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找到偷画的人了,江昧画就是幕后主使!”
江籽月提着裙摆着急忙慌地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从江昧画房里搜出来的“赃物”。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老爷子更是脸色一沉,一个眼刀甩了过去。
江昧画有些招架不住,心里一紧,面色隐忍又慌乱:“画不是我偷的,我也没有指使任何人,我一直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江籽月冷笑一声,一脸得意:“小偷都承认了,就是你指使他偷东西的,你还想狡辩?江昧画,你就是个家贼。”
江昧画呼吸一窒,厉声反斥:“你胡说什么!这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我要和他对质!”
“对质?江昧画,你还嫌不够丢脸是吗?”
江勋怒不可遏地冲了出来,抡起胳膊结结实实地扇了她一巴掌。
“我把你送到宋家,是让你跟着老爷子好好学画的,不是让你偷东西的!想不到我江勋一辈子光明磊落,居然生出你这么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震耳欲聋的怒斥响彻大厅,江昧画瑟缩着瘦弱的肩膀,双手紧紧攥成拳,心痛得无以复加,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父亲,居然怀疑她。而且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就给她扣了帽子,这让她怎么甘心。
人群中,一道深邃幽凉的目光紧紧锁在她那瘦弱的身体上,隐隐传来一声冷嗤。
霍沉冷眼看着人群中孤立无援的女人,削薄的唇角冷冷勾了勾,冷厉深邃的眼眸看上去深不可测。
江昧画从没想到,她居然会有今天这番境地,就连哭都哭不出来。
惊惧绝望之中,隐隐想到了一个人。抬起头,一脸恳切地望向宋锦生:“你是相信我的吧,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做那些事情的,对不对?”
宋锦生一脸歉疚地看了她一眼,硬生生别开目光,欲言又止。
江籽月忙不迭上前几步,一脸亲昵地挽住宋锦生的胳膊:“忘了告诉你了,我和锦生恋爱了,而且今晚也是我们的订婚宴。被你这么一搅和,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说了。你说你该不该死啊?”
“你说什么?”
江昧画心里一空,连忙走上前去。正要抓宋锦生的胳膊,就被江籽月一把推开。
“从今天起,锦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要再进宋家的门,我也没你这么一个姐姐。”
江籽月忙吩咐佣人,将她赶了出去。
江昧画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人抬着扔出了别墅。大门一关,直接将她隔绝在外。
江昧画忙不迭冲了上去,用力砸着大门:“外公,那幅画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是被冤枉的!锦生,你出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跟她订婚了?”
宋锦生作为宋家的养子,自小和她一起长大,他们也在一起很多年了。
她不相信,他会为了江籽月,而抛弃了她。
今天的事情也太过巧合,巧合到让她没有还手的余地。就连被赶出家门,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一样,疼得喘不上气。浑身血液开始翻滚,一股脑地冲向脑袋。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一辆黑色豪车从后门缓缓驶过。
车窗微降,霍沉看着倒在门口的那抹身影,冷冷开口:“带走。”
话音未落,司机直接下车把江昧画扛了过来,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暖色调的灯光下,江昧月瘦削的脸庞显得分外憔悴苍白。秀气的眉峰紧紧蹙着,看上去很是不安,不免让人想到她刚才被群起攻之的无助场景。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同情的,就是弱者。
霍沉冷冷地收回目光,嘴角牵扯起一丝阴冷的弧度,冷硬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嘲讽和不屑。
明亮的光线照在脸上的时候,江昧画皱了一下眉心,强打起精神睁开了眼。
如入眼,便是暗色调的天花板,还有晃眼的水晶灯。
她忙伸手遮了一下灯光,不远处却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忙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五官深邃的年轻男人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的上身看上去没有一点赘肉,肌肉线条明朗利落。
流畅的人鱼线一直从腹部延续而下,最终隐没于浴巾当中。
江昧画心里一慌,忙向后瑟缩了一下。正要说话,男人率先走了过来。
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幽凉得让人心里发寒。行走之间,带起一股凉意。
江昧画心里一紧:“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男人薄唇轻启:“你的粉丝而已。今天把你带过来,不过想请你为我画一幅画而已,你不必紧张。”
男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慵懒随性,说话的时候顺手倒了一杯香槟,递了过来。
江昧画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下床就走:“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心思画画。如果方便的话,改天再约吧。”
“你已经被宋家赶出来了,还想去哪儿?”
江昧画身形一顿,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嘴角一抿:“这和你没关……”
“只要你答应给我作画,我就暂且收留你几天,就当是给你的稿酬了。这笔卖买,你应该不亏吧?”
男人缓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角微勾:“裸男,你应该会画吧?”
俯身的那一瞬间,温热的气息扫在江昧画脸上,心跳猛地加快。
“你——”
江昧画瞬间恼羞,面带愠怒地抬头看着他,目光却落入一双带着笑意的眼中。
霍沉缓缓勾唇:“我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画不画由你。还有,我叫霍沉。”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浓墨重彩的眼眸像是有一种魔力,不断拉扯着她的神经和理智,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
尤其是当他勾唇的时候,甚至忘了眨眼。
男人冷冷笑了一下:“晚安。”
丢下这句话抬腿就走,江昧画这才回过神来。
再追上去的时候,霍沉已经进了客房,男人身上残留着的沐浴露的香味却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