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萧是什么身份啊,她乃是皇后娘娘为七皇子定下的未婚妻啊。
自打出生到现在的十几年来,一直对七皇子帝释天不离不弃的守候,从未想过要离开,颇入皇后娘娘的眼。
此番点名挑战夏韵汐,其用意已然是不言而喻。
如此想着,夏鸿明难免有些紧张,刚刚皇后娘娘就将夏飞嫣训斥了一顿,此番若是借着机会再训斥夏韵汐,岂不是说夏家的女儿每一个好的了。
夏韵汐的心理活动却没有夏鸿明这么多,她只觉得有些郁闷。
为了躲避这些有的没的,她已经尽量躲在角落里了,就连位子都坐在了最后,意图给那些个跃跃欲试的庶女们机会。
可现在倒好,人家林萧萧的小手一指,就将她给暴露出来了。
比试什么的,夏韵汐没有丝毫的兴趣,她果断拒绝道:“多谢林姑娘的邀请,只是我实在是不会这泼墨画啊!”
一听到夏韵汐说自己不会,旁边看热闹的小姐们可找到了能够幸灾乐祸的事,在一旁鼓吹着。
“听闻林家小姐也是刚刚学了几天的泼墨画,夏二小姐并不算亏。”
“就是啊,此番宫宴就是图个乐呵,即使输了也没什么的。”
输了是没什么,恐怕这些人就是想看她被墨泼在身上狼狈的样子。
反正夏韵汐不怕丢脸,干脆直接拒绝道:“我不想去!”
话如此说来,旁边的贵女们都傻眼了 ,往常别人拒绝都是找个借口,这个夏韵汐也太直白了。
林萧萧面色沉了下去,“没想到夏二小姐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这个人还真是难缠,都不能拒绝的么,如此,夏韵汐耐着性子道:“感谢林家小姐的盛情邀请,只不过君子不强人所难,我实在是一丁点都没接触过,也没有兴趣尝试。”
这一番拒绝简直露骨,夏鸿明当真是又急又欣慰。
急的是夏韵汐如此一来太不给林萧萧面子,欣慰的倒是自家女儿智商在线,并不是好拿捏的。
他偷偷瞥了眼皇后,发现她的脸色亦是不太好,便连忙开口道:“你这孩子,不会还有礼了,不赶快坐下,免得耽误了林小姐的表演。”
夏鸿明本意是想给双方一个台阶,将此事揭过。
可林萧萧这时候忽然轴上了,有些委屈的望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女不过是想玩一玩而已,夏家小姐也太难请了。”
皇后娘娘也算是自小看着林萧萧长大的,颇有些责怪的对夏韵汐道:“夏二小姐倒是个架子大的,本宫请了你,如此能请动了吧!”
这不废话么,皇后娘娘都发话了,她夏韵汐不过是个小角色,哪敢不从,便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臣女不敢不从!”一句话说的林萧萧差点儿翻了白眼,什么叫不敢不从,这摆明了就是告诉别人是她林萧萧借助皇后的权势在以大欺小。
皇后在一旁看着,“倒是个口齿伶俐的!”
这句话很平静,不似在夸,也不似在恼,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对于夏韵汐即将当众出丑,旁边的女人们还是很高兴的,均是乐见其成。
话说回来,这个泼墨乃是夏韵汐之前看到电视剧里面的一幕,心血来潮写出来的,算是林萧萧唯一的戏码,就是表演了一部泼墨。
只不过当初是受到了佟侧妃的挑拨来对战女主夏飞嫣的,可是现在却将苗头转向了她。
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夏韵汐四下看了看,随手拿起了笔架上面一直手腕般毛笔,“我就挑这只吧!”
“噗嗤,这夏韵汐真是托大,竟然选了最难的笔触。”
“都说不知者不怪。”
“很快就成花猫脸了,真真儿的好玩。”
周围那些个小姐们的窃窃私语丝毫不差的传入了夏韵汐耳中。
自打从北山回来后,她就觉得自己听力变好了,细微的感知力也增强了,仿佛重生了一般,是好事,但是也很烦,比如现在。
还有几个不怕事大的道:“都说七皇子心悦这个毒妇,可也没见他说话啊。”
“哎呦,这毒妇不是才跟国师交换了荷包,不知羞耻,国师也不理了。”
“狐媚子能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是靠着一张面皮而已。”
得了,恶毒没洗白,还成了狐狸精,夏韵汐现在只想要付耳塞,将自己的耳朵堵住,才不要乱听。
叮叮咚咚,奏乐声渐起,林萧萧提着手中一杆白玉质地的毛笔蘸取旁边研好的金墨朝着长幅宣纸上点了过去。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本就是水墨色的,与眼前的墨化相形益彰,看起来就像是画中人在翩翩起舞一般。
挑战泼墨的规矩是夏韵汐自己定的,她自然是知晓的。
这一张长长的宣纸,二人一同往上泼墨作画,最后谁画的篇幅长又精美,便是最后的赢家。
林萧萧很是谦逊的从角落开始,一幅完美的山水画,逐渐的被勾勒出来。
周围之人都忍不住拍手称绝。
期间夏韵汐一直抱着毛笔站在那,呆呆的,不时有挥洒而来的墨竹洒在了她的身上也置若罔闻。
那样子,没少得世家小姐们的嘲笑,便是林萧萧心里也只对这么个空有好皮囊的夏韵汐充满了鄙视。
下边帝释天幽若的眸子散发出奇异的光,便是这宴会人山人海,他眼中也只有夏韵汐一个人的笑颜。
萧言和更是不急,甩着折扇,心底暗自感叹,以她对夏韵汐的了解,指不定一会儿又会搞出什么事情,他倒十分期待。
如此,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眼看着林萧萧的画已然占满了卷轴的三分之一处,夏韵汐终于动了。
她提起手中的毛笔,轻轻蘸了些金墨提笔便落在了卷轴上,只见她从自己那侧最外端开始,提这笔,一直将那浓重的墨色画到了林萧萧所在之处,才堪堪作罢。
在外人看来,此刻夏韵汐那一侧的纸上,便是多了一条巨大的墨染痕迹,前头墨重了,不少已然流了下来,后方又轻的只有寥寥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