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张家阳算是消停了会儿,但没两天又开始往季珩一公司里送东西。季珩一刚开始还说了两嘴,结果被张家阳一句“不送东西怎么追人啊”给打发了。
季珩一看着办公桌面放着前天、昨天、今天的花,有些花已经是一周前了。打扫办公室的保洁阿姨还问季珩一要不要丢,季珩一说再放久一点。他天天看张家阳挑不一样的花,心情也随着他送的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变化。
“睹物思人啊季总?”说话的人是季珩一的好友于柏期,靠门边的放着的花都谢了,季珩一还留着。于柏期勾了勾唇,笑得更好看了些,“前男友放身边还不叼走,玩追妻戏码?”
“他是男人。”季珩一说。
“我知道他是男人,”于柏期还是笑,“对于你来说他是不是男人也没什么所谓,你不在乎这些。”
季珩一站在快要谢了的百合花面前,轻轻地掰下一片花瓣,“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婆管我的事了?”
“我这是关心你,兄弟一场,怎么能错过你的感情生活呢?”
于柏期笑的贱得慌,毫不客气的躺在季珩一办公室的真皮沙发。墨镜底下的那双眼恨不得把季珩一给看透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季珩一段位太高了,他看不透,只能凭着摸出些许毛头拿出来说说。
“你没这么关心我,说吧,什么事?”季珩一回过头看他,他了解于柏期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认识个大腕,搞陶瓷的,这不是正愁没给你新婚礼物吗。我给人整一个你和他的大雕像,摆在你家客厅正中间,一个字,绝了!”
“……”
季珩一无语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你还当真了啊?我说笑的,看把你吓得。”于柏期笑的更欢了。
“你干得傻。逼事还少吗?”季珩一拆台道。
于柏期收住笑容,严肃地板着脸有模有样的端详季珩一,认真的说:“我缺德事做得多,但没少做。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客厅整个大雕。”
“大雕?”季珩一斜了他一眼,没懂他什么意思。
于柏期从沙发中起来,一把搭上季珩一的肩,在他耳边跟他隐隐咬耳朵,“——就是说你很能干!”说完,还往季珩一臀拍了拍,“保养得不错,可惜你用不着。”
季珩一拿开他的手,脸上越发冰冷,双眸冷到快结出冰碴子了。于柏期等了半天,只等来了季珩一一句“滚蛋”。
“送礼就别送了,你的礼物太独特我受不起。”季珩一实在是不想收于柏期的那些礼物,他送的礼物千奇百怪没一件是能够拿出手的。
于柏期跟季珩一是大学舍友,于柏期从认识他那天开始就没有正经过一回。那会儿于柏期知道他谈恋爱了,高兴到像个看见闺女出嫁的老父亲一样,还扯着他说了一晚上恋爱心得,整晚没睡好觉。
“你对他情有独钟啊,过了这么久还喜欢呢?”于柏期看着他,用力的摸了摸自己不太灵光的后脑勺。
“不是情有独钟,刚刚好是这个时候遇到的人是他而已。”季珩一说。
“你季珩一会信命运这一套?”于柏期嗤笑,“你别跟我说你纯情,你在娱乐圈打滚摸爬这么多年行规你不熟?你见的人比我吃的饭还多,你懂这一套行规的吧。你这人端着明白,你明摆着知道那小子是你相亲对象,你还扑过去犯贱。”
季珩一不语。
他从来不相信命运,可是遇到了张家阳以后他惜命如金,盼着每天能够和张家阳多待一点。和张家阳在一起的从前都是幸福快乐的,这一点他无从否认。可是这甜到心里去的糖也有烧灼他心肺的那一天,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季珩一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嘴里念叨着那个人的名字,是失掉魔力的符咒,是无法拥抱的春。光。
他的太阳抛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