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无涯淡然又无奈的笑道:“自从有了夏韵汐这个变数,一切都在偏离预留的轨迹,此番天书若毁,至此,任谁也不能窥测天机。这其中的凶险,你都想明白了?”
虽是疑问,但是陆无涯已然从萧逸尘那坚定的眸色中看到了答案。
他跟随萧逸尘多年,见惯了他各种模样,运筹帷幄的太子,扮猪吃虎的儿子,雷系风行的臣子,绝不留情的君王,无论哪一面,都不如现在这样真实。
每个人都有他致命的缺点,只不过有的人可以用自身其他闪光之处将缺点彻底掩盖,便如萧逸尘那般。
可是此刻,他却将自己的软肋彻底暴露了出来。
“只要能救她便可!”
迷迷糊糊中,夏韵汐听到的,便是萧逸尘这番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话。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仔细算下来,她与萧逸尘相识时间最短,相处时间就更是少的可怜。
为何他会如此待自己?夏韵汐想不清楚,但是心底的那份炙热,就快要将她烫晕了过去。
刚刚那钟情蛊的事情,夏韵汐一字不差的听了去。
她有些讶异,对于毒蛊天生有着敏感嗅觉的身体竟然会中蛊而不自知。
钟情之蛊乃是当初见继父又在外面拈花惹草,独留她母亲独守空房的哀怨时想到的蛊虫。
当时,她只是以最为狠厉的语言将钟情蛊描写了一番。
现在亲身体会,颇有些哭笑不得。
爱情竟然能以蛊虫偷偷的灌输到心中,那种炙热而又滚烫的感觉,怕是连热爱挚爱都要比不及。
以至于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让她对萧逸尘产生了依赖与不明的情愫。
如果硬是要形容,那种感觉很像是吸食了罂粟一般,上瘾的依赖与需要,逐渐的却会深入骨髓。
这样的蛊虫是相互的,萧逸尘是天命之人,若不然,就如此沉沦下去?
夏韵汐心底的苦笑最终被火热的滚烫所吞噬为所谓的爱。
有了萧逸尘的支持,陆无涯驱动天书之力,将那上面所蕴含的所有天地灵气尽数转移到了夏韵汐身上。
那天地灵气宛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的涌入夏韵汐的身体,开始为她修补着破碎不堪的身体。
一阵冰凉的感觉沿着夏韵汐的经脉在体内移动,身上的疼痛也随着被一点点的抚平了。
直至最后一丝天书之力消失不见,夏韵汐身体上的伤疤终于消失了,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只不过有很尴尬的一点,在天书破碎的刹那,之前被夏韵汐收入天书空间内的东西尽数出现在了空中。
那五行之源雀跃在半空中,以彼岸花为引,雪绒草为基,以及房间内堆积如山的各种未知名的药草,忽而形成了一道五行阵法。
无色的光辉在一起相辅相成光芒渐盛。
陆无涯感叹,“是蛟蛇之魂,遇强则强,遇若则弱,心善有庆,心恶必应,原来如此。”
他的话虽然看似深奥,心思剔透的萧逸尘却听明白了。
原本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在行驶着的,可是自从变数入命,一切都在暗自发生着改变。
有的人心善从之,便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有的人若本来就是心存恶意,那么也只会陷入不好的结局。
想来蛟蛇一直守在夏韵汐身旁,甚至为她付出了生命,才有了今日这蛟蛇之魂的复苏。
那五行之源在跳跃的之时将药草尽数带向了半空之中,旋转的药草飘来淡淡的药香。
夏韵汐一直悄悄的瞧着,那些个药草转动着,竟然逐渐幻化成了一道人形。
眼前的一切有些太过玄幻了,很像是科幻小说里的镜头,但是夏韵汐却知道。
那五行之源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单纯的宅斗小说里,一旦出现了,必然是为了弥补某些漏洞。
就像现在,直至那光芒消失不见,无华公子慕容清晗走了出来。
他看向了床榻上正闭目躺着的夏韵汐道:“丫头,我回来了!”
这一次,夏韵汐装不下去了,她赫然睁开了眼睛。
“你究竟是慕容清晗还是蛟蛇?”
慕容清晗笑道:“你说我是谁,我便是谁。”
陆无涯在一旁淡淡的道:“蛟蛇与无华公子合二为一了,如此,在下要恭喜无华公子了!”
“合二为一?”夏韵汐自觉有些难以接受,若是合二为一,那慕容清晗得了蛟蛇千年修为,究竟会恐怖到如何的状态呢?
慕容清晗再次笑了笑,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丫头,以后我便一直追随于你。”
丫头,不知为何,听到了这声称呼,夏韵汐自觉心脏微微抽搐着疼了疼。
慕容清晗,她是见过的,也只限于穿越到了这本书中。
可眼下的这种心痛,却决计不是一个相见寥寥之人应该有的。
丫头这个称呼太过特别,难道慕容清晗同以前的夏韵汐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瞬间,夏韵汐的头脑再次乱掉了,一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操控着,说不清道不明。
总而言之,这种被人当做棋子的感觉很是不好。
“我……”夏韵汐还想问什么,却被陆无涯打断了。
“夏姑娘,此番是萧逸尘救了你。”
他倒是毫不客气的就开始说了起来。
对于二人之间略有些亲昵的关系,夏韵汐倒是有些意外。
毕竟陆无涯至今还是云夜的国师,而萧逸尘则是九幽的太子。
不过人家既然开始说救命之恩的功劳,夏韵汐转眸很是认真的看向萧逸尘。
“那么我以身相许可好?”
话说完,她心底的那份火热之情再度燃烧起来,这便是蛊虫作用下产生的爱,真实而又带着一丝强烈。
萧逸尘忽而恢复了以往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你一定要记得今日的话。”
他声音虽然很轻,但是眼中的灼热已然暴露了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夏韵汐亦是相视一笑,“我会记得的!”
她会记得,清晨那清爽的阳光下,少女说以身相许,少年便以为那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