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指使你去的?”
对上帝释天那嗜血的眼神,周文不住瑟缩道:“小人不知啊,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带这个獠牙面具密不透风,什么也看不出来。”
看着周文的小动作,夏韵汐冷笑道:“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瞥向左上角,口齿吞吐了几秒钟,不是在说谎,就是有事情在瞒着,周文,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话说到这里,她轻轻拿过一旁的刀子,葱白的玉指来回摩挲着。
“我曾看过画本子,据说很久以前有个刑罚,将人四肢砍断、挖瞎双眼、拔了舌头并好生浸泡在药缸里面,以保证那人不死。周文,你想变成那样?”
囚牢内的烛火很暗,昏黄的烛光落在夏韵汐的脸上,为她那过分白皙的皮肤覆上一层薄纱,玲珑而梦幻。
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留下了一道阴影,清澈如同星河般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尤其是那雪白的皮肤与冰冷的刀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夏韵汐勾勒成了一个蛇蝎美人。
周文竟然吓得不自觉的流了黄汤,连忙口齿含糊的道:“指使我的人虽然没看见,但是他手上有个月牙形的疤痕,我不……”
话说到这里,忽而一道银针自囚牢通风的缝隙飞射进来,直接刺入了周文的后颈,他整个人也顿时没了声息。
几个暗卫立马追了出去,倒是一旁的无华公子,颇有些惊讶的道:“仙女,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人棍这个东西,乃是记载在现代历史书上的,货真价实的存在。
她之前多少学过一些心理学,此番便是通过周文的心理破绽找到了突破口。
但是所谓的心理学在古代是不存在的,想到自己刚刚确实有些超常发挥,夏韵汐不自觉的笑了笑。
“哈哈,想着画本子有的东西吓唬一下他,没成想还真的信了。”
帝释天则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夏韵汐来,被他那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看到二人的互动,无华公子在一旁道:“有了这些线索,再加上万家的配合,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便被大朵的乌云遮盖住了。
四处都是密不透风的阴霾,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人们压抑其中。
皇宫的正殿内,一种大臣们赫然站在两侧,今日再没有谁互相攀谈。
及至帝凌飞刚刚坐稳,大理寺卿陈大人便当先跪倒在地。
“启禀圣上,臣生母二品诰命夫人于前夜被平阳老将军的嫡孙所害,请圣上明察!”
此刻,他已然是一身素镐,苍白的脸色与他眼窝下面的青黑交错,整个人仿佛随时都能晕倒一般。
卖惨到了这种程度,足以让周围之人信服了。
帝凌飞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京兆府尹,朕命他三日内必出结果。至于逝去的佟老夫人,追封一品诰命夫人,其余的事情,等结案后再论。”
“圣上,佟家乃是三代辅政大臣……”
大理寺卿陈大人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被帝凌飞挡了回去。
“今日天气不好,朕身子也不爽利,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退朝,朕要唤太医来诊脉了。”
一边说这话,帝凌飞一边在太监桂喜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那陈大人的身子似是摇摇欲坠,却被一旁的夏鸿明巧妙的扶住了。
“陈大人,莫不是此刻体力不支就要晕倒在这里吧。圣上身体堪忧,若我们做臣子的不省心,再让圣上担忧从而加深龙体抱恙,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却让人没法反驳。
大理寺卿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酝酿了一天一夜的说辞,竟然被帝凌飞那么轻飘飘的挡了过去。
你卖惨的话语多么豪言壮志,我不听,你也没办法。
三天时间在风平浪静中度过了,清晨一早,京兆府门前便围满了人群。
这一天刚好赶上了京城内公共修沐的日子,有许多好事的,甚至为了围观热闹早早的赶来占领好的位置。
更有那些过分的婆子,甚至用布包装了许多瓜子仁,只等着欣赏这场没有硝烟的大戏。
佟家之人接连憋了三日,终是在这一日爆发了。
那群看客们刚刚将京兆府围住,便听到大街那头唢呐吹打的声音飘了过来。
不多时,只见佟家人披麻戴孝又抬着棺材的缓缓而来,走在最前方之人手中还拿着纸钱,走一路便洒了一路,俨然是一副出殡的架势。
出殡出到了衙门,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过发生在世家大族上,就很少有了。
这阵仗,才刚刚亮相,就将京兆府前的大街彻底堵住了。
没办法,佟家乃是京城的顶级世家,门徒遍天下。
逝去的佟老太爷更是两朝辅政大臣,身份显赫,佟夫人随着佟老将军奔波一生,颇受那些弟子们的尊敬。
此番佟老夫人仙逝,这群人得了消息,便自发的赶了过来,为佟老夫人送最后一程。
这便是佟家的算计,一方面如此多的送灵队伍彰显了佟家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无形中为京兆府施加压力。
夏韵汐冷眼看着,心底不自觉的好笑。
看来佟家这次是下足了血本,如此浩大的声势。
佟老夫人的棺材被安置在了京兆府衙门的正门前,周围之人立刻禁了声。
京兆府尹缓缓而来,坐在了上首。
那边,夏韵汐扶着平阳老夫人自后方人群而来,与佟家之人各执一边。
大理寺卿陈大人道:“大人,那箭弩与士兵的证词足以证明洛家小子的罪,还望为我过世的母亲讨回公道。”
旁边佟家的门生据理力争道:“京兆府尹大人,我方人证物证齐全,总不至于案件一直悬着不做处理吧!”
一旁看着的帝释天冷笑着道:“人证,你说那两个被陈勇收买的士兵,还是他伪造的物证。”
“七皇子,你这话何意?”一直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陈勇忽而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