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还算有城府,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历,她轻易不敢直接怼回去。
风火就没这么冷冷静了,他向来只遵循一个原则,我的姐姐只能我来欺负,其他人说一句不好听的都不行。
重重的一拍桌子,一摞的设计手稿随风飘散,风火怒吼道:“你这人谁啊,你怎么说话的呢?家里大人没教过你什么叫讲礼貌吗?长得挺漂亮的,怎么嘴这么脏呢?”
“你说谁嘴脏呢?”女人横眉冷对,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深情变化,桌子周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那些彪形大汉看风火的眼光就像要吃了他,就差上来按地上揍了。
看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队伍是有着绝对掌控力的,开会时也基本都是她的一言堂,这里的人对她言听计从,很有威望。
“是,你是一句脏话都没说,但是我们也没做错什么,顶多撞翻你一摞子设计稿,你至于咄咄逼人说话这么难听吗?”风火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欺骗,这长的漂亮的女人啊,一个比一个不好相处,还是顾小姐脾气最好。
“首先,这里是公司,现在是工作时间。”女人眸色变深,眼神更加犀利,“这个时间点你们吵吵闹闹不好好工作就是不对,教训你们是应该的,谁让你们的组长查理斯是个废物呢。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都什么年代了,他还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上班时间又不知所踪,就是因为他对自己过于宽松,对你们也不知道严格要求,才养成了你们这么散漫的工作态度。”
室内一片静谧,看来这女人训话的时候,都没人敢说一句不字。
风家姐弟被她训的一愣一愣的,都不敢反驳。
“其次,你说的撞翻我的一摞不重要的设计废稿,更是胡说八道。”她打开钢笔,流畅的水珠在纸面上跃动,“我画出来的每一笔,都是无比重要的东西,即使是废纸,也有可能诞生完美的设计内容。悉尼歌剧院最开始的设计稿就是评审委员会在垃圾篓里发现的,但最后一样成为了世界设计之光。你们今天这么散漫,对别人作品这么不尊重,我很怀疑你们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让我和你们竞争,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一时间,巨大的设计室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他们简直就像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小学生,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是万万没想到还要被人当孙子一样训斥。
“咳咳,”忽然一道咳嗽声突兀的响起,“季小姐,可否听我说句话啊?”
谁敢在组长训话的时候咳嗽还说废话,众人好奇的伸出了脖子,就像探头探脑的大鹅一样窥视着,就看到一个穿着茶色碎花长裙的女子慢悠悠走了过来。
她先是弯下腰,仔细的整理了四处翻飞的设计废稿,都收拾好了之后,才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大家。
“是你?”季嫣不由的一惊,这不是她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闷响来的小嫂子吗?她以为这人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了,结果她竟然又一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此时的顾雪鸢也在打听着季嫣,季然的亲生妹妹,以前可没少给过她气受。
季嫣大小姐名牌大学毕业,海外留学多年,一身新式洋人毛病,推崇的就是独立女性,非常看不上她这个小嫂子,整天没骨头一样依靠着季然生活,就算她操持着家里家外井井有条的,那也是她的本分,对她应尽的义务,软骨头一样的赖着男人活着,算什么东西嘛。
她不止一次教育自己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嫂子:“做女人要有自己的尊严,要有自己权利知道吗?算了,你个家庭主妇你懂什么,就知道花钱和败家,离开了男人,你连一片烂菜叶子也算不上。”
明明俩人都是对艺术很有研究,她觉的自己那就是老人爷赏饭吃,自信强大,走路带风。看着顾雪鸢,她就觉的那些钟灵毓秀的颜色浪费了,这女人狗屁不懂的。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季嫣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我听说你又跟了个有钱人,莫不是他安排你到大风工作的?”
“闭上你的臭嘴吧。”查理斯摇摇晃晃走过来,“顾小姐是跟我们一起参加的测试,她的策展作品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她的创意理念新颖独特,你什么都没了解在这乱说什么呢季嫣?有没有谱啊?”
“呵,到底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我跟这女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季嫣伸手指着顾雪鸢,“她就是我们家的佣人啊,为了讨好我哥哥,每天穿着围裙干下人才会干的活,给我们做饭盛饭,比保姆还谨小慎微,谁都不敢惹谁都不敢得罪,她根本什么都不会,能走进设计室肯定是又傍上什么大款了呗,谁还不知道她什么德行啊。”
查理斯皱起眉头,不仅仅是因为季嫣的口无遮拦,他更怕这些话传到厉焕然耳边,他这个表弟平日里最护短,人事不干也不讲理,要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这么辱骂,指不定干出什么坏事来着呢。
“季小姐啊,你的嘴皮子可真快,我还没说话就听你突突突讲了这么多,就像以前一样。”顾雪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像五百多只鸭子同时在你耳边聒噪,呱呱呱吵的人脑仁疼。你说你一个名牌大学的设计天才,毕业前在米兰获得过设计大奖,可是毕业之后三年了,什么新作品也没诞生,难不成是江郎才尽了?”
季嫣瞪大眼睛,这女人不是大门不出二不迈的吗,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顾雪鸢拿起手里的设计稿,哗哗的开始撕了起来:“你看看,就这些废纸,你却视若珍宝,真的是爱惜设计,还是无奈之下只能沙里淘金啊?算了,你不用回答,真正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清楚。你刚才是我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当作是你对我的污蔑,在场的人都是证人,我随时可以去法院告你诽谤的,但是我不想季小姐那么斤斤计较,都是同事之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是如果以后我还听到类似的议论,见一个我告一个,你大可放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