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江南盐路要想成事,也绝对不是一句联合那么简单。这其中少不了暴力杀戮手段,杀一儆百,然后再将所有人软禁起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雄带着夏韵汐四处看了看,他毕竟只是个二当家,这种山头老大间的聚会,他是没有资格坐在场的,只能是如小弟一般站在了吴明山老大的身后。
夏韵汐作为二当家的小跟班,甚至连台面都上不去,直接被其他小弟拉过去端茶倒水了。
冗长一段安静过后,吴明山的老大似乎已经喝完手中的茶水,当先放下茶杯,温和的道:“各位老大知道今日请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吧?”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只眉眼中不时透露出的精光,才证明了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绝对是个笑面虎。
可下首坐着那些却显然有人并不想买他的账,虎象山的壮汉第一个冷哼一声:“吴明山想要株连九族,咱们虎象山可不趟这浑水!”
求唐山的那个男人一边捏着怀中女人柔弱无骨的小手,一边阴冷的笑道:“我们守着这江南盐路,生活富足,何须冒那么大的险,是吧美人?”
说完话,他还挑逗似的看了女人一眼,像是要隔着衣服将她看透了那般的露骨。
夏韵汐偷偷观察着,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了抗拒来。
这青帮老大都是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即使如虎象山那辈肌肉发达的男人,也是有脑子的。
此番对抗朝廷兹事体大,他们这群人就算从了吴明山的提议,也免不了被派出去做马前卒,届时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这种拿终身富贵赌不确定的事情,是每个人都不愿意接受的。
见这些人均是面露退意,吴明山老大依旧温淡的笑了笑,“既然各位不同意,那我们就先不商榷此时。今日大家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我吴明山无论如何也当尽地主之谊。”
“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于吴明山老大的这种谦卑的态度,每个人都很受用,便一一拱手道谢着,由等候在一旁的小弟们带领着走入了后方。
直至所有人全然离开,吴明山老大收回了笑脸,冷冰冰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一群饭桶,朝廷现在已经开始对付江南盐路,他们以为乖乖守着自己的山头就没事了?”
陈雄赶忙在一旁安慰道:“大哥,何须同那群蠢货计较,交给我陈雄,全给他们抓起来!”
闻言,吴明山老大眸色一闪,道:“我这里还真有一计,你得亲自带人去做,一点儿也不能马虎大意了。”
“大哥放心,陈雄必当完成任务!”陈雄适时表了衷心。
吴明山老大稍作交代后,将一只精巧的瓷瓶放入了陈雄手中,才肯罢休。
她退下后,姚梨花迈着妩媚的碎步走了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吴明山老大招了招手,冷漠的笑道:“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
“很好,闫地山已经被困在路上,拯救他的‘儿子’,暂时不会来了。”姚梨花摆弄着一旁盛开的兰花,说的漫不经心。
吴明山老大缓步走到姚梨花身后,轻轻将她圈住。“梨花,今日过后,我就是这江南盐路的王,你必为后。”
“阎裂天,你若负了我,可别怪我姚梨花无情。”姚梨花迷离的眼神里隐藏着嗜血的味道。
吴明山老大笑了笑,“放心,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拥有着江南盐路的一切!”
二人相视一笑,姚梨花亦是朝着后堂走了过去。
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个人眼中各自有各自的算计。
夜晚,吴明山的天台上燃起了篝火,几个山头的老大汇聚一堂。
均是些粗糙的汉子,只要不涉及切身利益,聚在一起喝酒,倒也豪爽了许多。
不一会儿的功夫,空酒坛子横在了路中央,来回打转。
见他们已经喝得差不多,陈雄游走在众多人之间,朝着不远处的吴明山老大点了点头。
后者会意,立马走到人群中央。
“各位,今日来到我吴明山的地界,大家一定要不醉不归!”
话说完,陈雄便端上了一盘子的酒,每个人拿起其中一杯,二话不说,饮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吴明山老大借机醉酒,便拦着姚梨花的水蛇腰,朝着后方的卧房走了回去。
而后,天台上的众人见此情形,亦是相继退了下去。
吴明山老大给的那一小瓶药乃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掺入酒中,便会陷入沉睡。
而吴明山的客房内外,早已打点好了柴火和酒精,只消一场大火,便会将几人烧的干干净净,而后另外一个山头的势力,都会归于吴明山所有,真乃一番完美的打算。
只可惜,暗中的一切早就在萧言和的操作下改变了方向。
他控制好了剂量,将药量稀释到了最小,直接掺入了酒窖中所有的酒水之中。
为了能够演的更为逼真一些,吴明山老大甚至让己方所有的小弟都饮了酒。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嘈杂的吴明山大殿内外已然变得安安静静。
夜里,便是最好的行动时机。
萧言和带着夏韵汐前前后后,将求唐山跟来的那个女人可以扔在了棋盘山头那个搂着男宠熟睡的床上。
随后,又将虎象山的那个壮汉和龙方山的女人剥光了,仍在那对父子的床榻上。
事情办完后,二人悄悄退了出去。
这吴明山很大,他们又是头一次来,对于其中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寻了半晌,也没有找到关押帝释天和夏鸿明的地方,只好作罢。
月色逐渐深沉了,整座吴明山头除了山下守卫着的人外,已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不多时,一点火光,雀跃在黑黢黢的夜空内、
那火光燃势很猛,一下子就展开来,将整座寝殿覆盖其中。
黑烟冲天而起,被黑夜所掩盖了。
恰逢北风,将烟熏火燎的味道逐渐带向了后方的客房处。
还在睡梦中的人,终是被那呛人的味道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