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槐，握紧了拳头，原本还在抄写内容的手停了下来，那墨汁玷污了纸张，这一副字算是白写了。
“顾大人，热水准备好了。”方嬷嬷走进书房，看着顾若槐淡淡的开口。
“好我知道了，青儿现在在做什么？”顾若槐突然问青儿，这倒是让方嬷嬷有些诧异，虽然青儿是白晓的丫头，可是自从白晓……顾若槐便很少与其说话，甚是很少让其出现在后院，或许是因为见到青儿就会想起白晓。
“青儿这几日，一直在抄写佛经，说是超度郡主。”方嬷嬷说着有些不安地看了股若槐一眼。
“方嬷嬷，你无需紧张我只是好奇那丫头，最近可还好，毕竟白晓从前与他亲近，想也不想她过得艰难，你多照顾些吧。”顾若槐说完便起身，准备去沐浴。
“对了大人，您这眼疾可需要明日请大夫再来瞧瞧？”方嬷嬷有些担心，这几日别人看不出，但和顾若槐生活久了的人总是能察觉出来异样。
“嗯，辛苦嬷嬷，这眼疾多少年的事情了倒也不打紧，若是真有什么也不过就是全盲罢了。”顾若槐对自己这眼疾已经算是破罐子破摔，这从北境回来之后已经算是好了不少，没有大风那日日吹着，这已经清明不少。
“您啊，这身体是自己一定要爱惜这些，而且……老奴说去不中听的，虽然有些无情，但是该忘了的也便忘了吧，您眼瞧着岁数……也不小了该成家了。”方嬷嬷跟在顾若槐身旁数年，早就将这个年轻人当成了自己儿子，这嘴上也便忍不住多唠叨几句。
“方嬷嬷。”顾若槐看了方嬷嬷一眼，意思这差不多行了，闻声方嬷嬷哎了一声，没在说话，只是催促这顾若槐赶紧去沐浴。
……
硕大的浴桶，顾若槐靠在边上，白皙的皮肤绝对会让你诧异，这竟然是一个男子身体。顾若槐闭着眼睛，感受着水蒸气的热，将那干燥的毛巾丢进水里沾满热气后敷在眼睛上。
“白晓……”顾若槐嘴边淡淡的呼唤着白晓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热水已经不像方才那般热了，方嬷嬷有些诧异这人都进去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出来，这水要是凉了可是要感冒的。
“顾大人，我让人给您填热水吧。”方嬷嬷门口喊了一声，顾若槐闻声睁开眼睛，那原本清明的眼眸里，透着一股灰白。
“好。”顾若槐回了声，这方嬷嬷新心里才踏实，这自从白晓初始，方嬷嬷的心就一直悬着，再加上顾若槐之前那样的反应更是心里忐忑。
方嬷嬷吩咐人填了热水，顾若槐淡淡的看了口：“方嬷嬷，你早些去休息吧，我泡好了便去休息。”顾若槐此时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便让方嬷嬷先离开，这院里只留他一个人他才能平静地去思考问题。
“好……”
……
顾若槐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水里，温热水让他有些头脑发沉，可是整个人却清醒不少。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若槐只觉得有些眼皮打架，可是水还热着，让他不忍心离开这样温度。只要离开这样的温热，似乎他就会浑身冰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睡着了……
入梦……
“顾若槐，你还真是忘得干干净净，可怜你徒弟。”东华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是闲得有些太无聊，便入了他的梦。
“你是谁……”顾若槐看着四周云雾缥缈的样子，在看看面前这个有些不太寻常的人，心想莫非自己这是成仙了？
“你的老友，只不过你不记得了，你向来喜欢喝酒，不如坐下来喝一杯。”东华挥手便在梦境里幻化了桌椅和酒水杯具。
“你是神仙？”顾若槐诧异地看着东华，东华顿时有些无语，神仙？你自己不也是个神仙。
“你也是，只不过你现在还是个凡人，等再过百年，估计你也该重新回来了。”东华给顾若槐倒了一杯酒，看着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忍不住摇头：“坐下吧，你这班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应，毕竟见惯了你几十万年了的不正经，你突然这般严肃到让我有些以为回到了从前。”东华回忆起自己与顾若槐初见时的样子，这还真是有些感慨。
从前他们也不过是几百岁，几千岁，几万岁，这一日一日得熬过来，竟然都熬成了老东西。
“几十万年？”顾若槐被面前的东华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次觉得自己是个老东西了？”东华倒是口无遮拦，边说着边把一杯酒推到了顾若槐面前：“尝尝吧，这酒还是我去你仙府里拿的，你味道最熟悉。”
顾若槐虽然听不懂，但却做了下来，面前这个人身上透出来的气息竟然有些熟悉，好像是真的认识。
“你是谁？”顾若槐差异地看着东华。
“我是谁？我是东华公。”顾若槐闻声，觉得这称呼竟然有些熟悉，后来猛的想起这不是道家始祖吗？
“别这么看着我老石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东华看着顾若槐一副嫌弃的模样，摆摆手示意你再不喝酒就凉了。
“老石头？”顾若槐诧异地看着东华，显然这是全然不记得过去。
“得了，跟你聊天真不够费劲的，老石头，是长白山老神仙，一块开天辟地时成神的石头，具体年岁……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比我老。至于你怎么成人了，我只能用几个字形容，自作孽！”东华好不容易能畅快地怼一便顾若槐，自然是毫不客气。
“额……”顾若槐有些无语，便没有说话只是引了口这东华递来的酒水。
“好甜……”顾若槐微微皱眉，但是这味道真别说甚是数字。
“你长白山的蜂蜜很出名，你用蜜糖在勾兑这酒水自然是甜的。不过我喜甜，倒不必你这块石头，吃啥都一样浪费，简直是浪费粮食。”东华说着，见其这酒杯空了也没再续，毕竟这就给顾若槐浪费。
“你喝这个，这个我还得省着。”说着东华便拿出了一瓶，酒神给的坛子，这就虽然不错，但是却没有那股子甜劲儿所以东华自然也就喝得不多。
“神仙也这般抠门？”顾若槐看着东华有些不解，这分明就会寻自己不喜欢的给他。
“哦吼，抠门？顾若槐你知道你从前可是四海八荒，六界之中最出名的那个抠门吗？这不拔毛就算了，你更过分还从被人家沾，怎么这就开始自我嫌弃上了？”东华好不容易寻到了吐槽的机会，这嘴上便没了遮拦，一副要与顾若槐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顾若槐没说话，有些尴尬。
“我这日日瞧着你，也够闹心的，找你喝几杯也挺好。不过话说你对你这个小徒弟够狠，我都替白团子叫屈，你说说你，当年生祭东皇钟把她瞒得死死地，这要历劫她还得陪跑，这跷着她比你过得辛苦，也不知道是谁在渡劫。”东华说着摇头，看着顾若槐那张没有情绪的脸就有些窝火。
“这几十万年，我就最看不惯你这张臭脸。”东华边摇头边说。
“徒弟？我还有徒弟？”顾若槐显然很诧异，自己竟然是神仙，还有徒弟。
“嗯，你这个徒弟啊，也是个极品，一个白团子是硬生生你不在的年头里将九重天祸害了个遍地，也是随了你这脾气。”东华无奈摇头，想着白晓这顾若槐不在的年头里在天上为非作歹的日子，就不由有些想笑。这虽然闹出不少乱子，可是他看得带劲儿，这白晓也去陪着顾若槐渡劫了，他便真成了孤家寡人无聊得厉害。
再加上，天上这些年成仙的都是一个个寡淡的，没有点意思，一个都进不了他磐夕殿，也因此他这个九重天孤老，也算是坐实了。
“你意思说我的徒儿陪我渡劫了？那她岂不是在我周围？”顾若槐有些吃惊，心想这人到底是谁。
“嗯……”东华嗯了一声，无语翻白眼，这还真是成了凡人顾若槐这石头脑子也跟着不转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