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走后，季雪漫试图和方希旻多讲点话，方希旻的情绪却不这么起伏。
“阿瑞，你知道吗，前两天霍启航和一帮子狐朋狗友……”季雪漫眼睛骨碌碌转，想到了好笑的，讲给方希旻听。
“漫漫！”方希旻板起脸，想要训斥。
季雪漫一滞，“怎么了？”
“这两天我没怎么约束你，你又不听话了。”方希旻这话一下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霍启航不务正业，尽在外面瞎闹，你还陪着他疯。”
方希旻实际没管过季雪漫，任她做什么，方希旻都没心思了解。
“不是，阿瑞你误会了。”季雪漫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委屈，喜的是方希旻居然如此在乎她，管着她，她巴不得方希旻一直管她。委屈的是方希旻误会了她，她才不会和霍启航那厮混在一起，霍启航整日游手好闲的，她不喜欢。
“启航他和我要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就给我讲讲他的趣事儿，我也就听着罢了，才不会和他一起出去乱搞呢。”她喜欢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精明能干的方希旻，而不是整日无所事事靠着老子给的卡生活的霍启航。
方希旻轻叹一口气：“是我想多了，我们漫漫这么乖，最听我的话了。”
季雪漫用力点头，露出甜滋滋的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方希旻指指墙上的钟表。
季雪漫嘟嘴，很不乐意的说：“还早，你那么忙，我多陪你一会儿吧。”
她才刚来不久，苏妍也刚刚走，她便坐也不舒服，站也难受，打发走了苏妍舒坦不少，还想好好和方希旻待一会，说会话。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她最近和方希旻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怎么能不紧巴着不松手。倒是苏妍一年到头跟着方希旻，季雪漫眼中闪过异色。
方希旻当即又是变脸：“漫漫，我才刚夸你听话。”拍小狗似得拍了拍季雪漫的脑袋：“快回去吧，走夜路不安全。”
方希旻手上托着的文件，是早已经处理完的，他面不改色的翻页。盼着季雪漫赶快走，本打算早点完成，早点带着苏妍走的，今天他想陪陪她。奈何季雪漫半路杀出。免得两女人吵起来，他先叫苏妍走了，而苏妍已走，他也坐不住。
季雪漫生了张巧嘴，嘀嘀咕咕说个没完，可惜方希旻一句都没听进去。
“可是……阿瑞不和我一起回去吗？我想坐阿瑞的车回家。”季雪漫说。
季雪漫自己开车熟练，和名媛们逛街喝茶哪次不是自己驱车出门的。这次她故意叫了司机送过来，目的是届时坐上方希旻的车，与他一道走。
方希旻笑容寡淡：“漫漫，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季雪漫一怔，她坐不住了，站起来无措的捏捏衣摆，不明白方希旻为什么突然变得冷淡，不怎么依着她了。
“阿瑞，你怎么这么说？”
方希旻“啪”的一声，手中的文件倒扣在桌子上。“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忙着处理工作，你非得这个时候出来闹我。你矜持点，你的大小姐架子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外面的员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方希旻渐渐消声，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把话说重了。
季雪漫嘴唇咬的泛白，大眼中续着雾气，心口又酸又疼，脑中天旋地转。白裙子出现明显的褶皱，是被用力抓出来的。
“我们本就是情侣，将来是夫妻，本就该亲热呀，为什么，连外面那些人都见不得？”
办公室的门重重摔上，季雪漫哭着走了。
方希旻手中轻轻握住的笔杆被这一声摔门震落，他呆坐了整整五分钟没有动作。接着缓缓弯下腰，在桌底下摸索掉落的笔。地上很干净，笔身没有沾染一点灰尘，依旧华贵漂亮。方希旻凝视着这支笔，打开笔帽，写了几笔，恍然发现笔头开裂，是一只坏笔了。
他长腿一身，勾过垃圾桶，把笔丢了进去。
这支笔是季雪漫送的。大概很久了，也许没多久，方希旻记不清了，他向来不会去记有关季雪漫的事。季雪漫习惯把自己重要的事情提前告知给他，他也会顺手交给身边的助理安排好，等着时间一到把安排好的一切展现给季雪漫，季雪漫就会笑着抱住他，说阿瑞你真好。
季雪漫说，我要和阿瑞一起情人节，一起过生日，将来，一起过结婚纪念日……
方希旻勾起一抹笑，漫漫，我一个大男人，记不住这些的，只怕忘了会惹你生气。
季雪漫理所当然的说，阿瑞，我记着呢，我会提醒你的！
方希旻问，是吗？漫漫记在哪儿呢？
季雪漫说，记在心里呀。
季雪漫这一事先提醒，一提就是几年，从两人在一起开始，直到现在。于是季雪漫等待的从不是惊喜，而是方希旻的依言办事。
方希旻扫过安静垃圾桶躺在垃圾桶里的坏笔，他记得是很久之前就坏了，那时苏妍递笔给他签字，他浑淫搂住苏妍的纤腰，佛开桌案上的文件，把苏妍抱到桌案上压着调笑。那笔也混在文件里一块落地，笔帽是被拔掉了的。
事后苏妍捡起文件，和那只笔，给他看：“笔头开了花，坏了，用不了了。”
方希旻瞟了一眼，给它盖上笔帽，放在角落。
“坏就坏了，一支笔而已，在意这些做什么。”
苏妍叹息：“我觉得很漂亮，你看你笔筒里那么多只笔，清一色的。只有这只特别，特别好看，流光溢彩的。一定价格不菲”
方希旻听后闷笑：“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支，一模一样，好的。”
之后方希旻又把那只笔从角落拿了出来，放在笔筒里，挑了个显眼的位置放。
苏妍疑惑：“坏都坏了，为什么不扔呢？”
方希旻笑而不语。
后来几日，季雪漫来了，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笔筒，便是长久的笑意盈盈。
方希旻承认自己喜欢做戏，他本是冷心冷情的人，却能摆出暖融融的笑给季雪漫。季雪漫也笑了，季雪漫开心了，他心里就大松一口气，顿觉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