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槐很累,进了账中便翻身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篷的顶子,眼神空洞。
顾若怀将自己那双受伤的手放在面前微微转动又猛的握紧,血从那绷带中渗了出来,顾若槐也无理睬的一丝。
此时对于顾若槐来说,疼痛似乎才能让他保持清醒,以至于不让他做出一些鲁莽的行为。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那个想法就在一瞬间差一点,让他失去理智。
那个声音大声的在心底嘶吼,嘶吼——带着白晓走,义无反顾的离开!管他天下如何管他江山如何!又管他玉衡会怎么想怎么抱怨!
可最后他还是败给了自己头脑里的声音,那个一直在叫嚣他清醒一点的声音。顾若槐始终都是一个绝对冷静的人,他没有办法意气用事,或者冲动下做出任何的举动。顾若槐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丝无奈嘲讽般的笑容。
这份嘲讽是他嘲讽自己的,嘲讽自己的‘无情’;嘲讽自己的‘懦弱’;亦或者是嘲讽自己放不下所谓的‘欲望’。或许从始至终,他和白晓的感情终抵不过他内心底的那一份抱负,可顾若槐不想承认,面对自己心意的女人他选择的所诶的大意。
可笑,是在是可笑,顾若槐最终还是笑出了声,他嘲讽自己拿一个冠冕堂皇理由,去会比私欲的自己,可江山美人面前他选了江山。
这一夜,顾若槐都没有入睡,从满天星辰一直坐到了天空泛白,太阳初起。
顾若槐可以说相当不舒服,心里压着石头辗转反侧,最后耐不住烦躁,还是起了身披着外衣坐在帐中的椅子上,看着桌面上那烛台发呆,又起身踱步数次也是难以消磨心中那一抹放不下的痛。
而白晓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嗯整夜白晓都抱着顾若槐丢给自己那只兔子,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又定神发呆。
白晓此时从心到脑,甚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平静的,不知是因为顾若槐的态度问题,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状态,在白晓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选择的大难题。
明明是分别不同的人,却又是同一个人,这真的已经不是有意思的意思了,简直就是和她开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玩笑,所以她的喜欢到底应该怎么算?
白晓看着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同类,叹了口气:“喂喂,你觉得我到底该咋办?”白晓看着那兔子闭目养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己还真是平白无故的浪费感情,问它做什么。
白晓摇头从脖子里取下那放着鲛珠的金丝香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两百年了,鲛珠早就已经变成了白晓的魂珠,这珠子早就变成了白晓的一部分,储存了白晓大部分的灵力,东华曾经和白晓说过这珠子唯一的好处就是,若是她那日发生意外,这珠子便是帮助她重新修炼的一个帮助。
白晓心想当年,师傅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也不至于非要将那鲛人族公主的鲛珠给夺了,不过白晓后来也是好奇,这鲛珠成为她的魂珠那鲛人族公主最后会怎么样,东华只说那鲛人族公主已经是个人类了,一旦坠入轮回便不会在有过去种种。
白晓越想自己师傅每走一步,似乎都是想了以后的几十步心里就累得慌,她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师傅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闲云野鹤,似乎他只是表面上的简单而已。
白晓睡不着,劝自己上床躺着,可这上了船却依旧是难以入眠,白晓时不时的扭动身体,改变这自己的姿势,一度几乎差点将自己扭成了一团麻花,最后还是一不小心撑了腰才停下自己那不雅的动作。
终于,白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天亮了,公鸡打鸣了。
白晓翻身从床上起来,走出了帐子,而一扭头便看到顾若槐,其似乎这一夜也没有睡。
顾若槐就坐在帐篷门前的篝火旁,看着已经熄灭的篝火,冒着烟的位置发呆。白晓并没有上前,也没有找他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白晓不知道能与他说什么,也不知道和他这样面丢面,能做什么,此时这种心理状态很纠结,也很奇妙。
而顾若槐似乎察觉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一转头便看到白晓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因为此时天只不过是刚亮,其他人都还在休息,顾若槐便知道她这一夜也没有休息。在加上那衣裳也没有换,便明白这一夜他们谁也没有比谁更好一些。
顾若槐看着白晓没有上前找自己,便先伸出手示意她过来,白晓看着顾若槐点点头,走上前去:“你……没有休息是吗?”白晓实在不知道去找什么样子的话题与他沟通,便很尴尬的留下这么一句。
顾若槐闻声苦笑,看向白晓心底微微一痛:“嗯……你也还好吗?”当顾若槐话说出口,自己内心也是无语的,还好吗?怎么可能好。这丫头一脸疲惫,不用想这一夜也是没有休息的。
“挺好的,倒是你昨天累了一天,又没有休息好,万一生病了我可当不起这个罪过。”白晓故意表现出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好似没心没肺的在撒娇,又好似是在强撑着若无其事。
白晓仿佛是可以的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让自己白晓的轻松一些,暗示想顾若槐,她并不在意,并没有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推拒,而心里有任何的苦楚。“我若是生病了,谁去帮你赢比赛?”
顾若槐看着白晓眼底透着那股仿佛可以将其溺死的温柔,白晓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
“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总不能让你为了我去拼命吧,你这昨日就已将手伤成这副样子,我可是怕了。”
白晓看着顾若槐的微微低下头,胸口仿佛压了一块硕大的石头,让她不得不使劲的提一口气,才能呼吸顺畅。
顾若槐看着白晓,看着其微微缩进身体,便从身上摘下斗篷披在的白晓身上,顾若槐蹲再白晓面前,伸出手捂住白晓的发愣的小拳头。
“你衣服太薄了,回帐子中吧。”说着顾若槐也不等白晓说话,直接一把抱起白晓,那样子霸道极了,白晓哪里见过顾若槐这般样子,心中一紧刚想要反抗就看到,在不远处一个她厌倦的身影阿岚单,阿岚单眼底有着怒火白晓猛地似乎是挑衅一般搂住顾若槐的脖子,看着阿岚单的方向,眼神满是抗拒。
顾若槐察觉到白晓的异样,但没有说话,白晓被他就这样抱回了帐中,远处的阿岚单咬着牙冷哼:“顾若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说完阿岚单便愤怒的转身就走,而其身旁的玉衡则摸了摸鼻子。
玉衡太清楚了,顾若槐这分明就是,你可以赢但是我就是要恶心的让你赢的浑身不舒服的意思。而且顾若槐心中的主意,压根就没打算让阿岚单有机会娶到白晓。
玉衡其实有一些担心的,毕竟白晓就跟荣蔻一样是他们的软肋。
他们这种在刀口行走的命,不适合有软肋,这话也是顾若槐说的。玉衡挺喜欢白晓这个姑娘的,可是如果因为她顾若槐放弃他们的十年的沉淀,他绝对不会允许。
玉衡虽然觉得气一气阿岚单挺舒服,但是他也不得不找顾若槐谈谈,不经面对盟友是不是适当稍微收敛一点。
而此时最让玉衡心中觉得好笑的是,愉妃竟然对他伸手了,而让其震惊的是,愉妃竟然不是中原人,跟阿岚单还有点扯不清道不明关系。
玉衡觉得这件事情,需要让顾若槐知道,毕竟一个后妃竟然想控制朝廷,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但阿岚单必须要利用,但这个愉妃确实他在皇宫里最大的威胁,所以想利用好阿岚单,愉妃这个障碍必须处理的合情合理。
皇后?愉妃?玉衡笑了,这还真是前朝后宫没有一个地方安宁,玉衡和顾若槐他们的胜利比想象中变得轻松,毕竟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他们无需动手,有人就会帮他们清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