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的话够狠,还立了个誓。
天泽国向来注重誓言,此番他又是当着文武百官以及家眷们的面前立誓。
这一下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饶是帝凌飞也愣住了。
最怕空气忽然宁静,夏韵汐觉得许多嫉妒的、不甘的亦或是猜疑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如芒在刺一般。
想象一下,被在场几百名女子的醋意包围,那感觉,简直是酸爽无比。
这谁能想到呢,原来夏韵汐不过是和萧言和达成了个简单的协议,只做个名义上的夫妻。
她可从来没有考虑过帝释天,甚至有些恐惧。
开玩笑话了,一个明面上夹枪带棍的林萧萧,背后势力很是强大,又一个暗搓搓搞事情的莫晚云,这俩女人实在是太吓人了。
此番帝释天话一出口,无形中就为她树了一票敌人。
夏韵汐很想哭,可是场面不允许。
帝凌飞总算是从震惊中平复过来,淡淡的道:“这可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既然天儿立了誓言,朕必当成全了他们二人才是。现将相府二女夏韵汐许配给七皇子帝释天,命天官查合适的日子完婚!”
古代人的命运可真尼玛的悲催,不过是上嘴皮下嘴皮一碰,便将人一生的幸福给决定了。
若是再去拒绝,如同给脸不要脸一般。
夏韵汐只得磕头谢恩,“谢皇上!”
夏鸿明大喜,这便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日后只要全心辅佐帝释天便是。
说实在的,夺嫡这种事情,只要当朝皇帝够强势,又有个极其宠爱的儿子,再加上这个儿子并不废物,那么皇位基本就是尘嚣落定的事情。
在帝凌飞眼中,帝释天就是哪哪都好,与兄弟之间兄友弟恭,对父皇母后又是孝敬有加,对他的皇位甚至根本就没有企图。
说实在的,就算现在有人说帝释天想要逼宫,帝凌飞都不会信。
他这个儿子便是接触的最多,亦是最了解的。
就这样,帝凌飞越看帝释天便越是满意,却没有注意到跪在一旁太子帝承泽的神色。
同样是求娶夏韵汐,帝凌飞想都不想就将她给了帝释天,那么是不是只要帝释天想要皇位,帝凌飞也会毫不顾忌的允诺了。
从小到大那种屈辱感油然而生,几乎将帝承泽吞没了,心底的仇恨再也控制不住的迸发出来。
亲兄弟又怎样,只要危及到了他的皇位大统,那么只能对不起了!
同样跪在一旁的萧言和心底莫名的闪过一股子失落,不过他却没有继续纠结,反而是轻轻甩着折扇,便将此事释然揭过。
见自家国师的样子,帝凌飞道:“若是国师再相看哪名女子,朕一定成全。”
萧言和回眸笑了笑,“那就谢皇上成全了!”
不知为何,夏韵汐竟然从这厮挽起的唇角看到了一丝落寞,难道是她眼花了?
这种风骚的狐狸竟然也会落寞?
夏韵汐赶忙摇了摇头,却没成想刚刚她盯着萧言和看的样子落在了帝释天的眼中。
帝释天正一肚子火气,幽暗的瞳孔更深了。
但是现在毕竟是在御前不好发作,只好一一记得,秋后算账。
一场令人大跌眼镜的求亲算是结束了,大理寺卿与佟家的脸几乎黑成了乌云。
家族的想法向来与个人不同,在林萧萧的心里,自然希望帝释天也只有她一人。
但是佟家和大理寺卿府都觉得这是不可能,之前听闻他与夏韵汐的风流韵事,还道只消向圣上请一个平妻,做个好人成全了。
佟家和大理寺卿府如此知理,想来即使林萧萧为平妻,也是大的那个,又深得皇后的心。
届时夏韵汐只消入了府,便怎么磋磨怎么是。
可现在倒好,帝释天一句誓言,断然便将他们早先计划好的事情全部给挡了回去。
皇子立誓,若是他们这群人拎不清上前依旧劝诫,完全就是大罪。
林萧萧一下子就病倒了,由嬷嬷们搀扶了回去。
皇后无奈,只得派遣了几名御医随行医治。
庆功宴算是进行不下去了,帝凌飞在上首看得真真儿的,佟家那一片的席位上面就好像多了几朵乌云一般,他也不愿多看,便想宣布离席。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忽而穿越歌舞,成功传到了每个人的耳畔。
正想起身的帝凌飞紧蹙着眉头,问道:“是何人喧哗?”
旁边的大太监桂喜看出了圣上的不悦,立马喊停了歌姬,提着拂尘道:“究竟是何人惊了圣驾,还不过来回话?”
在场之人均是面面相觑,不多时,女眷那边,倒是有知理的小姐道:“回皇上,回公公,是那夏家嫡女不知怎的晕倒了!”
她话刚说完,人群里忽而跑出来一个丫鬟跪倒在了圣驾前。
“皇上,我家小姐她,她分明是中毒了!”
宫宴荼毒,实乃是大事。
桂喜用余光轻轻瞥了眼坐在上首的帝凌飞。
那帝凌飞自打十岁继位登基到现在已然是几十个年头了,无论是前朝的大风大浪,或是后宫的沉浮琐事,可谓全部经历了个遍。
只消稍微动脑一想,便可以知道此番定是有人想借引子陷害夏韵汐。
虽然之前她也听闻夏韵汐恶毒的传闻,但是后来经过玄武暗卫的汇报,那恶毒完全是捕风捉影的。
倒是这个拎不清的主母和嫡姐总是在暗中挤兑夏韵汐。
此番想来,又是什么腌臜的手段,他便不悦的道:“传太医来看看,许是吃坏了东西,医治妥当便是,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那桂喜跟在帝凌飞身旁伺候亦是几十年的时间了,只消一听,便明白了圣意。
当即亲自去到太医们所在的位置去引了太医,一边走,一边道:“咱家以为,夏大小姐定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却不一定是中毒,太医以为呢?”
话说的如此露骨,就算真的是中毒,太医也不敢说,便连连点头道:“桂喜公公说的是,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