗?”
“那又怎样?我的身后,也有强大的盟友。”骆春华不屑的道:“知道叶冉为什么精神恍惚吗?是我让人每天给她下药,本来再过几天,她就会无声无息自然死亡,可你非要多事,惊动了厉云天和容远,那我只能以非常手段,直接了断你俩的贱命。”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江璃无力的坐在地上,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各种情绪翻江倒海般的狂涌。
人心真的这么可怕吗?
骆春华占了叶冉妈妈的身份,凭白得到这么多权势地位,在骆家,除了老太太,骆秋,就属他地位最尊崇,权利也很大,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如果当年没有被掉包,他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啊。
骆秋回城堡途中,一直看着手中的DNA检测报告。
虽然他对容远没什么好感,但他相信,容远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他。
而且,途中他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叶冉的信息,居然找到了几张她的照片。
仔细看她的第一眼,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感觉。
她的脸型和眼睛,和老妈真的太像了,而发旋和鼻子,则像极了他。
他嘴角勾起笑意,内心狂喜激动不已。
可欣喜之余,又莫名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