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西域再遭难
念姑姑2020-07-30 23:274,016

  “溪大师,雪鹰又来了!”一个瘦弱的男孩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个竹筒。

  越灵溪躲开刘业,接过竹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这几日大家都习惯了,这位瘦瘦小小的溪大师每天都会收到信,而且还是雪鹰里体型最小,专门用来传信的一种鹰送信。这类鹰极为稀少,别说一般人,就是在雪峰上的人都用不起。可在这溪大师这里,每日雪鹰飞来飞去,专为她一人服务,越灵溪在众人眼里更是神秘。

  刘业知趣地帮她看着众人,不让他们太过靠近她。

  越灵溪看着信,突然脸色大变,看向刘业。

  刘业没有见到过越灵溪这样的眼神,马上遣散了众人:“都干活去!都等着死是不是?”

  越灵溪刚刚还怎样劝也劝不动,此时就急匆匆往城主刘克元安排的住处走。

  刚了屋,刘业在后面把门关上,问:“夫人,出什么事了?”

  越灵溪看着刘业,问:“刘将军,我可以信任你吗?”

  刘业狠狠点头:“我早就发过誓,往后只跟随蔺大人一人,他让我死,我绝不苟活!”

  越灵溪道:“蔺大人的祖父,也就是蔺大学士被皇上抓起来了。”

  “什么!”刘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蔺府可是世代忠臣,无论内外,蔺家的贡献都绝对重要,今日的北江能有这样的繁盛,这里面有蔺家非常大的功劳,皇上不会做这种事!夫人,会不会消息有误?”

  “蔺大人回京华了,所为之事就是祖父被抓。这在京华已经不是秘密,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蔺北不见了。”

  “什么!!!”刘业的惊呼脱口而出,因为消息太过意外,他喊声极大,以至于都惊动了外面的人。

  “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呆着去,滚远点!”刘业极为震惊下,不留情面的训斥着手下。

  “怎么会?蔺大人怎会不见了?”刘业尽量让自己压低声音,他早就慌成一片了。

  “祖父被人救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蔺北。但是一直跟着蔺北的人说,蔺北与祖父并不在一起,祖父被救是另有其人,蔺北则是失踪了。”越灵溪愁云满面,她想出城去找他,可是,又能哪里去找。

  越灵溪现在才觉得自己手里可用的人太少了,只有一个赫季,还谈不上彻底为她所用。

  “夫人,现下该怎么办?我倒有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让他们出去找找?”刘业心急如焚,使劲地想着办法。

  越灵溪坐下来,强迫自己静下来,她摇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业跺脚:“那这可怎么办!真是愁人!”

  越灵溪看着刘业,道:“刘将军,能不能拜托你去趟雪峰,找一个人,他有办法获取蔺北的行踪。”

  刘业立时双眼瞪圆:“找谁?我这就出发!”

  “离骚,下一任雪峰峰主。”

  经过了两天,西域城还是一片忙乱,但较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不少重症不治死去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有了些生气,街上有些人也露出了笑意。

  刘业已经走了一天了,此刻应该到了雪峰。

  越灵溪看着面前进进出出的人,有些心焦,不知他能否找到离骚。

  雪鹰去了京华送信,要晚上才能回来,她就是给离骚送信也得等着。

  就在越灵溪无比担心的同时,刘业却连雪峰都没上,就在山下见到了离骚。

  刘业来的时候做了无数的假想,如果自己上不了雪峰,见不到离骚该怎么办?

  以至于他在雪鹰停在一个人面前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是离骚,蔺北无事,你回去告诉越灵溪,让她保重,半月后有人去接她。”

  刘业呆呆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说蔺大人没事?”

  说完刘业就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对方直接告诉自己蔺北没事就意味着他知道自己来做什么。怕是越灵溪已经提前知会过他。

  他竟然还问这样傻的问题!

  “离,离大师?”刘业试探问。

  离骚点点头,将手里的一个竹筒递给他:“你把这个带回去给越灵溪告诉他,治疗天花,这里有根本的办法。”

  刘业像是被钉住,脑袋彻底不动了,不久前几天西域城还因为天花遭受火烧的危险,后来越灵溪说有解决天花的办法,现在又有了根本的办法!

  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太过不真实。

  他怎么会连雪峰都没上,就见到了离骚?

  “你是离大师吗?”

  刘业觉得自己的脑袋都不会动了,他总不能一句话一个竹筒就回去吧?

  “你将信给越灵溪,该知道的她自会知道。”

  离骚似是有什么事,很着急离开,不再理会刘业,竟在原地消失。

  刘业哎了半天,想说我还不知道呢,可整个山脚都空空如也,他只好上了雪鹰,回了西域。

  越灵溪没想到刘业会这么快回来,先将天花的法子给了赵太医,才去拆那个竹筒。

  在这个过程中,刘业始终跟着她亦步亦趋。

  越灵溪也不避讳他,当着他面将信打开,是离骚的字体,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简体字,配上离骚特有的卷边,她看的极为安心。信上很简单,但写了她关心的所有事。

  越灵溪,蔺北无事,身体亦无恙,勿挂念。半月后,将来接你,迅速将西域处理好。

  刘业一直也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是什么?怎么都看不懂?”

  越灵溪看看他,这才想起来,他看不懂简体字。

  她笑道:“蔺北无事,不需挂心。你去忙吧,看看赵太医那边如何。”

  刘业眼睛不离信,半晌也不愿走,他将信将疑:“夫人,我见到的那个人是离大师吗?”

  “是。去忙吧。”越灵溪见他不走,开撵人。

  刘业这才离开。

  越灵溪将屋门关了又关,将竹筒剥开,在底层又取出一张小纸签,依旧是熟悉卷边字。

  “越灵溪,大齐已彻底内乱,双方僵持不相上下,做好准备。”

  越灵溪将纸条扔进炭火里,看着它化为灰烬。

  离骚这是什么意思,准备,逃命的准备。

  做了这么多,还是要逃命。

  还真是苦命。

  越灵溪叹息着,哪里能逃命,哪里能容得下她。

  北江,大齐都不能去了。

  其余几个小国更是没有根基不敢去。

  想来想去,好似她只有雪峰一个地方可以去。

  但是,她太了解那个人,他们永无可能,又何必时时扰他。

  她让自己脑中胡思乱想着,好能够不去想蔺北。

  离骚只说蔺北无事,但却没有提蔺北去了哪,与谁在一起,是否同祖父在一起。

  离骚是心里装不住事的人,只说没事,但没有说其他,说明蔺北一定遇上事了,还必定与自己有关。

  越灵溪真想坐上雪鹰直朝雪峰去向离骚问个明白,但眼下,西域还有太多事,她必须要为蔺北处理好,否则一个不慎,则会功亏一篑。

  事实就是,没有人会让她一个人多待上一会。

  她正打算给离骚再写信,门却响了,敲门声急促又短快。

  “溪大师,请问这是离大师给的方子吗?这简直是上天赐来的,西域民众有福气啊!这方子是老夫生平所见,最有效对付天花的方子!”

  越灵溪叹口气,是赵太医,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开心到跑来自己门口来表达喜悦,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医者仁心吧。

  “赵太医,既然方子有用,就尽快配药吧,让西域民少些疾苦。”越灵溪此刻是没心情理会他。

  “溪大师,并不是老夫不想配药,而是没有药了啊!”赵太医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药了?”越灵溪扔下笔,打开门,道,“怎样没药,早上我才刚刚见又送来一大车,就是做饭,也得吃上几天吧?”

  赵太医眉毛胡子都挤到一起:“溪大师,你有所不知,刘城主在午前将药材要走了,说他另有安排。这,老夫拦不住啊。”

  “刘克元?他要药材做什么?”越灵溪急急往外走,“走,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赵太医在后面紧追:“溪大师,别去了,刘将军刚回来,也没个说法,还是想想别的路子吧。”

  越灵溪道:“这药材是蔺大人找人高价买来的,花的是蔺府的银两,算起来这是蔺大人的私产,其他人哪里能说拿就拿走?太欺负人了未免!”

  赵太医一愣,这溪灵说话好有力,真不像这样瘦弱的人说出来的话。

  越灵溪是在西域一座粮仓里找到刘克元的,他正指挥人往外搬粮食。

  越灵溪脸冷下来:“刘城主,您这是意欲何为?扣了药材,这是还要扣粮食?”

  刘克元没想到她会来,道:“溪大师,您怎么来了,快快,这里脏,我们出去。”

  越灵溪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遂跟着他出来。

  “刘城主,有话开说吧,先说药材,这药可是蔺大人自掏腰包买的,你让人拿走,不合适吧?”

  刘克元一窒:“药材不是朝中拿钱?”

  越灵溪冷眼看他:“钱不重要,药是救命的,你拿走,是要将西域置于死海吗?”

  刘克元脸上现出一丝不自然:“哪里有!如果我是那样凶狠的人,在瘟疫散发时,早就弃城而逃了,哪里还会呆在这里与大伙共患难。我真不知道这么多药竟然是蔺大人自己的银两,我这就让人给送回去,送回去。”

  “等等!身为城主,你这样慌张是否遇上了大事?你拿走药材,又取粮,莫非是想换银两?”越灵溪问他。

  刘克元看看周围,拉着越灵溪又走远几步:“溪大师,我真是不瞒您,今早收到皇上圣旨,要提前上交今年的税赋。可西域遭灾,哪里有银两,外忧内患朝中不管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免了这些。”

  越灵溪疑问:“这才春初,雪还未化尽,怎就收起赋来了?不合规吧?”

  刘克元苦笑:“朝中哪里管那些,只说朝政吃紧,让各地尽快上交,否则按律论处。”

  “你不会上书给西域争取?”越灵溪不解。

  刘克元摇头:“我哪里敢!溪大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官迷,很在乎脑袋上的这顶乌纱帽?”

  刘克元说着,自嘲地笑笑:“说什么呢,反正也不会有人听!西域是我的家乡,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不想看着它落在别人贪官手里,慢慢将西域蚕食!现下的西域,是我打拼十三年拼来的!我舍不得啊,这里都是我的父老相亲,我知道几乎每个人的故事!我不忍心!溪大师,你觉得我很胆怯,是吗?”

  “所以,你连问也不敢问,直接就用尽办法筹集银两了?”越灵溪反问。

  刘克元颓废着点头:“溪大师,这事是我做的不周全,我不能动蔺大人的东西!我保证后面也绝不碰,溪大师尽可放心。”

  越灵溪快被他气炸了:“药材进了西域城,就是西域的东西,怎能还是蔺大人!你这样说,蔺大人不知该有多痛心!你拿药材不对,但你想保住西域也没错。西域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是向朝廷上书,朝廷不会一杆子打死人的。”

  刘克元道:“溪大师有所不知,皇上一言九鼎,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皇上对西域的情况心知肚名,怕是溪大师有所不知,唉,算了,如今我也用不着给朝廷留着脸面了,就都告诉溪大师吧。”

  “皇上早就把西域弃了,您记得您来那日,皇上给的口谕,是烧城,将瘟疫烧死,用整个西域的代价!”

  刘克元说着仰着头狂笑起来:“这就是我们日日敬仰的皇上,在我们有难时,皇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给过西域,在西域支撑不下去时,却想一烧了之!我心痛!心痛啊!真的放火烧我的家,我该怎么向列祖列宗交待!!”

  五尺的汉子涕泪横流,看的越灵溪心里酸涩不已。

  自古帝王狠绝,哪一代不是皑皑白骨铸就。

  可现在西域刚刚才有点希望,接下去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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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渐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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