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常茉莉紧紧攥着自己身下的真皮沙发，脸上精致的妆容近乎扭曲。
刘洁的办法不算蠢，但也不是太聪明，从公司和法律的角度，不声不响的挤兑走这个女人最好不过。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顾雪鸢后来和男主见面相处的机会，二来不会引火烧身，不然作为一个女反派，楼下总有一个白莲花女主整天来膈应你，她也感到很辛苦啊。
但是没想到，顾雪鸢那个就会整日哭哭啼啼的弱女子，竟然无声无息就解决了这么难的任务，难不成她是找了男主帮忙？
不应该啊，现在他们应该没见几次面，不该有什么关系，厉焕然都未必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一切还来得及改变。
“都是我的错，”刘洁弯着腰，连连道歉，“常总，是我大意了，不该小瞧那只狐狸精，等到她进行入职案例汇报时，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对付她。”
“真的吗？”此时的常茉莉已经淡定了下来，“阿洁啊，不是我不信任你，可是这一次你做的太过了，现在下边的人都知道你在针对顾雪鸢，她人缘竟然还挺好的，导致人事部，法务部那边一直在向我反映。虽然我也在帮你压着，可是这人民的声音很重要啊……”
“都是我不对，给常总添麻烦了。”刘洁感动之余又开始自责，“下次不会了，我肯定会让她无声无息圆润的滚蛋，既不影响公司声誉，也不会给常总添麻烦。”
“行了，你一心为了我，我都懂。”她修长又保养精致的手指点点面前的紫檀木办公桌，“其实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顾雪鸢来到公司之后表现的也还算可以，我们是不是有些强求……”
“常总，您太心善了，差点就被她狐狸精的样子骗了。”刘洁瞪圆眼珠，像是发现了偷腥的猫一样激动，“我都去调查过了，她之所以顺利解决这个问题，还是找了社会上的一些人，她哪有那个本事驱使得动那些大人物，肯定还是用自己的身体跟对方做了交易啊，这种女人，简直是社会的垃圾。”
“阿洁，没凭没据的事情打次不要再提了，那只是你的猜测。”她随手翻出一个文件来挡住脸，“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下去做事吧。”
“是，多谢常总还愿意给我下一次机会，您等着好消息吧。”刘洁目露寒光，走了出去。
“哎呀，还是有些不放心呢，不然还是亲自出手吧。”刘洁一走，常茉莉就开始对着虚空自言自语，“不行啊，要是被厉焕然那个疯狗发现了，问题就严重了，不如假借他人的手。谁像我一样憎恨着顾雪鸢又手眼通天呢？呵呵呵，就是你了，周默然。”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常茉莉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
“九爷，您这边请。”顾雪鸢在前面殷勤的带路。
她知道九爷还是挺欣赏她的，但是亲兄弟没算账，这次人家帮了忙，该感谢的一定要感谢到位，礼数也一定要差不多，有些人的便宜是不能随便占的，比如九爷这种极其有名望的江湖半退休大佬。
这家店是她精心选择的，九爷比较嗜辣，她的选择就是以前季然常带来的一家非常有档次的中餐厅，最关键的是不需要太过关系，只要钱到位，提前一周就可以订到位置比较好的位子。
包间也是她精心挑选过的，可以看到江边的风景，也可以让老爷子吃热过后可以随时吹吹风。
“有心了，小顾你真是有心了。”九爷拄着拐杖，身后跟着大黑熊，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他们一同进入了包间。
顾雪鸢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到九爷身上，没注意到身后一到毒蛇般的目光已经牢牢的锁定了她。
周默然收回自己的眼神，看着旁边突然黯然神伤的季然，好心情一下子就都没有了，凉凉的嘲讽道：“都说了去吃日料啊，干嘛非要过来吃中餐啊，难道你还想借机回忆往事啊，这下好了，触景生情，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周默然心狠嘴毒，季然是领教过的，而且相处久了他都已经麻木了，他并不接茬，只是怀疑：“刚才过去穿唐装的老头不是九爷吗？好好的，雪鸢怎么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哼，这就不好说了，年轻貌美的失婚女子，位高权重的黑道大佬，这组合怎么看怎么不新鲜。”周默然嘴上不留情，手上却很温柔，把自己精心拆下来的香辣蟹肉放到对方的盘子里，“这个女人啊，也就是在你面前装的楚楚可怜罢了，就会耍小心机。”
“周默然！你有完没完？”可惜好心剥下来的蟹肉被一筷子打翻了，季然的脸委屈又愤怒，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炸开了身上的毛，“都到今天了，你怎么还整天想着诋毁雪鸢呢，至于吗？她根本什么都影响不到你好不好，我跟她朝夕相处了三年，她是什么性格品格我会不清楚？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洁身自好，而且一点也不贪慕虚荣，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看吧，过去了这么久，那个女人还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周默然一下泄了气，他突然觉的很无力。
无论他在外面多么呼风唤雨阴险狡诈，到了季然这个蠢货面前总是这么束手束脚，无力分辨，简直败给他的天真了。
啪，无数张以顾雪鸢为主题的照片被甩在了桌子上，有几张还被砸到了季然的身上。
“你什么意思，你调查她？”季然愤怒的拿起照片，就看到她出现在厉余顶级跑车上有说有笑，看到她出现在蓝夜门口，和闺蜜开开心心结账，各种类似的画面。
“怎么样，到了现在你还觉得她是个好女孩？”看着季然一点点垮掉的表情，周默然心中升腾起一种扭曲的快意，他喜欢看着他爱的人一点点的崩溃，“她去夜店点鸭子，她坐上跑车钓凯子，她把你给的别墅和珠宝转头毫不留情的卖掉，就算她干了这么多脏事，在你眼里，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好女孩？”
不言不语，颤抖的放下照片，季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白酒。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指责起我来不是还一套一套的吗？”周默然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现在她又榜上了九爷，多厉害的女人啊，多有手腕啊，当初你们结婚真的是你自己的意愿吗？难道不是这个女人在旁边推波助澜？”
“别说了，”季然砸了酒杯忽然大吼道，“别说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