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阳找了个时间把贺镜明给约了出来,贺镜明也给面子,不过是给江辉面子。贺镜明答应跟张家阳见面,但是非得是在江辉在场。
张家阳这头刚到,就听见江辉冲自己打招呼。
“过来了啊,坐吧。”江辉指了旁边一张木椅。
张家阳四处看了看,没瞧见贺镜明的身影,笑问:“老贺还没来?耍大牌啊?”
“人家生你气了,怎么可能来得比你早。”江辉背过身子做事,他已经做了一个上午的活了,手上的泥捏了第二个了。
“耍大牌了。”张家阳无奈的笑了笑,他太懂贺镜明这个人的矫情病了。转身趴在椅背上看江辉干活,问:“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联系到时联系,就是说的少,没说几句就挂我电话了。阳哥哥,你待会儿可真得治治他。”江辉笑着说。
贺镜明这段时间老挂他电话,明显就是把张家阳的气一并撒在他身上了。
“放心,哥帮你出头。”张家阳爽快的说。
江辉做捏泥瓷的,店铺开在一家大商场的角落,装修特别古典,衬他的生意。来的人多数是写小年轻情侣做一些纪念品带走,平时客人不多,江辉就自己坐在店里捏几个出来玩。
“今天生意怎么样啊?”张家阳来得晚,从家里过来已经两点了。看了两圈外边商场也没什么人走动,他担心他生意不好。
“拍苍蝇呗。”年轻姑娘捧着杯水递给张家阳,冲他笑了笑,“还是你们事业单位的好,还有双休日能够休息一下。哪像我们这种自己开店的,今天不做,明天就没饭吃了。”
年轻姑娘是江辉的媳妇,说话温声细语的,长得也漂亮。听说是江辉的青梅,追了很久才追到手的。
张家阳笑着说:“我们这种事业单位很容易挨骂的,天天被领导盯着,偷个懒都不行。”
“少吹,你天天给别人办结婚证离婚证的,领导哪有空盯你,你都快成爱神丘比特了。”江辉笑话他。
“其实有段时间我还挺恐惧婚姻的,”张家阳笑着摸了摸脑袋,“别不信我,我这话实打实的。”
江辉转过头看他,“你现在被爱情滋润得满面春风啊,哪门子恐惧婚姻了?”
“那是因为那个人是季珩一。”张家阳嘿嘿笑了两声,无形中又夸了季珩一。
张家阳说的话不假,他在民政局上班天天看着别人结婚到离婚,这单身久了,难免会对婚姻和爱情产生一种歧义。
现在太多年轻人为了结婚而结婚,没有固定的感情基础就火速领证,然后没过几天又在民政局办了离婚。爱情的保鲜似乎特别容易过期。
有一对情侣,张家阳是记得的。他们那天当中求婚,围观的看客很多。后来不到一年男方出轨了,两人过来办了离婚手续。
办完手续男生就走了,留下那姑娘低头看着那变成离婚证的小红本,黯然失色。
“给我们办理婚姻登记的也是你吧?”话里没有真的在问,像是在感慨。她说:“我们当时注册的时候是你办的,现在离婚也是你办理,总觉得莫名的讽刺。”
张家阳定定的看着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那姑娘坐了大概有五六分钟,没多久就走了。张家阳的心跟着堵了团棉花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