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想追寻的是光
事发突然，姜柔和王章都被吓了一跳。两个人齐齐回头，只见柴韶黑着脸，阔步而来。
“姜姜，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啊。”柴韶委屈地抱怨，身子直接隔开姜柔和王章，迫使王章不得不松开抓着姜柔的手。
动作强势又霸道，却又理所当然地对姜柔叫屈。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刚刚他暴-力拆门的瞬间，姜柔一定会被这个男人的表象所迷惑。
可就是亲眼看见了又怎么样，她依旧觉得柴韶的神态和动作毫无违和感，“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说要去超市嘛，结果你一直不来，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就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了。”柴韶把自己形容的卑微又可怜，完全没有之前找不到人的焦躁和愤怒。
尤其是听见手下的人说姜大米夫妇一大清早就和姜家所有佣人离开了姜家之后，他就预感姜柔会出事情，当即就找了过来。
到了姜家又被姜驰告知姜柔在相亲，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联系。
当时柴韶的心态就崩了，就像是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原子弹，把企图觊觎姜柔的男人给撕碎。
他不顾姜驰的阻拦，生闯了进来，可是在看到姜柔的那一刻，他体内的所有暴动分子又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他想做的就只有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再也不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几乎是念头萌芽的那一刻，他就从后面抱住了姜柔，大有谁也不能抢走的架势。
姜柔身子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很快就让自己顺从了这股力气，她垂头时正好看见柴韶充血的胳膊，上面青筋暴起，狰狞可怖，完全无法想象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去踹门。
“以后遇到事情能不能多动脑子少用蛮力？”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粗-暴无脑展现的如此完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柴韶真的就只适合这份靠脸的工作。
这时跟在柴韶身后的姜驰匆忙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同学，声势浩荡。
然而他一进门看到的却是自己那个从来不和别人靠近的姐姐被抱在怀里的场景，三观逐渐崩塌。
偏偏柴韶还在火上浇油，旁若无人似的对姜柔撒娇，“姜姜，我好想你。”
电流般的嗓音让姜柔全身酥麻，也让她产生怀疑，他们两个应该是分开不到十二个小时吧？
不过她对小白脸儿的甜言蜜语很是受用，而且她好像也有一点点儿想念他。
“你拒绝我就是因为他？”被塞了一嘴狗粮的王章终于找到了插嘴的契机。
基于礼貌，姜柔推了推柴韶，让其松开自己。柴韶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顺从的松开姜柔的腰身，转而去抓住姜柔的手，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似的。
姜柔被他宣示主权的动作搞得面红耳赤，可是当着这么多小孩儿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转身看向王章，送上自己最后的忠告。
“你才十八岁，没必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地方，你会遇见一个和你截然不同又让你无比向往的人，只是你还太小，人生浅薄，需要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她没有回答王章的问题，态度却足以说明一切。
“姐，他……他真的是你丈夫？”姜驰也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明知道真相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确认。鬼知道刚刚这个男人说自己是姜柔丈夫的时候，他是怎样说出来那么多难听的讽刺人家的话的。
现在回想起来只想挖地三尺，让自己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而想要活埋自己的不仅仅是姜驰，还有姜柔。姜柔看向脸上写满无辜的姜驰，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弟弟。
一方面是她真的愧对于姜驰对她的评价，一方面她还真不好怎么解释自己和柴韶的关系。总感觉欺骗单纯的姜驰就是一种罪过。
姜柔点头，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另一边的王章又不甘寂寞似的开口。
“姜柔姐，你不会幸福的。”他生硬地说道，里面带着浓浓的恨意，给她一种自己背叛了这个孩子的错觉。
这让姜柔想起来之前送外婆回赵家那天晚上，宋航也曾这样说过这样的话，以同样咒骂的语气。
即使她从未想过得到所谓的“幸福”，但是听着他们几次三番得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最无奈的是她都不知道如何反驳，就在她伤春悲秋的时候，柴韶说话了。
“你知道什么是幸福？还是说你有给姜姜幸福的能力？”柴韶冷笑，咬牙切齿道：“小鬼，没有人应该去包容你什么，不要试图在与你无关的人面前犯傻，真幼稚。”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姜柔说的，那嫌弃得语气把姜柔给逗笑了。王章幼稚不假，但柴韶也没成熟到哪里，他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儿互相伤害？
“那个，姐……姐夫，王章不是那个意思，不要这样说他。”姜驰出来打圆场，毕竟这件事儿也是因他而起，他是真的不知道姜柔已经结婚了，还傻乎乎地撮合姜柔和王章，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对于姜驰的解围，王章并不领情，他看向柴韶，不服气地辩驳：“你又不了解我，凭什么说我幼稚？”
“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了解你？你不止幼稚，还很可笑。”柴韶冷着脸，丝毫不留余地，完全没给姜驰面子。
柴韶嘴巴毒是真的毒，眼看小孩儿就快要哭出来了，姜柔终究还是不忍心出声制止了柴韶，无视掉柴韶那幽怨地小眼神，专心地看向王章。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愿与你为伍么？”姜柔偏头想着，手里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柴韶的大手，她一字一顿，说道：“因为，我想追寻的是光。”
如果说柴韶刚刚只是毒舌了几句，那姜柔说完，王章的情绪算是彻底崩溃了，只是他的自尊维持着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在诸多同学面前表现出来。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前因，但是看姜柔认真的神情，还是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事情走向完全脱离自己的预设，姜驰已经没有心情再做无谓地抵抗，他跳过糟心事，说：“姐，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就在家住一晚吧。”
姜柔和柴韶齐齐转头，吓得他连忙解释，说：“我会给王章重新整理一间客房的。”
说着，他还把王章拉到自己的背后，也是真的把王章当做是朋友。
姜柔不想戳破姜驰交友幻想，抛给王章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又转头对姜驰说：“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做什么事都要自己承担责任的。”
“我知道，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姜驰解释，除了焦急还有一点儿失落。
姜柔知道他的无辜，因为她父亲不赞同柴韶，所以肯定是不允许家里人主动提他。而姜驰又一直住在学校，不知道她结婚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容不得她安慰姜驰，姜驰的手机就叫嚣起来。他拿出手机，一边接起视频通话，一边对姜柔说：“是咱爸。”
他这边刚说完，手机里就传来周然担忧地声音：“小驰，你没事儿吧？”
“咳……爸，妈，你们不是过二人世界么，怎么突然打过来电话了？”姜驰有点儿尴尬，他妈有点儿过于溺爱他，平常还好，在同学面前总归是有点儿难为情。
“你同学说有人闯到家里了，你妈不放心，非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姜大米跟着出声，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却可以听出来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
“我没事儿，就是发生了一点点误会。”窘迫的姜驰没有那份细腻的心思。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逃避，只能如实地把今天自己办的蠢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姜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姜大米怒不可遏，瞬间暴-露自己粗鲁的本性。
“哎呀，有什么事情不能改天再说，非要在他生日当天，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数落他吗？”周然娇嗔，严父慈母，无比契合。
姜驰自知理亏，也不敢顶撞，默默地把手机交给姜柔，说：“姐，你给咱爸说吧。”
姜柔被柴韶抓着右手，只能用左手接手机，怎么拿怎么不顺手，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些不自然。
“小柔，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纵然嘴上各种训斥姜驰，姜大米心里到底还是向着儿子的，他自以为严厉地说道：“再有下一次，我决不轻饶。”
姜大米老来得子，对儿子上心也无可厚非，姜柔不想再提这场恶作剧，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不是还要赶飞机么？早些休息吧。”
“小柔啊，我们大年三十的晚上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把公司照顾好，争取年前签下来和李氏的合同，免得再生麻烦。”姜大米还在不停地叮嘱着，想了想，他又补充说：“还有家里，你也多注意点儿。”
“我知道。”姜柔垂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一点儿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姜大米又嘱咐姜驰明早碰头的时间地点，一直等姜驰不耐烦了才恋恋不舍得挂断电话，可谓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咱爸每次都这么啰嗦，太不男人了。”姜驰撇嘴，不停地吐槽。
姜柔笑笑，不置可否。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和姜驰讨论这些。
从姜家出来的那一刻，姜柔才如释重负，稍微松了口气。
她在别人面前向来拘谨，可是面对柴韶时，从来都很轻松，毫无压迫感。
还有那个梦，她可以承认自己对柴韶有不一样的情愫。让她感到好奇的是他们才只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对他产生什么感情呢？
姜柔想着心事儿，面色不自觉得就有些沉重。
“姜姜，你还有我，不要在意他们嘛。”柴韶声音软软糯糯，和一米八的个子和冷峻的脸庞形成剧烈的反差。
姜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等年三十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超级大的惊喜，你的生日有我就够了，他们都是多余的！”柴韶如是的说道，不负“幼稚”盛名。
“没有。”被戳破心事儿的姜柔矢口否认，听到姜大米说她确实是失落的，可是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想着，姜柔狐疑地看向柴韶，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腊月三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