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发白的手帕,上面还绣了朵肥厚又漂亮的粉紫色百日草,绣工不怎么样,那副构图,倒是栩栩如生。
她拧眉道:“我一双拿枪的手,你觉得,我会去绣花或者拿画笔吗?”
庄凛紧紧盯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神情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
他剑眉一蹙:“真的不是你吗?”
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和他记忆中的女孩长得那么像?
不但形似,也神似,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个小女孩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而眼前这个女人,从第一次看到他,就没有半分好感。甚至称得上是深恶痛绝。
御琰冷着脸用力推开他:“当然不是我,我和你没有过任何交集,也对你没有任何感觉,请你不要再骚扰我。”
庄凛看着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紧紧抿唇,盯着她冷若冰霜的侧脸看了好半天,才冷冷道:“我饿了,你下去给我炒一盘蛋炒饭上来。”
“什么?”御琰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御家的大门。
她御琰什么时候要给男人做饭?他配吗?连厉云天,她都没有为他下过厨。
庄凛挑眉:“不炒是吧,那你乖乖躺床上,让我吃。”
看着不经她同意,便双手反枕着后脑勺,呈大字型躺到她床上的男人,她脸色变了又变。
一次次的交锋中,她多少也了解了这个人的性格。
吃软不吃硬,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从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她咬牙切齿的点点头:“好,你等着!”
她其实不会做饭,若是硬要她做,唯一会的只有蛋炒饭,而且是万年不变的配方那种。
她把胡萝卜、红甜椒和蒜台都切碎了,又洗了几片生菜叶子,打了两个鸡蛋,放在饭里一起炒。
等一大盘蛋炒饭炒好,她气呼呼的端上楼。
床上的庄凛闻到久违的熟悉香气,一跃而起。看到她端来的蛋炒饭,他看着她的眸子,深沉复杂了几许。
她还说她不是当年用手帕给他包扎伤口的女孩?
那时她给他做过好几天的饭,翻来覆去,她只会做蛋炒饭,里边千篇一律的放着胡萝卜和蒜台丁,还有红甜椒丝,还有鸡蛋和生菜叶子,就连里边放得调料种类,也一模一样。
十年如一日的一成不变,她还不承认?
他又勺了一口,闭了闭眼睛。
味道真的一模一样。
看着一口接一口,好像吃得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的男人,御琰眉头拧起。
有那么好吃吗?这男人是不是有病?
她自己的水平很有限,味道只能说马马虎虎,根本比不上他们总统府的大厨,就连御家的厨师,都是特一级大厨的水平啊。
难道,这庄凛在总统府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那肯定不可能。
谁不知道,总统最宠爱的就是这个三儿子。
而且,他吃东西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风卷残云一般,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盘炒饭,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他把盘子递给她:“再炒一盘。”
御琰瞪大眼睛:“你还没吃饱?”
庄凛把盘子放到床头柜上,大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还没吃饱,你要是不想炒了,也行,我们就用做的。”
这个神经病!
“庄凛,我说了我不是用手帕为你包扎伤口的那个女孩,你认错人了。”
庄凛紧扣着她纤细的腰,长指挑起她下颌,危险的笑了一声:“如今我找不到她,你又和她那么像,我就想弄你怎么办?”
啪!
御琰毫不客气的给他一巴掌。
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无耻之徒!
“放开我!”
庄凛非但没有松开她,扣着她腰的手还紧了紧,一双邪气的眼,就这样盯着她,越来越深,越来越暗,带着危险的笑:“到了嘴边的肉,我还不吃,除非不是男人。”
御琰以前见过的男人,都对她敬畏有加,就算是厉云天,也对她客客气气,不会逾越半分。
从来没有遇到过庄凛这样的,软硬不吃,痞坏又霸道。
她越想越气,扬起手,又朝他另一边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可他依旧没有躲,她心中顿时升腾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女人动他一根手指头,何况是打脸。
等她打完,他阴戾的发笑:“打够了么?”
御琰心脏一紧,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知道我这张脸有多值钱吗?我乖乖让你打,你应该明白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与其上了再打,不如先让你打。”
御琰低咒一声,挥开他的手,想要离开。
庄凛动作比她更快一步,轻而易举就将她重新摁到床上,结实有力的腿压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她瞳眸一阵紧缩,小手摸到枕头下,一把小巧精致的枪,抵住了对方的太阳穴,冷冷道:“你敢碰我试试……”
话没说完,她的睡衣就被他一把扯了。
她脸色骤变,扣紧了扳机:“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开枪!”
庄凛唇角邪肆的勾了勾:“好啊,那我们比比,谁更快。”
御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动作
............
“庄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从我身上滚下去。”
庄凛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继续来真的,没有任何停顿。
御琰以为他在面对生死时,会有那么片刻的犹豫,但是他没有。
他义无反顾的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疼痛和羞怒,让她理智全失,扣动扳机。
这一枪下去,他脑袋铁定开花,必死无疑!
她从没有这般愤怒过,这个人太过嚣张肆意了!
对于敢对她用强的人,她何必手软?
即便她知道爆了总统儿子的头,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扳机被扣动的一瞬,她闭上了眼睛。
等待他头上的血,喷溅到她脸上。可是左等右等,非但没等到,还等来了他更恶劣疯狂的动作。
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对方肆意张狂的神情,她狠狠一怔。
只见他伸出手,几颗子弹,慢慢从他掌心,掉落下来。
她瞬间明白过来,愤怒的眼睛猩红:“你趁我去做炒饭,取走了我枪里的子弹?!”
他挑眉一笑:“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点晚了?”
御琰冷若冰霜的瞪着他:“滚出去。”
看着她冰冷却又发白的脸色,庄凛眸色暗沉危险:“少特么在我面前装正经!你肚子上淡淡的竖切刀口,不是生过孩子的痕迹,是什么?”
“生过孩子?”御琰狠狠一震,伸手抚着那道用尽祛疤手段,依旧无法完全清楚的痕迹,爸妈和爷爷都告诉她,那是她动阑尾手术留下的切口,怎么这男人说她是生过孩子?
她才二十五岁,生什么孩子啊?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过,就算和厉云天曾经有过无疾而终的订婚礼,以及后来名义上在一起几个月,可她和厉云天,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
她哪来的孩子?
不过,她也懒得和庄凛争辩:“既然觉得我生过孩子,已经脏了, 你还对我死缠烂打,是不是太饥不择食了?”
她的话,刺中了庄凛的痛处。
他不恨她忘了他,却无法原谅,她居然生过其他男人的种。
要不是今天强要了她,他还发现不了,她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肚子上还有剖腹产手术切口。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温度与笑意,只剩下鄙夷失望的酷寒。
御琰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身体,虽然亲密无比,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他足足瞪了她将近一分钟。
身体渐渐软下来,一颗心,却冷硬起来,毫不留情清理好自己,站到床边,眼神如冰渣般望着她:“就你这种肮脏的女人,根本不配让我染指!”
御琰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不过,想想算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管体力还是武力,
她撇过脸,不看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庄凛面无表情的朝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娇糯轻软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姐,你睡了吗?我做完作业了,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御琰的房门并没有反锁。
御涵若是推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庄凛。
想到两人刚刚在卧室里发生的事,御琰头皮一阵发麻:“涵涵,你等下,我在换衣服。”
她飞快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住庄凛,打算把他推进浴室。
庄凛却站着不动,一点也不怕被御涵看到。
御琰压低声音道:“你不能留在这里。洗手间有窗户,你跳下去。”
庄凛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勾起唇角嗤笑了一声:“让我跳下去,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御琰愤然反问:“你一个不速之客,哪来的脸面,死赖在这里不走?”
“我是光明正大的被人从大门请进来,自然要光明正大的离开。”
“你要不要脸?”
“本来是要的,不过,你这么说了,那我偏不要,你能怎样?就算御涵看到了,我也可以告诉她,是你耐不住寂寞,想和我做。你说,她信你,还是信我?”
御琰被这个死男人气得快要吐血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呢!
就因为她长得像那个用手帕给他包扎伤口的女孩吗?
她也许,该考虑一下去整个容,免得他再把她错认成别人,她只想做自己。
“庄凛!”
看着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的女人,庄凛修长手指挑起她下颌:“主动亲我一下。”
“你不是嫌我很脏吗?”
“你上面又不脏。”
御琰脸色骤然铁青。
门外,御涵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姐,你换好了吗?”
御琰气得磨了磨牙,踮起脚尖,飞快在男人唇瓣上亲了一口:“滚!”
庄凛俊美邪气的脸朝她逼近,低冷危险的道:“我会去查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女孩。如果你是,就算你生过别人的种,我也不会放过你!”
御涵推开房门的一瞬,庄凛闪身进了浴室。
御涵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疑惑的咦了一声:“姐,我眼花了吗?你房里还有其他人?”
御琰有些心虚,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没有,只有我一个。”
她垂下眉眼,心里对那个死男人恨极了。
他今天过来,是特意来惊吓和羞辱她的吗?
该死的,下次若是再见面,她一定要多备几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