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殿内
太后刚送走了哭哭啼啼来告状的薄沅儿,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个沅儿,什么事情都来找我做主,可是今天这个事儿我怎么做主,难道要用长辈的威严命令启儿只可以去华岚殿,还是不让启儿宠幸别的姬妾?”
“哀家娘家不显,一干适龄女孩里,也就是沅儿能拿的出手,本来就是哀家逼着启儿娶沅儿的,沅儿自己笼络不住启儿,天天要我这老婆子替她出头么?”
现在太后是这样说,可是太后却忘了,当初让沅儿进宫时打的保票:
“在这未央宫中,哀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你但凡有一点委屈,就来告诉祖母,祖母为你撑腰!”
的确,薄太后是太后,是整个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是整个薄氏一族的荣耀。
但是薄氏一族本就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如果不是薄太后有个好儿子,成为了皇帝,薄家在整个大汉,连中等人家都算不上。
这样人家交出来的女儿,能有多优秀,可不是就是自己神一样的祖母说什么,就听什么么?
可是薄太后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偏偏是运气大过实力,这样不聪明的祖母,给了薄沅儿错误的指导方针,薄沅儿却无条件的相信,悲剧,有时就是这样产生的。
薄太后虽然说过为薄沅儿撑腰的话,薄太后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也可以,可是时间长了,每次都是因为这些芝麻大小的小事,是个人都会不耐烦,更可况薄太后只是一个一辈子没经历过斗争的,一点城府都没有的女人。
另一边,刘启跟王娡乘坐轿辇来到了永安堂,进入殿内,二人环顾殿内,刘启道:“娡儿可还满意?”
“满意的,太子殿下赐的居所,自是满意的。”
“娡儿,你先休息,虽看着没什么大碍,但是还是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比较好。”
王娡笑着称是。
不一会儿太医到了,给王娡请了脉,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在宫中长年行走的太医又有几个是简单的,略微思索便道:
“回禀太子殿下,王孺人身体并无大碍,就是因为葵水未去,身体虚弱,加之暴晒,有些脱水,所以晕倒,来个方子调理几日,也就无碍了。”
“好,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半夏是极会看脸色行事,太医退下后,半夏一个眼神,所有宫人全都退出寝殿内,只留王娡跟刘启二人。
“太子殿下--”王娡欲言又止。
“娡儿怎么了?”
“太子殿下,今日,娡儿很欢喜,真的很欢喜,不是因为您封我的孺人这个名分,而是因为我晕倒,您下意识的就来救我,而不是装作不认识娡儿,娡儿感觉,娡儿在太子殿下心中,还是有一点点位置的,是不是?”
“你啊,真是小女儿情态,当时你晕倒,本宫想都没想就抱起你,本宫啊,是真心心疼你的,明明这么温柔善良,顾及他人感受的女子,他们却都不体谅你,本宫想,这样的女子本宫在不护着,本宫可不忍心。”
刚才刘启坐在床边,怀里抱着王娡,二人互诉着衷肠,刘启刚说完,就双手把着王娡的双肩,让王娡与自己面对面道:
“娡儿,你听着,如今你是孺人了,你不要什么事儿都为别人着想,也要想想自己,就说今天,如果本宫没去,你在太阳底下晒着,真的病倒了,怎么办?”
“太子殿下,娡儿以后不会儿,太子殿下这么关心娡儿,娡儿真的好感动。”
“你呀,真是个傻丫头。”刘启无奈的笑了笑,重新把王娡揽回怀中。
“太子殿下,奴才有事禀报。”
半夏在门外,说话声不是很大,表情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半夏不是傻子,这时候打扰太子,这不是找死么?
虽说太子殿下是仁厚的主子,但是主子毕竟是主子,不高兴了拿奴才撒气可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可是要是不禀报,也不行啊,毕竟栗孺人跟太子的感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栗孺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太子可不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再说了,禀报此事,王孺人也会因为自己没有拦下消息而不高兴吧。
要是普通的姬妾,半夏是不怕的,自己毕竟是太子的贴身太监,多的是不受宠的姬妾为了见太子而巴结他呢。
可王孺人不一样,太子摆明了是很喜欢的,说不定以后能分走栗孺人了的宠爱在太子宫占据一席之地呢,刚成为孺人,自己就得罪了,以后,唉,以后再说以后吧。
果然,正是二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半夏的声音来打扰,刘启很是不悦,但是刘启也知道要是没有大事儿半夏是不会打扰他的于是问道:
“怎么了?”
“回禀太子殿下,木水居来人了,说,说栗孺人上吊了--”
半夏说完,自己都不信,半夏跟了太子十几年,栗孺人是个什么脾气,半夏也摸得透透的了。
但是没办法,木水居的宫人就是这样说的,自己也只能通传。
刘启听到了,自己跟栗浈儿毕竟是近十年的情分,栗浈儿究竟是上吊还是假上吊自己还能不知道?
但是一想到,本来栗浈儿就是小孩子心性,加上怀孕情绪不稳定,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
但是王娡毕竟是新欢,有些事不好做的太过分,“娡儿--”
刘启剩下的话没说,但是王娡却笑到:“太子殿下这么关心娡儿娡儿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本来说好了等栗孺人生产在给娡儿位分提前了,浈儿姐姐本就在怀孕,不舒服也是有的,太子殿下快过去看看浈儿姐姐,要是浈儿姐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娡儿真的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听到王娡的回答,刘启不犹豫起身就要走,却道:
“娡儿不用起来送本宫了,你在床上好好休息,本宫明天再来看你。”
“诺”王娡一脸幸福,微笑答道。
刘启出了寝殿,王娡微笑着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果然,没有任何人能算无遗策,如果不是今天太子妃惹太子殿下不快,自己这一翻可就白筹谋了,即没有升位分,又得到了太子妃跟栗浈儿的猜忌,可真是得不偿失呢。
孺人虽然不是很高的位分,不像良娣那样仅次于太子妃,地位尊崇,但是太子宫中除了太子妃就是栗孺人,剩下的姬妾都是比宫婢地位没高多少的七子八子,甚至有些太后赏赐过来的美人儿,什么位分都没有。
自己成为孺人,虽然位分不高,但是已经能在太子宫排到第四位了,要是不算那个药罐子一般常年躺在床上的遂良娣,自己就是第三人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
今天的事情出了一点小差错,是因为自己算错了太子殿下对栗浈儿爱护的心,更高估了自己在太子殿下心中的位置,太子或许喜欢自己,喜欢归喜欢,但是在太子殿下心中,给自己这个小宫女八子的位份就够了,以后,一定要戒骄戒躁,毕竟自己是凡人,怎么可能算无遗策?稳重求胜才是硬道理。
毕竟,太子殿下二十七岁了,栗浈儿也二十五岁了,而自己虽说嫁过人,生过孩子,但是也只有十六岁,自己,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