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种程度,根据佟家所掌握的证据,想要判定洛文超无罪已然是不可能了。
但是根据今日所出的证据来看,太过重判洛文超也无甚可能。
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焦灼状态。
夏韵汐没有什么事情,自是能在京兆府座上一天,但是佟家不行啊。
如此多的人物来为佟家造势,若是错过了佟老夫人殡葬的时间,便是佟家小辈大不敬的罪过,平白的给人填上诟病。
僵持了半晌,最后是洛文超革职回家候审的结果。
回去的路上,夏韵汐曾几次问起那晚发生的事情,洛文超却始终闭口不提。
想来定是那王玉婷在中间暗搓搓的耍了什么手段,不过后账还要后算。
再过十天,便到了三国聚会的日子。
本次聚会的地点定在了天泽国京城,为了彰显天泽国大国风范,京城内早早的就开始筹备起来。
所有临街的店铺自发的粉饰一新,等待着异国客人的光临。
作为天下文官之首,夏鸿明这几日变得更加忙碌了。
这三国聚会绝对是夏韵汐书中最为重要的转折点,从这个点开始,小说逐渐走向了高谷。
书中布置的情结是,为了这次聚会,恶毒女配夏韵汐暗箱操作,为皇子以及顶级贵女们的酒水里面全部下了药。
就是洗尘宴那一天,整整促进了八庄姻缘,其中就包括太子帝承泽的。
她入院成了太子妃,而夏飞嫣这个有幸躲过药酒的人反而被排除在外。
时候皇家查出了夏韵汐动的手脚,奈何三国使臣都在,为了皇家颜面着想,只能将真相掩盖起来。
也正是因着这一次的手脚,使得夏韵汐在所有人面前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以至于帝承泽说要废后,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总而言之,这三国聚会的洗白,绝对是最为重要的环节。
针对之前书中的情结,夏韵汐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起来。
为了与女主夏飞嫣出好关系,她更是早早的便央求无华公子专门定制了一套鹅黄色的华丽汉服。
这天刚刚用过早饭,夏韵汐便踏入霞飞苑内。
见到这个跋扈的二小姐,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紧张极了,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远远的就躲了开去。
杏枝在一旁啐道:“这群人可真真儿能装蒜,小姐有不是什么吃人的野兽。”
夏韵汐笑了,“不用计较那些,我们只要和大姐姐交好就可以了。”
主仆二人丝毫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或是恐惧亦或是压抑着愤怒的目光,很快便进入其中。
也正因为婆子们躲得快,竟然没一个人通报一声。
夏韵汐进入房间内,只见女主夏飞嫣正坐在窗前,绣着块屏风。
不得不说,这夏飞嫣就是有女主的样子,绣工精致无比。
眼前一幅百鸟莺飞的样式,鸟翅膀上面的绒毛都精心的体现出来了。
尤其那明暗颜色的对比,随着夏飞嫣针线这么晃动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让人喜爱。
夏飞嫣很是认真的一针一针勾勒这眼前未完的屏风,夏韵汐精致如画的眉却微微紧蹙了起来。
她似乎想起来了,这个屏风是有问题的。
貌似是侍郎家的女儿嫉妒夏飞嫣得了太子的宠爱而故意将有问题的布料卖给了夏飞嫣。
这屏风上面的绢布平日还好,若是周围烛火过多,便会融化掉。
没办法,平日里在家,最多就点一盏油灯,到了三国洗尘宴那天,为了造成灯火通明的效果,四周的火把灯盏少不了。
正是在夏飞嫣拿出这幅绣品介绍的时候,上面的布料点点融化了。
当初她写下三国聚会的剧情时,精彩是精彩的,环环相扣,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却很乱,真正进入书中,简直是屡不清。
一想到女主夏飞嫣会在三国洗尘宴上面丢脸太子肯定会向疯狗一样咬个不停,夏韵汐只好事先提醒。
“大姐姐,你的绣工真好,可是这绢丝的布匹却不慎牢固,你得小心着些。”
房间内原本很静,夏韵汐的声音又甚是突兀,听得夏飞嫣一惊,银针顿时刺伤了手指,血珠不受控制的滴在了屏风上面。
恰巧那屏风的绢布吸水性很强,一小滴鲜血瞬间便被吸收晕染成了一朵小小的花。
那血珠的位置又恰好落在了叶子尖上面,根本无法再做修改。
好好的一个绣工成品,算是毁了。
夏韵汐不禁咋舌,这也太巧了吧,她明明是来为女主送衣服的,怎么好向间接做了坏事。
但看那屏风完成了大半,显然是用了很多心思也花费了很多时间的。
夏飞嫣眼底的戾气一闪即逝,饶是夏韵汐也没有注意到。
“二妹妹何时来的,怎么也每个下人通报一声,我这霞飞苑的人都哪去了!”她语气中的怒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毕竟是犯了错,夏韵汐只得赔笑道:“大姐姐,妹妹前几日邀请了无华公子设计了几套华服,想着姐姐还没有这个样式,便为你也做了一套。尺码是跟府中绣娘要的,应当准确。”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夏飞嫣心底再怎么郁闷生气,表面上却也笑着将衣服接了过去。
“如此,便谢谢二妹妹了。”
“那这绣品……”夏韵汐颇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人家花费了许久的心血,此番不过是她的一句话,便彻底毁了。
这样的屏风用的线都很是考究,不能清洗,否则掉色严重。
但若是不清洗的话,为天家送上的礼物沾了血,便是大不敬的罪过,全家都要受牵连。
夏飞嫣看了看眼前的那幅已然毁了的作品,心底憋闷,挥手道:“若是二妹妹喜欢,这便送予你吧!”
她倒是不想接受,可是女主已然有些生气了,夏韵汐连忙道谢:“如此便谢谢大姐姐了。”
夏韵汐带着杏枝这主仆二人进入到霞飞苑内之时,手中不过捧着一套新衣,并不引人注目,况且那些婆子丫鬟们躲得快,便没什么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