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韵汐则是每日陪着小黑踢键放风筝,同时也监视着小黑母亲的一举一动。
这个女人,自从在众人住到此处之时,便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几乎是足不出户。
开始几天,夏韵汐还在担心她在准备着什么,后来一连几日均是如此,夏韵汐就也乐得自在了,每天陪着小黑的日子也很惬意。
终于,一个月后,大阵布置完毕。看了半天,还觉不妥,凌月决定,用传讯符联络弑月阁那队历练弟子,共同御敌。待觉一切都布置妥当,转眼间已及人间中秋之佳节。
今日,小黑的母亲,终于走出了她的居所,到了厨房包起月饼。
虽是客栈的老板娘,腰缠万贯,但唯有这件事,是她每年必须亲力亲为的事情。
小黑的爹爹,以前是在外贩盐的盐商,每年的大多数时候都在外从商,唯有这种端午、中秋还有春节,才会回家来,一家人团聚在此,吃顿团圆饭。
如今,虽然小黑的父亲已经堕入了血族,可养成十数年的习惯,却也不是轻易改的掉的。包好的月饼,仿佛已经成为了她今后唯一的念想。
看着小黑乖乖坐在母亲身边,这对母子,终究会无依无靠了。好在丈夫常年离家,否则,这等拆分骨肉之事,众人也是于心不忍。
虽是一个令人怜惜的画面,凌月还是不禁皱眉。事情,似乎不像表面这样简单的。也许一切准备,都只在今晚,必须打好十二分的警惕。
夜晚,清凉如水。另外一组修仙队员终于如约前来。凌月的悬着的心也轻轻放下了。
另外的那一队人,隐隐以弑月阁的掌门弟子林超为首,每当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是会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这个男人长相十分俊美,甚至可以说是可爱。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大且明亮,笑的时候,脸上便会浮现出一对小小的酒窝。虽长相如此,不过人却显得成熟老练,说起话来,思路特别清晰明了。绘声绘色的给一干众人讲起一路发生的事情。正说到兴处。
夏韵汐忽然感觉到小黑的母亲,带着白天包好的月饼偷偷的想要溜走,蹑手蹑脚的,生怕被发现,殊不知,一个凡人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逃过她们这些修仙正道的得意弟子呢。
众人吹灭了灯,悄悄的跟了上去。女人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走了数十里,如履平步,丝毫不觉疲倦。众人心惊。不久,到了一个山洞口。妇人闪身便进入洞中,就此消失不见。
纵观那个洞口,足有五米之高,月光却仅能找到洞口半米之处,里面漆黑一片。微风拂过,偶尔能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洞口百米处皆无生灵,仅能听到风吹动杂草的声音。
大家不禁犹豫,若此时进去,便有可能落入了血族的陷阱。林超思忖片刻,不禁叹息,“为今之计,敌在明我在暗。唯有记住此地,待明日再来一探究竟了。”
遂按原路回,及至客栈百米,众人一致停下。
此时此刻,客栈之中正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看来,刚才在洞口,终究是暴露了。还不待众人思考,大堂之中,便传来了小黑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声,“姐姐,救我!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夏韵汐迅速移动到了客栈之中。凌月刚想阻拦,怎奈夏韵汐速度太快,情急之下,自己也飞身过去,却没有想到,众人早已视他为队伍的领袖,大家没做任何的思考,都是一同前往。
及至进入大堂,只闻到一股特别浓烈的香气,夏韵汐晕倒在地,不待众人屏住呼吸,便一起晕了过去。
困仙散,这是凌月晕倒前,脑子里浮现的最后三个字。
夏韵汐醒来,只感觉到头部一阵疼痛,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离了,丝毫用不上劲,用手摸了摸,好在白玉笛还在身上。
想起了自己是奔过去救小黑的,却不知他怎么样了。遂忽然坐直,大叫了一声“小黑!”
怎料才睁开眼,便发现了四周的变化,自己哪还是在客栈,分明是身处一个竹屋里,仔细观察屋子虽不豪华,但是十分淡雅且干净。洁白的窗帘,一尘不染。床边的香炉里袅袅的冒着青烟,香气并不浓烈,却好似置身于残梅林中。
这竹屋十分淡雅,在看看四周的盆景竹雕,其走势纹路,让人看着,便生出一种顿悟的感觉。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挂着这样一幅对联:上联幽清幽乐清幽,下联雅淡雅喜淡雅,横批清幽淡雅。”笔体苍劲有力,纵观笔锋,没有个数十年的生活经历,必然写不出此等磅礴大气的字来。
这间竹屋的主人,给人整体的感觉便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世外仙人,其修心造诣,也可谓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香微度绣芙蓉。”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夏韵汐的视野。来人一身清朗,白色的衣衫、白色的裤子,一双狭长的凤眼令他充满魅力,虽走起路来十分有风度,但眼角不易察觉的一丝鱼尾纹还是暴露出了他的年龄,大约该是到了中年。再观其眉宇凝结,眼神略带麻木的凄凉。在他的心里,似是有藏着什么放不开的事。
片刻,他已进到竹屋,看见夏韵汐已经醒来。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自顾自的走到了对联边,身子背着夏韵汐。“你看我写的这幅对联怎么样?”
“字是好字,不过略显得悲伤了些。”既来之则安之,面对眼前的人,若是贸然发问,必然是不妥的,索性就先回答了他的问题吧,夏韵汐思来想去,也只能先这样了。
一时间,竹屋里忽然静了。
“想来,你也没事了。不过困仙散的药力还须要三日才能彻底消除。这些时日,你也是使不上内力的,贸然出去,太过危险,不如就暂住在这竹屋之中,待你伤势好转再走不迟。”男人竟像是好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了,一时间,声音晦涩,且发音也不是十分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