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时不时闲聊几句,约莫到了辰时,才终到了临水县。
临水县毕竟是县城,比上水村大了足足有三倍有余,繁华程度也是上水村远远比不上的。上水村家家都是土胚房,很少有青砖瓦房,但是临水县就不一样了,几乎家家都有一院子青砖房,更有些高门大户青墙黛瓦亭台楼阁看上去就气派非凡。
在城门口安顿好牛车,许林秋与陈二石约好了离开的时间就带着安生进了城。
安生本以为许林秋要直接带她去姜家,没想到却是在一家小面馆门口落了脚。
“我不饿,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安生扯着许林秋的袖子小声道。
出门前她可是听了张妈好一顿嘱咐的,许林秋身上只有不多的几文钱,要留着买米买面,容不得做别的花销。
许林秋显然没将安生的话听进去,安顿安生坐好之后,他便自顾自去店里要了份阳春小面,还顺便打包了几个猪肉白菜包子。
小面很快便端了上来,酱油色飘着油花的清汤配上抻的细长的面条,还有漂浮着的嫩绿的葱花,每一样都正中安生味蕾。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许林秋,“你吃吧,我不饿。”
“咕噜……”虽然嘴上说着不饿,但肚子还是出卖了她。
许林秋笑笑,捋好筷子放在安生碗里,“在叫你起床之前我就吃过了,出门急,你没吃东西,别饿着了。”说着他又从打包好的油纸袋里掏出了个包子,递给安生道,“把这个包子也吃了,你太瘦,多吃点才能长肉。”
安生无语,自己这具身体看上去像那种能吃完比自己脸还大的一碗面,顺便还能吃下一个包子的吗?
她不顾许林秋反对,跟老板要了碗筷把面分成两份,又将包子也掰成两半,一人半碗面半个包子,以小孩的饭量倒也吃了个饱。
肚子吃饱,心情棒棒,以至于被许林秋牵着手走了许久的路,直到在一个门口蹲着俩石狮子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住脚时,安生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抽回了手。
本来要说许林秋几句的,但是见许林秋神色异常地盯着大门上的匾额,安生也便没有开口。
顺着许林秋的视线往上看,就看到了大门正上方挂着的黑底烫金描字匾额,匾额上写着两个气派的大字——姜府。
“这是你外祖家?”安生问道。
许林秋点头,上前几步扣响了门环。
很快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长衫的老头就开了门,老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许林秋时明显有片刻失神。
“您是暮霭老伯吧,我是许林秋,麻烦您跟外祖父说一声,林秋来看他了。”许林秋弯腰行礼,率先开口。
暮霭盯着许林秋上下打量,渐渐老泪纵横,哎了一声,跌跌撞撞便往院子里跑去。没过多久,乌泱泱一群人就跟着一个头发银白但身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我早就说过姜家不允许姓许的人进来,暮霭,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连门都看不好。”老人站在离许林秋三步远的地方,声音虽有老色,但却中气十足。
安生料想,这老人便是许林秋外祖父姜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