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西深离开没一会,幕凛然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再次唤来医生到自己房里。
可是他得到的答案还是之前的一样,身体健康,并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就好。
他开始矛盾了,那小子的话究竟能不能信?但脑海里回想起他刚才严肃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半分玩笑意思。
那到底是为何?幕家医生医术高超,哪怕他解不了毒,但也不至于窝囊到查不出他中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和晏西深之间,有一个人在说谎。
老爷子理清这些事后,胸口怦怦的急速跳着,“行了,下去吧,我先休息会。”
“是。”医生毕恭毕敬的弯了弯身,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里。
关门那瞬间,他眼底闪过一抺复杂神色,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他的日子应该不多了。
接下来他得赶紧通知大少爷,想办法让老爷交出幕家大权才是,以免后续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纷争。
该做的事他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大少爷答应他的会不会给他,但不管如何,他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都是安全的。
只是他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说法叫杀人灭口。
次日。
温菱一大早就被晏西深吵醒,随后只听他淡淡的吩咐景枫,“一定要把人给我安全送回华城,听明白了吗?”
景枫神情顿住,爷从昨晚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对,是出什么事了?
“是,爷放心吧,我一定把温小姐平安送回华城。”
温菱这会出奇的安静,晏西深一晚没睡,她知道,可她没有问他为什么。
男人脸上布满的青厉之色已经把他所有心思都说了出来,再追问下去没有意义。
“温小姐,我们走吧。”
景枫暗哑低沉的声音一落,温菱点了点头,随后上了车。
晏西深眉色一皱,一觉醒来,这个女人怎么心变狠了?他内心万般挣扎不舍她离开,可她看着却淡定非常,这是在生他气了?
该死,一想着她在生自己闷气,胸口不由得痛了一下。
不止晏西深,景枫也感觉到了温菱的安静,他透着后内视境悄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温菱,“温小姐,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会保护好爷的。”
她知道他们会保护他,可是除了自己谁还能与他并肩?
“景枫,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日子?景枫心咯噔了一下,他当然没忘,初一。
每年的这一天对爷来说都是煎熬,爷身上所有的刺鳞也会在这一天全然如释重负,不过这个日子没人敢去碰及。
“没忘,怎么了?”
温菱被他这么一问,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停车。”
突兀的停车吓了景枫一跳,他以为温菱是哪不舒服,赶紧将车往旁边靠了过去。
“温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恩,我有些累,能让我先在车里睡会吗?”
景枫:……
什么情况啊,车里睡,他一边开车一边睡不行吗?他还想赶紧把她送回华城,再回来帮爷的。
可处久了,他怎么觉得温小姐也和爷一样高深莫测了,心思让人真的难以捉摸。
而实际温菱不是捉摸不透,只是她现在需要时间静静,她在想,今天到底该如何去陪那个男人,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不痛苦?
隐隐的她觉得这个日子应该是和他妈妈有关系,可具体是什么,她现在还猜不上来。
“景枫,带我去蛋糕店吧。”
景枫倚在旁边刚把烟点燃的,可谁知温菱一句什么蛋糕店悚的让他怔了一下。
“蛋糕店?温小姐想吃蛋糕?”
天哪,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景枫挠着利落的短发,双眼全是问号。
“恩,算是吧,你带我去就行。”
“好吧。”
两人来到蛋糕店后,温菱直接往里走去,景枫在外面等她,透过玻璃窗,他看着温菱和店员在那细说什么,觉得格外养眼。
爷的眼光从来不会错,温小姐确实长得很美,而且是那种干干净净的美,一眼看去,让人很舒服。
半个多小时后,温菱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漂亮的蛋糕。
“景枫,我们走吧。”
“好。”
景枫没有多想,直接上了车发动引擎,脚下油门才刚踩下,只听,“掉头回去。”
男人手指一紧,他没听错吧,温小姐让他掉头回去?爷可是命他安全把人送回华城的,这……
“温小姐,这怕是不好,爷交代过让我务必要把你安全送回华城的。”
“我知道,但是今天是初一,我不想让他一个人独自在山顶难过,而且……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和他一起过。”
好吧,温菱承认自己骗他了,但是善意的谎言他应该不会怪她的。
“今天是温小姐生日?”
景枫也是瞪大了眼,这么重要的日子,爷会不知道吗?可看着温菱认真的模样,他又觉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恩,所以我想他陪我一起过,走吧,我们赶紧回去。”
“对不起,温小姐,我……”
“景枫,不管你再怎么劝我,今天我都不会离开龙海市的,如果你觉得我让你为难了,那行,我打车回去就是。”
说着温菱还真拉开了车门做势要下车,景枫见她这架势,哪里还敢耽搁,急着嗓音道,“温小姐坐好,我这就带你回去。”
算了,要打要骂随爷吧,反正温小姐和爷,两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不管他怎么做都不是,索性被爷踹两脚得了。
而且说真的,他也不放心今天这样的日子放爷一个人在山顶。
白天玩命似的高突跳伞,晚上酗酒到爹妈都不认识的那种,想想都让人感到害怕。
或许温小姐回去可以劝劝他也说不定。
至少这是景枫自己的想法,但最后,温菱到底能不能劝好爷,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跟了爷这么多年,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就是恶梦,他也从未见爷正常过,或笑过,说难听点,他就像是具行走的无生气躯体一样让人发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