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怒,正要骂他不要脸,却在触及到他眼底火焰般的猩红后,狠狠窒住。
她手臂软绵绵的垂在浴缸边缘,酒杯已经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唇角微微翘着,一点悲伤愧疚的表情都没有,似乎心情很不错。
呵,把他送给别的男人,她就这么高兴,有成就感?
她开口,声音沙哑,绵软,不时的断片,有些连贯不起来:“你是方峤……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出现我面前……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你离我远一点,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她伸手去捞地上的玻璃碎片,怕她被玻璃渣子割破手指,方峤赶紧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把玻璃渣扔掉。
她吃力的想从浴缸里爬出来,结果太光滑,她醉的又太厉害,一个不小心就从浴缸边缘跌了下来。
地板上是一地的玻璃渣滓,方峤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及时把她接住,正要丢回浴缸里,他好去清理满地的碎玻璃,溅到他身上的水滴,是冰凉的,他才猛地惊觉,她居然泡在冰冷的浴缸里。
以为自己身体还和当年一样好吗?
他满腔的怒气,都被担忧替代,抱起她,去了卧室,把她放回床上。
颜蓁抡起小拳头用力朝他胸膛和肩膀砸去:“我让你走远点你听不到吗?”
砸了一会儿,她才发现不对劲。
这人难道不是她的幻觉,不然,她怎么砸都砸不走?
可是不对啊,真正的方峤,现在不是应该和君二少在一起吗?
君二少说,方峤喝了那杯酒,今晚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他还给她发了信息,说他成功了。
想到此,颜蓁神情恍惚的笑了笑。
以前只要别的女人多看方峤一眼,她都会吃醋,真的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将他送给别人,而且是个男人。
明天他醒来,知道他成了君二少的人后,应该会恨不得杀了她吧。
她用力眨了眨眼,再次朝身前这道高大的黑影看去。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长相,可是脑袋跟浆糊一样,怎么都看不清。
只隐隐感觉,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幽冷的气焰。
方峤凤眸沉敛幽深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身上还穿着晚上那条黑色雪纺裙,浸了水之后,布料紧贴在身上,将她窈窕的身段显露了出来。
那晚不欢而散之后,他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
她比前段时间气色好了些,也不再瘦到干枯,一头短发也变成了长发。
他幽沉的凤眸,从她锁骨游走到她腿上。
见赶不走眼前这个黑影,颜蓁费尽全力想爬起来,把他赶走。
可她浑身软的像烂泥似的,哪里爬的起来?
她用力揉了揉眼,又狠狠咬了自己手腕一口,借着疼痛,意识稍微清醒了点,终于看出来这黑影是方峤。
可,他不是应该在君二少的床上吗,怎么会到了她的床前?
她晕晕乎乎的嘀咕,让方峤不爽到了极点:“颜蓁!”
颜蓁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假装没有听到他在叫她,垂下眼敛,往床上一躺,伸手去扯被子,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管了。
可,脑子终究不清醒,手在空中乱舞,就是没有抓到被子。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他用力抓住了。
他掌心十分滚烫,像是烙铁,要将她肌肤灼伤。
他用力扣紧她的手腕,好疼,骨头都要断了!
因为太疼,她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这才确定,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是方峤真的杀气腾腾找来了。
他想怎么样?杀了她吗?
她咬牙瞪着冷漠阴鸷的男人,他也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
方峤眯了眯阴鸷的寒眸,颀长冷峻的身子,逼近她,修长的手,掐住她瘦得没有他巴掌大的小脸:“颜蓁,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听到他的话,她简直想笑。
“姓方的,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我颜蓁欠谁的,都不欠你方峤的!比起你对我和我爸爸所做的,我这么对你,算的了什么?”
方峤掐在她脸上的手指,又加重了几分力度,冷峻的脸阴鸷得厉害,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体内汹涌的药性:“你可以刺我一刀,也可以打我骂我,但是颜蓁,你不该用这种手段报复我。”
“呵……”颜蓁弯了弯唇,眼眶通红氤氲着水雾,眼神却异常的冷淡和嘲讽:“做都做了,姓方的,你又能拿我怎样?”
方峤身体里的药效,在四肢百骸乱窜,让他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双眼,已是猩红一片。
他指腹抚着她的脸,低低冷冷地笑:“颜蓁,我报复你爸,是因为我亲眼看着他背叛我爸,并且一枪击中我爸的心脏。因为我爸的死,方家分崩离析,短短两个月时间整个家族的人,死的死,残的残,被羞辱的被羞辱,我不管黑白正邪,都一定要报这个仇。我不觉得自己有错。至于让你入狱赎罪,那是因为你放火差点烧死了钟熏。好在她没有死,所以,我也只是让你坐几年牢。你敢说,你不该赎罪?”
“赎罪?呵……我欠谁,也不可能欠她。姓方的,你既然那么相信她,喜欢她,那就滚到她身边去,马上娶了她,你们双宿双飞啊。你来找我干什么?你滚你滚!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她不欠钟熏吗?
方峤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难道你当时没有放火?”
“放了。可点燃竹帘,能够引起多大的火灾?她没有腿脚,不会跑吗?”
“点燃竹帘还不够酿成大火?你倒了一桶汽油在花店里,当时的火势有多凶猛,需要我把人证物证都拿到你面前吗?”
“汽油?”颜蓁一怔,她怎么不知道,当时花店里有倒汽油,而且是她倒的?她讥嘲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没有烧到她,就是没有。”
看她气得不行的样子,方峤心里一动,忽然生出了疑虑。
难道,当年她放火时,没有倒汽油?
如果仅仅只是点燃竹帘,钟熏的确有的是时间跑出花店,根本不可能被烧毁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皮肤。
自己是不是,该重新查一下,当年纵火案的详细经过?那些人证物证,究竟是不是百分百可信。
对于钟熏,他自认为相当了解,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有什么不良动机。
更没有想过,她会栽赃嫁祸颜蓁。
可颜蓁,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很多时候,连解释都不屑,也不像是会说谎的。
“先不说纵火案的事,颜蓁,今晚你敢伙同别人卖了我,你说,我该如何算账?”
“随便你怎么想,怎么说,我不后悔和君飞扬合作。”
“呵……死不悔改,我是不是该让你尝尝,被人强占的滋味。”
颜蓁扬起手,狠狠朝他脸上甩去,但在半途,就被他用力攫住:“颜蓁,这是你自找的。”
以前在她心目中,这男人冷静、克制、禁欲、淡漠,没有什么人和事,能激起他的情绪起伏。
可现在,他总是情绪过激,言行无耻:“姓方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恨你……”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方峤大脑思绪被汹涌的热潮占据,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了,口干舌躁得厉害,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颜蓁睁大瞳眸,整个人的头皮,一时间都快要炸开了。
反应过来后,她如触电般将他推开:“姓方的,你哪来的脸吻我?”
方峤修长有力的手指掐着她的脸,喉咙灼热,嗓音沙哑,透着性感与危险:“颜蓁,是你今晚先惹我的。”
颜蓁冷笑一声:“你不先伤害我,我也不会那样对你……唔……”
她未说完的话,全然湮没在了他再次凶狠吻下来的唇间。
她要疯了。
他那么偏袒偏心钟熏,居然还敢吻她,他哪来的脸,哪来的脸?!
可她本就力气小,再加上醉酒,浑身无力,被他圈锢在怀里,怎么用力都没法将他推开。
他扣着她后脑勺,不让她乱动。
以前他吻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要么浅尝辄止,要么冷静克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同火山爆发一样。
然而她以前有多喜欢他的吻,现在就有多讨厌他的吻。
她用力推拒着他的肩膀,把脸偏到一边,想避开他的吻:“这么迫不及待,你找别的女人去,最好是钟熏。”
他低笑一声:“可你才是我太太。”
“我只是前妻。”
“我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何况,就算是前妻,那也是妻。”
“你无耻……”
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扳正她的脑袋,再一次狠狠吻住。
吻得太凶狠,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这样的亲密的拥吻算什么?颜蓁羞怒万分。
可是不等她喘过气,他的吻,就从她唇瓣一直往下。
她喘着气,手脚并用的推他:“姓方的,我是颜蓁,你看清楚,刚刚你不是还说我烧了你的青梅竹马吗?你怎么可以碰我?你明天醒了,一定会后悔的。”
方峤从她锁骨处抬起头,看着她氤氲着水雾的眼眸:“有没有烧她,等我查明了再说。”
刺啦一声,她身上湿淋淋的裙子,被他扯出一条口子。
她气得脑海有点懵:“谁让你撕我衣服的?”
方峤抚到她细腻柔软的腰肢:“你在台上唱歌那一刻,我就想这样做了。”
就算心里恨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任何时候的他,都性感养眼得不行。
他压住她使劲反抗的双手,低哑的警告:“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吃亏的是你。”
颜蓁才不听他的警告。抬起腿朝他踹去。
她找准机会,打开卧室的门,朝外面跑去。
只是手指刚触到房间门把,一只修长手臂就从身后伸过来,不等她呼救,他就把她转过来,狠狠吻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