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还是那个普通而简单的模样，却让厉焕然产生的瞬间的恍惚。
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上海的三层小洋楼里，女人踩着缝纫机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响：“阿焕饿了吗？妈妈让张婶给你做小馄饨，你想吃什么馅的？鲍鱼的太硬了，吃蟹黄的凑活一下吧。”
那个时候她就喜欢在水光绸布上描描画画，绣出那些花鸟鱼虫，再在收尾的地方上，龙飞凤舞的刻上一个玉字。
就算人已经走了这多年了，天还是会经常下雨，但她的作品竟然还会流落到这种不入流的拍卖会上。
一手抓着扇子，一手抓着顾雪鸢，厉焕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获得了满足。
他知道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饕餮，贪恋权势，金钱和美色，然而这个瞬间，他却有了一瞬间的饱腹感。
短暂的静谧并没有持续多久，不速之客推门而入，常茉莉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神色紧张的厉余。
他们待的位置是视野最好的包厢，此时挤进四个人，还略微有点拥挤。
“厉焕然，你至于吗？刚泡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带到我面前来炫耀了？非要我也给你戴上一顶绿帽子你才高兴吗？”常茉莉倒是一贯的大小姐脾气，这次可能被气急了，也不将就逻辑和道理，上来就准备一壶热茶泼到顾雪鸢脸上。
好在她眼疾手快躲闪能力upup，不仅嗖的一下躲到了厉焕然身后，还一不下心开启了小白花模式。她简直恨不得眼前一黑：“求您别添乱了，不成吗？”
“叮叮，”系统冷酷无情的拒绝了她，“不成不成，这里有剧情，必须得走，不走会人道毁灭宿主的。”
顾雪鸢：“都毁灭了还人道不人道的，呸。”
【正在进入小白花模式……】
“常总，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都是误会。”可怜巴巴的眼泪都挤出来了，其实她心里忍不住吐槽，太表了太表了，我自己都受不了了，太过分了。
毕竟人家已经订过婚，就算没真的结婚也是有约定有关系的，她觉的自己现在这样不怪别人骂她一声小三，但是又真的很无辜很委屈啊。
果然，对面的常茉莉被她这个装可怜的德行一下子就激怒了，十分暴躁的甩了一句：“顾雪鸢，我通知你，你被开除了，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来公司了。”
“常总，抱歉，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是被迫的，厉总他强迫我的，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她继续柔柔弱弱的表演着。
其实自己心里都快吐了，这说的什么狗屁话，怎么一点逻辑都没有，你俩倒地有事没事。
一旁的厉余，脸色青了红，红了青，显然也很受煎熬。
今天跟常茉莉一起进来就是错误，但是他们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刚好又要讨论同一件事情，也就坐到了临近的贵宾席上，偏偏拍卖会上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让他的脑子到现在还很大。
没成想，终于混过了一个修罗场，迎来了又一个修罗场。
而此时此刻的常茉莉也非常的纠结，因为她按照剧情走，必须一定得给女主一巴掌，眼看这小白花躲开了，她要是打不下这个巴掌，今天再系统扣分，她就凉凉了。
没错，作为一个重生的反派，她也是有业务要求的。
比如，尽可能给女主使绊子。
尽可能让她千夫所指，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包括但不限于打压，抹黑，陷害，泼脏水等智障行为。
因为这就是她，一个反派应该做的。
可是明显眼前这个女主有脑子多了，或者说更加敢于表达自己，不是总躲在男人背后唯唯诺诺的，看着有点人样了，这就让她更不好下手了啊。
没办法，系统的红色警报一直在响响响，她只能瞅准时机，把厉焕然老母鸡一样护着的女主揪了出来，对着她鸡蛋清的脸蛋挠了一下，好了，警报终于不响了。
顾雪鸢：？
她为什么要摸我，摸完我之后还如释重负一样，她怎么回事，你自己男主开始喜欢女生了吗？
【给女主一巴掌】任务完成。
常茉莉松了口气，立刻恢复凶神恶煞的表情：“顾雪鸢，你被开除了。厉焕然，老爷子让我们四个回家吃饭，把问题说清楚，我的通知已经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雪鸢：“嘤嘤嘤，对不起对不起，你再打我出出气吧。”
常茉莉差点一口老血没吐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了。
厉焕然：“宝贝儿？”
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脸蛋上摩挲着，不知道是心疼呢还是色眯眯的有别的想法。
【小白花状态解除……】
还好，这次丢人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她立刻躲开他不老实的爪子：“阿余，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对你说。”
两个人做了个要说悄悄话的意思，一起往外边走去。
“什么话非要背着我说？”厉焕然哪能让他们走呢，一伸手就把门关上了，“来，什么事情我帮你们参谋参谋，没准更好达成呢。”
反正也不是什么背着人的话题，她就把自己在果果那听到的真相都告诉给了厉余。
对方沉思片刻，说出了另一个情报：“最近白藏破译了一份他们的最新通知，他们很快就要组织下一次直播了，或许这是个把他们一举抓获的好机会。”
“但是他们的行踪诡秘，参与者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不好追踪也不好查处，唯一的办法就是有那么一个卧底，混进他们中间。”厉余有些无奈的开口，“但是单就入会的资产证明这一条，就已经隔绝很多本市富豪了。我手里只有些买跑车的钱，没有不动产，我没办法获得俱乐部的会员资格，没办法继续潜伏啊。”
“那怎么办，如果这次再抓不住他们，本来就打草惊蛇了，他们会不会把那些女孩给转移了呢？”顾雪鸢也急了，毕竟她也参与了这件事这么久，其中还牵扯到自己被陷害的各种事情，也夹杂着商业纠纷，总之非常复杂的一潭死水，需要一根清晰的线绳给穿起来。
“咳咳，”一直抱着手臂作壁上观的厉焕然忍不住开口了，“你们说的俱乐部，是那个专注于线上直播的白莲吗？他们一年能给我发好几十次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