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好脾气地点点头：“是，你不胖。你只是肉比较多。”
圆圆更生气了，嘟着嘴，那嘴巴似乎都能挂油壶了。见娘子似乎笑得更厉害了，便在心里想娘子一直说自己肉呼呼的，是不是该减肥了，她悄悄摸了摸腰间的软肉，顿时更加气馁，貌似好像肉更多了点。
虎妞的事情婉晴没有问窦景善，也没必要问。
此时已经是正月末了，地窖里存的一堆东西过年都没送人，等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日，她便将火腿，腌鱼都分成几份，再加上自己在南阳带过来的南阳玉，添上几样美食楼的点心，便成了四样礼，送给关系比较近的人家。比如穆府，再比如佟府。
佟子安最近来美食楼的次数有些多，到了之后也不多吃，就点自己最爱吃的那几样，坐在那里慢慢吃着。一般上他都坐在包间，但有的时候来的比较晚，包间包满了，他便坐在大堂中的桌子旁慢慢吃着。
婉晴每次去美食楼都能看见他，但因为初次见面的交恶，所以见面时她都是微微点头就罢，至于佟子安还不如婉晴的表现，看见她也当没看见。
这天窦景善与婉晴一起去了美食楼。
窦景善想要出趟远门，但因为婉晴失踪的缘故，他只顾着找她，便把自己的生意给耽搁了。这次他来找婉晴，也是想着安排下他出远门的时间。
上次两个人不欢而散，他似乎完全不记得了。
婉晴知道他在夏国的势力，也知道自己若想在夏国发展下去，就必须依靠对方。所以心照不宣不提那日的事情。
下了马，听着窦景善的话，她想了想，便道：“那开连锁美食楼的事情呢？你走后准备交给谁来办？”
窦景善显然已经思考过了，随口答言：“就让轻墨负责吧，你与他也熟悉，不管什么事我让他给你禀告。”
婉晴应了一声，两个人共同走进美食楼。
窦景善在大堂中随意一瞟，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佟子安。也怪不得他能吸引人注意，这个人本身就带着冷清气质，坐在那里与周围格格不入，在外面大堂吃饭的大多是平头百姓，看到他那生人勿进的样子自然不敢接近，所以他周边的几张桌子都是空的。
他还有好几个高大的奴仆站在周围保护他，就更引人注意了。
窦景善笑了笑，径自走过去打招呼：“子安，你现在也日日来吃小吃？”
佟子安看了他一眼，慢慢应了一声，却没什么搭话的兴致。
窦景善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温和：“你天天闷在家里，不如出来帮我做事。”
这话不仅佟子安，就是婉晴也没有想到。
前者不由抬了头，认真看着他。
窦景善随意笑了笑：“你若是考虑清楚了，就让人找我，我们再商谈细节。”
睡着就抬脚往里边走。
佟子安犹豫了下，还是叫住了他：“窦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自小都是上层阶级的贵公子，彼此之间都有联系。窦景善比佟子安大两岁，佟子安自小便称呼他为哥哥。
窦景善笑眯眯地说：“就看你想不想出来了，如果愿意，我手头上有几项生意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佟子安笑了笑，大概是性格的原因，他就是连笑容也显得有些清冷：“我如今在家里是废人一个。但看着昔日的好伙伴不是上朝堂接触政事，就是像你一样从商，说不羡慕是假的，只我知道你自己就培养了一堆能干的大掌柜，有什么事情交给他们做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交给我？”
窦景善淡淡道：“有些事情掌柜是出不了面的。”
佟子安若有所思，想了想，道：“那等我改日去找你。”
说完，他侧过头状似无意地看了婉晴一眼。
婉晴也正好奇，不知道窦景善找佟子安做什么生意，不过她做事很有分寸，这件事与她无关，她就不方便问，此时见二人商讨完了，便笑着接话：“近来我见佟公子一直在美食楼吃饭，可见我们这里的小吃还合胃口。”
佟子安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李娘子的手艺，闻名夏国。我只是一凡夫俗子，自然也会喜欢。”
这话粗听似乎有点不对劲，婉晴细看了对方一眼，后者已经转过头自顾自地吃饭了，似乎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婉晴皱眉。
窦景善却深知此人因为腿疾的缘故，自小虽与他们在一个圈子里，但都是最谨慎寡言的那一个，礼仪上也有些生疏，而他自己则因为身份，在那个圈子里格格不入，便与之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所以，知道他这个样子是最常见的，不是故意失礼。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了。”他笑着示意婉晴，二人一起往里走。
先是将三层楼都看了一遍，才回到包间里坐着。
婉晴有点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伙子送上来两杯茶，她拿起来浅浅喝了一口，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窦公子，我准备再开几家美食楼，只是没精力跑了，想让轻墨和我这边的白家父子俩一起走一趟，如何？”
窦景善皱眉：“桐庐的刚开始动工，我还准备过去再看两眼呢，其他地方怕是没精力。怎么会这么急？”
做生意讲究的是要循环渐进。婉晴看着也不是个贪功冒进之人。
婉晴就说了实话：“我可能会很快离开夏国，所以想在临走前将该办的事情都办好。”
窦景善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要回禹国？”
婉晴点头应了是，她抬起眼睛认真盯着对方：“之前我因为虎妞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便抛下一切来到了夏国，现在想想，不管怎样，我都该与赵沐轩见上一面好好谈谈，看看当初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我老家还有父亲和弟弟在，离开这么久，我也不太放心，也想回去看一眼。”
婉晴并没有卖身给夏国，窦景善自然没资格阻拦，他略一思忖，便干脆了当地说：“那不如这次你直接和我一起出发吧，我也是要到禹国一趟的，怀庆府我也要去，不如顺带送你一程。而且恕我直言，禹国的女子抛头露面的极少，不适合你，你若想家，就此回去看一眼就行，倒不必要非得回去。”
他避开了赵沐轩的话题。
婉晴低头沉思了片刻，想了想，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可以顺路回去，等我到了禹国后再决定离开不离开。”
她笑笑，清美的五官上含着淡淡的愁绪：“如果我不回来，我希望能将美食楼的生意安排好才安心。”
窦景善点点头：“这是自然，那我明日让轻墨找你，你有什么吩咐直接与他说吧。”
婉晴却道：“厨子与伙计的事情由美食楼的厨子教导就足够了，关键是每个地方的店经营模式都不一样，选址也很重要。有些事情还得需要你把关。”
窦景善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看了看婉晴头上还包着的纱布，问道：“你伤口如何了？”
婉晴摸了摸后脑勺，那里仍有微微的刺疼：“大夫说还是要养，尤其注意不能吹风，怕吹了风受了寒气，以后会得偏头痛。我自己也很注意，不管在家出门都用纱布包着。”
“那也该戴个斗笠。”窦景善浅浅责备：“就算坐马车，也要注意，如今天气还冷。”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心。
婉晴心里一暖，甜甜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那你头上的伤没好，能出门吗？”窦景善问。
婉晴想了想，道：“其实我原是预备再过两个月出门的，但你说你要远行，我怕是等不及你回来，生意上的事也得交代清楚。所以刚才跟你说那番话。你什么时候出门？”
窦景善在心里估摸了下，道：“那就一个月之后吧，你也将事情都安排好，路上我再带个随性大夫，你的头上估计就无大碍了。”
这是为了她！
婉晴想，窦景善此人或许有些虚伪，有些伪善，但对她却还是不错的。
她认真地向对方道谢。
窦景善又道：“之前送去边城的腌鱼卖得不错，我再预定两百缸，你能忙得过来吗？”
婉晴很是惊喜，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先是问了时间：“什么时候要？”
“一个月后和我们一起运过去。”
婉晴细细在心里算了算，点头：“时间够用了。但需要至少腌制一个月才能食用，味道也会更好。所以就算货运到也不能卖。”
“成，我晓得了。”窦景善道：“明日轻墨去你那里的时候我会让他定金给你带过去。”
婉晴应了声，随口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中午就在这里吃吧。”
窦景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摇摇头：“不了，我下午还要进宫一趟，得回去沐浴更衣，改日吧。”
“好！”婉晴送了窦景善出去，回来时圆圆已经端上来一碟桂花糕：“娘子，这是从云南那边新来的桂花，味道香极了，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