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若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夏万林的心已然被最为锋利的刀子搅碎了一般难过。
自家女儿娇生惯养十几年,一切教习请的都是城里最为有名的先生,规矩也都是按照京城的大户小姐学习的,夏容的心气高,夏万林也不差,前几日,就连周围城主的公子来求亲他都回绝了。
在夏万林心里,嫡女夏容是要到京城做官家妇的,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最后悔便宜了邓白这个粗俗到需要依靠夏府求生存的小商户的孩子。
可是眼前的事情已然成了事实,邓白不仅要了夏容的清白,还引来了如此多的人围观。
这下好了,就算是他有心弥补也无济于事。
在三老爷带着人进门的刹那,一切算是水到渠成了。
至此,夏万林与夏韵汐算是彻底结了梁子,还有二房那一屋子没脑子的。
自家的夏容不好,那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
如此说来,三老爷身后之人朝着走廊内看了看道:“三老爷,她们二人确实没有出来。”
不远处的洛氏心里已然乱了,刚刚她出门时就一直在寻找夏韵汐的身影。
可惜那胖二婶忽然间对她热络起来,一直挽着她的胳膊献殷勤说些有的没的。
洛氏想要挣脱,偏生那女人力气极大,像钳子一般将她的手臂夹得死死的。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对上三老爷那阴仄仄的目光,洛氏道:“汐儿这丫头向来睡觉就不实诚,许是睡的太死没听到吧。”
胖二婶打趣道:“呦,来来回回这么多的人闹出如此大的声响,这还听不到,可真有趣。”
这人没什么智商,说话直来直去,偏生此刻这种话语无法让人反驳。
因此洛氏也不知道,夏韵汐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心为女儿的洛氏面对神色狠厉的三老爷,施了一礼道:“三老爷,妾身乃是汐儿的娘亲,汐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又已然在安寝,此番这么多的外男在,请容妾身先行进入房间确认一下,以防有何逾矩的行为。”
洛氏越这样,胖二婶就越作。
她心底俨然以为自家夏柳也在其中胜券在握,一想到房间里可能发生的事情,为了避免自家女儿被外男看见,便在一旁帮衬道:“是啊三老爷,汐姐儿必定未出阁,如此也算守礼。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相信这夏洛氏也做不出什么惊天的举动来。”
三老爷停在那,那夏鸿明乃是天泽百官之首,他的孙子今年正好到了科考的时候,免不了要他帮衬一番,此刻也不想太过为难,便应允了。
“夏洛氏,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记住,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小动作,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这话说的很明显了,若是房间内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洛氏想要粉饰太平,那便是欲盖弥彰,事情便不可反转了。
听到三老爷话里有着对夏韵汐的一丝偏袒,夏万林脸上狠厉一闪即逝。
那房间的暗处他早就布置好了,只要待会儿大家进去,他必定好好发难一番,势必要为女儿夏容讨回公道。
那边得了三老爷的许可,洛氏赶忙上前推开夏韵汐那间房的门,走了进去。
为了能好好睡觉,房间内长明灯的灯芯被剪短了,房间内的光线很暗。
饶是如此,这小房间内的一切还是一目了然。
房间内一股子腥臊的气息漂浮在半空中,不远处的小床上隐约有两个人影交叠着。
那场面,就算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洛氏都觉得有些脸红。
地上、桌子上、箱子上到处都是撕碎的布帛碎片,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
再仔细往前看,那床上,明明是三个人影。
怎么会这样?
洛氏眉头紧蹙,急忙跑到床上拉开帷幔。
这时候,原本虚掩着的门忽而从外面被人推开了,紧接着,胖二婶那不嫌事大的声音悠然飘了过来。
“哎呦,这房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遭了贼,怎的到处都是衣服的碎片呢!”
胖二婶的音调高昂,话语传的老远,顿时使得周围那些人们浮想联翩。
贼人将衣服撕成了碎片,这分明就是在毁人清白啊。
见门外有人进来,洛氏连忙拾起一旁掉在地上的被子将床上的人盖好。
那胖二婶瞧见洛氏有些慌乱的眉眼,嗤笑道:“哎呦弟妹,你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莫不是生病了,怎的脸色那么苍白,要不寻个大夫来为你把把脉?”
有时候这些没有智商的人说话真是太烦了,直来直去的怼,还不嫌事大的样子。
洛氏赶忙将床幔拉好:“汐儿还没醒,二嫂进来何事?”
“弟妹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粗糙的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不能进来的。也不知道汐儿怎么样了,咦,我怎么瞧着撸出来的小腿上还有腿毛?”
“什么腿毛,不过是灯光暗而已。”
“呦,弟妹,那床上究竟怎么回事?”胖二婶说着便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我怎么瞧着床上不只一个人呐!”
门外的三老爷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立刻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拂然作色,“这是怎么回事,床上的是谁?”
洛氏顿时面如死灰,“这,床上,三老爷还是不要看了。”
她越是想要阻拦,便越是勾起三老爷心底的怒火。
胖二婶在一旁不依不饶,“可怎能不看呢,否则我们怎么还二小姐的清白,也是污了丞相的英明。”她刻意将夏鸿明也扯了进去,就是怕事情还不够大。
“你胡说什么,汐儿怎么没有清白了。你们便是要看,就看吧!”
出乎预料的,洛氏没有再过阻拦,反而是负手朝着窗子那走了过去。
这一下就令胖二婶难受极了,满满一肚子的话,全都憋在了心底,不过既然洛氏让开了,她就不再打趣,反而是阔步走到窗前,一把就扯开了帷幔。
可能是过于兴奋而力道大了些,那帷幔直接被扯掉了,丝丝绒绒的一片直接盖在了她的头上。
“呦,这怎么二小姐、柳儿、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