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天纵的手轻柔地覆上印小瑜的脑袋,随着马车行驶晃动的幅度,不停地拨弄着她头上插着的发饰,细小金属小幅度撞击的声音透着她的头皮,直接撞到了印小瑜较为敏感的耳朵中。
紧而施天纵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印小瑜倒是摸不到什么头脑。
他在笑什么?
他这一笑,她为何感觉有些反派专属的那股子揶揄的意味呢?
“印小瑜……夫人……”
原来是在笑这种东西,她当是什么呢?
本是装睡,她又没有表演的那股子天分,听不到什么小秘密,再被施天纵如此折腾,如此倒也该醒了,印小瑜如此打算着,谁知躺着躺着,她竟真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她侧着身子躺在施天纵的腿上,脸正对马车的帘子,总觉得脸上杵着的布料稍稍浸润着湿,视线稍稍向下,这才发现她的口水润上了施天纵衣服的下摆,位置刚好在男性最为敏感的部位,她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锅,这该如何摆平?
难不成装不知道?
装看不见?
“醒了?”施天纵问道,不容许印小瑜再对这个问题闪避,印小瑜只好便装模作样地坐起伸了个懒腰,“唔……睡得好不舒服啊……小师弟,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
施天纵也似未知道印小瑜到底睡觉的时候对他的衣服做了什么,只应声听了印小瑜的话,掀开帘子观察,后道:“现在是未时三刻,快了,大师姐?你紧张吗?”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不要紧张,我都想好了,到城内,你唤我小姤……也不大合适,那便唤我小晟,你的名字,就叫小不理,如何?我们先在城中当几天缩头乌龟,待到司南被解决,便城主府走起。”
“大师姐的话,自然是对的,你叫我如何做都可以。”
“你……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人?”印小瑜的神色凝重,片刻后又笑逐颜开,来之不易煽情的状态被她一手打破,笑道:“你就不怕我是狼外婆?然后让你这只小兔子把门开开,你就把门开开。”
“我不怕的,大师姐是好人,”
虽然知道他嘴中不是那个意思,可印小瑜却总是听得施天纵这话中明里暗里地再给她发好人卡。
“坏人做坏事之前,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他们只是一味地装纯善,最后给好人致命一击的。”
“你这话中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是那装得最为纯善的那个幕后黑手?”
马车停了,正停在这城门的门口,印小瑜本是与施天纵相对着坐着,手上没抓紧,好在这马车速度本就慢,若是再快一点,她保不准就被晃出这车厢gameover了,好在施天纵眼疾手快不留一息时间拽住了印小瑜的衣袖,印小瑜这才得以保全这次游戏存档的安全性。
“大师姐……你看……”
施天纵懵懂的眼神直指被印小瑜口水润湿的部位,面色羞答答的就如同一个大姑娘,印小瑜心虚,坐在马车左右旁边的位置,背对着施天纵,飞快地说道:“我给你洗……抱歉啊……”
谁知施天纵摇摇头,十分开心地说:“小晟开心便好,我衣服中还有各式各样的布料,若是你枕着舒服,睡着踏实,我便开心得不得了,你若是同意,便是天天夜夜,日日年年,我可以每晚为你做枕头的。”
“咳咳,不至于不至于。”印小瑜刚才一定是被猪油蒙蔽了脑子,居然会想施天纵这个恋爱脑成精的男人会说出什么不一般的话,她居然在期待,她在期待些什么?
是莫名其妙的土味情话没有听腻吗?
“你……为什么不迁怒于我?或者,为何不让我帮你洗衣服?”
“小晟,虽说这世道总是女人在家相夫教子,男人出门劳作,可若我夫人是你,我才不舍得让你这个从小被父母娇养着长大的明珠在我手中蒙尘,自然这种洗漱做羹汤的事,我不会让你去做。”
施天纵他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奇怪?为什么他这么早就入了戏称呼她为小晟?
“喂?你……”印小瑜心中大致有这三个问号,还未问出,嘴巴便被施天纵实打实地用手捂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力气太小挣脱不开,也就只好无能狂怒地用圆眼睛瞪着他。
事实证明,施天纵这个小师弟除了日常生活有些傻之外,遇上正经问题,到还是可以派上些许的用场的。
“世人皆说富人薄情,夫君,你何时对我这么说过?”一妇人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应是一同等待排队入城的其他人。这妇人听得刚才施天纵一套花言巧语,他声音微微透露出来磁性再加上还未露面先闻声的神秘感,这妇人身旁虽站着夫君,少女心也被撩的七上八下的,印小瑜有些好奇,施天纵是如何想到这里的?
如果外面这两个捧哏的人不是他们寨子中的人,印小瑜倒还是要好好夸奖施天纵一次。
“你只当他会说几句好听话,便将他当成梦中心上人,却不知我这贫贱夫妻的珍贵,布鞋上走出的快乐,也不比马车上的少。能过日子,才是真的好,任他嘴上说出了花,又能如何?快走吧,二表舅还等着我们呢。”男人的声音粗壮,听着便像一个农家汉子,妇人听罢,自是心有不忿,“你就是没本事。”
“得了,快走吧!你真把你自己当成妙龄少女了?我若是有出息,定是不要你这个糟糠妻的。”
男人刚才的爱情宣言仅仅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刚听称赞他的几位路人听此,也不屑地用眼神盯着这极为双标的人,男人也知说错了话,夹着尾巴拽着拎着大包小裹的女人走向了城内的人群中,女人哭闹的声音渐行渐远,天气热得守城门得官兵都有些浮躁。
印小瑜:每天一个恐婚小技巧。
“下一个,赶紧的,别磨蹭。”
守城官兵高扬的声音不怒自威,深深地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自然也包括马车中得施天纵和印小瑜,印小瑜的双手抓着施天纵的胳膊,施天纵也并非想一直捂着她的嘴巴不容许她发出一点声音,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冲着印小瑜做了一噤声的动作后,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马车的帘子虽未打开,印小瑜大致也能猜的出外面什么状况,苦于隔墙有耳,印小瑜只好干张着嘴对着口型。
“为什么不早点同我说?我辅助打的可好了。”
“小晟儿你醒的时候,我们便快到这了,都怪我,没让你见着这渟州到天湖城一路的绝美风光,都怪我昨夜没让你休息得足。”
车外有三两少女笑道:“原来这姑娘竟是个如此能睡的,渟州到天湖一路时间长着呢,竟都睡了过去,你听,这不是说了么?昨夜折腾的时间长,累了。”
印小瑜自然是听出施天纵话中有话中有话的内涵,本想待到找到具体住处的时候,同他好好说说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但是当她被施天纵漂亮宛若小鹿的眼睛看着时,倒有些莫名奇妙而来的不好意思。
唉,算了,她今晚同他说说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你们的马车驾驶执照呢?你这个马车的体量,至少应该是甲等吧?”
官爷这话是问车前酒神庙派出的人,排着队排着排着也该轮到他们了,印小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她仔细回味刚才那人说的话,倒是真真切切听清了。
马车驾驶执照?
“官爷,通融通融。”驾驶马车这人偷着将一块银锭塞在守城官兵的手上,见这兵死脑筋不肯通融,他又塞了一块,面色这才缓和,印小瑜同施天纵坐在马车中,密不透风,只能凭着风吹草动判断外面的情况,“过来登个记,把个脉,我们现在正在排查外省到湖人员,需要你同马车上的人配合我们防疫部门工作。”
“我家少爷身子不大好,不大能见风。”说着说着,他一块更大更沉的银子单手奉上,“不行,这是真不行,不管你是进城做什么的,是跑进来刺杀,还是跑进来白嫖,体温不合格,就是禁止入内,刚才还有一队穿着黑衣服围着黑口罩的人进去,职业杀手都带口罩了,你不带?防疫事情不懈怠,居安思危不反弹这个道理你知不知道?”
“瞧官爷这话说的,我家少爷只是身子弱不能见风,并非黑衣人暗杀者一类的,自然是可以的,道理我懂,一个人就会害了一座城,你们严谨些,是对的,我这就掀开帘子。”
燥热的空气顺着掀开的帘子爬入车厢中,印小瑜同施天纵正见着这城门内的一众士兵,还有一旁支了个摊子的老中医,士兵见了他们,倒是没什么举起剑要让他们伏法的动作,倒是两人三人两两相告。
“哇,他们就是我脑海中想象的才子佳人,你们听听没过白墨来咱们天湖城第四次巡回说书会上半场说的那句,叫什么来着?”那一开始负责他们的官兵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起劲,像极了尽力想给自己小姐妹安利电视剧小说游戏的印小瑜,印小瑜脸上绷着笑,不敢动弹,生怕自己这人设崩塌被抓。
“是不是叫软糯小生入赘强势大小姐家,清秀的上门女婿反被女方家长辈嫌弃,被丈母娘硬逼着喝洗脚水,谁知沙场十年后荣耀回城,发现自己女儿竟住狗屋,于是一飞鸽叫来自己战场上的兄弟们,兄弟们集资也给战神盖了一个,最后战神发现自己被夫人绿了十多年的那个故事?”
印小瑜:就……够曲折的……
“麻烦问一下,您有参军的打算吗?一人参军,全家光荣,今晚上城中广场有宣讲会,有入伍想法的可以去听听,这世界奇妙的很,没准前一秒是卑微的上门女婿,下一秒就成狗窝战神了呢?小兄弟,世界还很大,时间还很多,所以你要不要给我签个名?”
守城官兵的小剧场:
震惊!在影视剧中是总是以势利眼形象出现的守城官兵竟然一秒变身成为追星小迷弟?
男默女泪,守城小兄弟该如何处理工作和追星之间的关系?
工作?追星?又该如何取舍?
总不能两手抓吧?
亲戚朋友也总是问,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追星有什么用?追星能给你饭吃,星星还是能给你钱花?
NONONO,我的追星道路上,没有后退,只有前进。bai
新来的讨厌司长知道他全部秘密?
他是迷弟这件事,要瞒不住了吗?
Iwannabeohyeahyeah,youpreciouslittleboyohoheoh,allineedisyou。
欢迎锁定ntv水木档《他的私生活》。
ps。白墨大人要一直走花路哦~来自白吾路。
守城士兵:金司长,为何那样?
STOP!小剧场结束。
印小瑜在这游戏世界中并不认识这小迷弟口中所说的说书人白墨,心里只当是这人的试探。
施天纵人微言轻,要签名怎么也轮不上他,再说了人家喜欢的人是那个叫白墨的,施天纵更是同他搭不上什么关系,只是形象稍微有些像白墨某一个故事中描绘出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