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里,药香四溢……
一连施了三回针,再加上一副解毒药服下,芊儿娘见这巧儿姑娘的脸色已经好了大半,也难得松了一口气。将她头顶上那块毛巾拿了下来,又换了新的,她整整齐齐的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门,就连杜夜霆还在等着,将那空了的药碗给了他,只笑侃一句,“真是个劳心劳力的命,好了,人快醒了,我也忙了两个多时辰了,且出去歇歇。”
杜夜霆一听,大惊大喜,“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我,我且先看看她!”
“去吧,别太大声,免得惊着她。”
“好咧。”
这才罢,杜夜霆因为一时高兴,险些激动出了泪水,可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又不能丢了颜面,便忍了忍,在一旁侯着杜三巧醒来。
自昏迷不醒,杜三巧一直觉得自己睡在梦里,梦到过许多人。梦到了小时候和哥哥还有小妹一起围着爹和娘的身边,梦到了每年生辰时都有不同的礼物,梦到了胭脂铺的生意越来越高,也梦到了……她嫁人了,有孩子了,但却看不清自己的夫君的容颜,这让她觉得很是奇怪。
许是梦着梦着,她就有了意识,手指头动了动就醒了……刚抬眼,就瞧见一张熟悉的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杜三巧一愣神,喃喃来了句:“大哥?是你吗?我……没有继续做梦?还是我糊涂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人是真的醒了,杜夜霆哭笑不得,“傻丫头,好端端的说什么话呢?自然是哥哥啊,我才赶到家里,就见你成了这个模样,你可是要吓死哥哥了,好在老天保佑,让你平安无事啊,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被一道一道的关心,杜三巧可是有些不适应,她遮着嘴角咳了两声,倒没觉得哪里吃力,索性淡淡说:“没什么了,就觉得身子睡得太沉,嘴巴里也苦苦的,肯定是我昏迷的时候,没少喂我苦药吧?不过……大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在江南陪着爹爹做生意吗?”
提起此事,杜夜霆本来欣然一脸,可也骤时惆怅不已,纠结万分,“这……巧儿,你有所不知啊!你哥哥是遇到难处了,不得不回来。”
“难处?怎么了?”杜三巧疑惑着。
然后,杜夜霆在嘴边“嘘”了一声,接着起了身走去窗口那里,又指着那头站着的窦悠然一看,立马头疼不已,又哀愁道:“唉……巧儿,你可是不知道,自我回来她就一直没完没了的跟着我,家中谁都在猜忌,可我也不好说什么,左右没了办法了,想着你一向机灵,可得给我出个法子。”
“大哥,你先等等。”
“嗯。”
杜三巧裹着风衣,站在窗口一看,那柔弱无骨且面色无辜的女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大嫂沈清宜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先按捺疑惑,她再看了看自己大哥这苦涩模样,便只好一问,“大哥,你可是对不住我清宜嫂子了?我告诉你我可不准!”
一时气结,杜三巧只凶巴巴的训斥道:“大哥,清宜嫂子为人知书达理,且与你情深义重,你两个可是自己指的婚事,又是门当户对,当年可是成就了一番佳话,何况你两个还有了个宝贝龙凤胎,多少人没有的福分,那都是清宜嫂子给的咱们杜家,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居然,居然去拈花惹草,这不是要我清宜嫂子难堪吗?”
她翻了一道白眼,一字一句犀利的来,直把杜夜霆说的一愣一愣的,都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奈何,自己真是冤枉啊!
杜夜霆苦笑不出,只好沉沉一叹,“巧儿,你可要弄清楚,大哥我没说这话,何况自我娶了你嫂子,那真是本本分分,没有一点对不住她的,也是体恤你嫂子辛苦,我才去了江南谋生意,可这个窦悠然真是个意外啊!你听我细说。”
“好,我倒是听听大哥你怎么说。”杜三巧一时爽快,拭目以待,就坐在一旁敲着手指头等着耳边刮风。
料想……杜夜霆险些丧气起来,“此女,名叫窦悠然,是我在江南向上孟胥镇遇到的,那时候我已经不在江南,而是听爹爹的准备回京都十里外的开月镇揽生意,那一日我带着随从,去一家野外的客栈住宿,因为下大雨实在赶不及了,在门口碰巧见她独自一人淋着大雨,于心不忍,就替她定了一间房,让她暂时落脚。”
“然后大哥你就看上她了?”杜三巧冷不丁一句,居然是在幸灾乐祸的笑着。
惹得杜夜霆脸上一红,只急道:“去去去!不知羞的鬼丫头,哪里是这样?你就听我好好说吧,我是真没想到,原是我好心办坏事,帮了她她还赖着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