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
王毅的步步紧逼让顾陌不断后退，最后将背抵在了黑板上。
“王毅！你不要再过来了！”顾陌抬了一条腿想要踹开对方。但对方却顺手抓起了顾陌的脚，不肯放手了。
顾陌急了：“王毅！你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
“我喜欢你，末末。”王毅对着“陈末末”，眼神无比真诚。明明曾经面对顾陌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没有如此柔和过。
这个男人，真的如众人所说的那般，只是为了钱跟我在一起的而已。而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般，把一切都当真了。
“放开我！”顾陌猛然推开了王毅。
受力之后的王毅往后倒退了几步。他倒也不生气，反倒是升起了一股胜负欲：“哟，会反抗了。不过也是，我以前也拒绝过我的告白。”
顾陌一听，内心对陈末末涌起了一丝内疚。原来陈末末拒绝过王毅，而不是如顾陌所想的那样，背叛了她。
顾陌在推开王毅之后便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拨通林清之的微信，并且还不忘往外跑。
啪——
顾陌还未把门打开，便被一只大手给合上了。
王毅那高挑的视线俯视着弱小的顾陌，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你觉得可以逃得掉？”
顾陌抬头，发现王毅的好感度已经骤然降到1036！明明很高，但却让顾陌觉得非常危险。特别是对方打量着自己身材的视线。
“哼，以前我还真以为你很清纯，所以才没有对你采取过强硬的行为。但是，”王毅说道，视线极为猥琐：“你跟郭浩然的事情人尽皆知。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陌把手机放在了身后，心中默念着：林清之，求你了，赶紧接电话啊！
“末末，我是王氏集团的继承人。那个郭浩然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王毅道。
“啊？”顾陌拖延时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为了权利跟金钱啊！你家的公司还不是因为顾小姐家投资！”
“能不提那个胖子的事儿吗？”王毅提起顾陌便是头疼：“不过也多亏她死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一点了。”
顾陌一愣，站定。
王毅惊讶地望着顾陌，误以为她想通了。谁料顾陌直视着他的眼眸，问道：“那你会娶我吗？”
“……啊？”王毅一歪头，像是听不懂她的意思。
反倒是顾陌向前了一句，问道：“你会跟沈莉莉分手，然后宣布跟我在一起，跟我结婚吗？”
“哈哈哈，”王毅突然觉得好笑，说道：“你在说什么呀。”
王毅的笑声停止，又道：“这怎么可能。你跟郭浩然的事情人尽皆知。我跟你交往，那不就是捡了郭浩然的旧鞋嘛。”
顾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试探道：“如果我说，那件事情我没做过呢？”
“这不是做没做过的问题，”王毅一幅“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口气，道：“是名声的问题。”
顾陌：“……”
顾陌忍无可忍：“你怎么不去死了呢，渣男！”
对于被骂，王毅倒也不生气，反倒是摇摇头：“你是女孩子，不懂男人的事情。乖，我们继续。”
“继续你妹啊！”顾陌趁其不备，朝着对方的下体猛地踢了过去。
“啪！”但却被王毅完美接住了。
王毅摸着顾陌的大腿——应该说是外面的牛仔裤吧——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着揍人？还是干点其他的事情实在。”
顾陌伸了伸被王毅死死攥住的大腿，还真的抽不出来。
而王毅却一脸奸计得逞地朝着顾陌亲了过来。
正当顾陌转过了脑袋，心想着“完了”的时候，手机微微一震动，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有事？”
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王毅停止了动作，看了一眼顾陌藏在身后的手机，脸色大变。听这声音，是林清之？！
不过现在管他是什么呢，王毅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抢手机。
顾陌一个机灵，赶紧朝着手机吼道：“3栋教学楼，5楼的音乐教室，救……”
顾陌还未吼完，王毅便抢过了手机，将微信的语音通话中断了。但也无妨，因为顾陌该说的都全部说完了。
“你……真行啊。”王毅往后退了退，把手机扔到了顾陌的手中。他的面部表情扭曲，凶神恶煞：“不愧是你……居然能搞上林清之。”
“什么搞不搞上！你说话放尊重点！”顾陌检查了一下手机。幸好没摔破，不然她可没钱买。
“你为了在娱乐圈立足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王毅凑到了顾陌的耳朵，挤出了这两个字：“婊子！”
顾陌的身体一僵，反手便朝着王毅一个大嘴巴。
“啪！”顾陌的手再次被王毅抓住了。
王毅猛地甩开了她，差点让顾陌一个脚步不稳摔倒了。他转身离开，还不忘叮嘱一句：“陈末末，是你给脸不要脸的。下次不要怪我不客气。”
王毅离开后，空荡荡的教室内只剩下了顾陌一人。
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就这样无声、无表情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良久良久，仿佛所有的思考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王毅，呵呵。”她冷笑了两声。像是被剥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她漫无目的地走出了空教室。
也许是身体早就习惯了吧，她竟然朝着自己以前的班级走了过去——
◎
因为王毅回到了学校，顾陌的事儿在她的班上再次被提起。
下了课之后，那些顾陌曾经的好友们最有发言权。他们围着卓楠走出了教室，议论纷纷。
“顾陌这种人，真亏王毅愿意跟她交往。换我肯定演不下去。”一名男生说道。顾陌认识他，他名叫江子卓。顾陌以前开玩笑把他的绰号改成“大江大河”。
“你们男生说话注意点！人家不就是胖了点，矮了点，丑了点嘛！哈哈哈！”一名女生嘲笑着说道。女生名叫吕文虹。因为她的头发总是染成五颜六色的，所以由顾陌带头，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小彩虹”。
“人丑也就算了，主要是她……”卓楠点了点脑子，说道：“这里有问题。”
“对对对！”其中有一名男生附和道。他名叫贾佳年。他与顾陌认识是因为两人都喜欢二次元。顾陌还经常让他推荐漫画呢。他说：“一天到晚说着二次元的话题！我们又不喜欢，根本听不懂！”说着完全相反的话。
“宅女……好恶心！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东西！有什么意思吗？”说话的女生叫名傅家亿，曾经缠着顾陌让她给她推荐漫画看。
“她不一向是自私自利的一个人。自己说话莫名其妙，别人还非听不可！还不是仗着自己家有钱！”邓安聪说道。她家母亲在顾陌家做保姆。因为她与邓安聪是好友，所以一直对其母亲非常照顾。
曾经顾陌生前所熟悉的世界，蓦然变得全部相反而又陌生。
忽而，江子卓注意到了身后的“陈末末”，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不是陈末末吗？”
卓楠等人听闻之后，纷纷回头。
卓楠一皱眉，向着她的周围看看了，差点把“王毅人呢？”问出了口。不过想来也是明白，陈末末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王毅那家伙又失手了。那家伙没来上课，大概是因为被甩了心情不爽吧。
可是，为什么陈末末会如此失落呢？合着不是她甩了王毅，是王毅甩了她？
江子卓显然没有察觉到卓楠的小心思，拿出手机朝着陈末末凑了过来，道：“能拍个照……嗯？”
顾陌愣愣地望着他，望着那些曾经熟悉的朋友们。在“顾陌”死后，这些人纷纷卸下了假面，变成了顾陌所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张了张嘴巴，但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她勉强冷笑了一声，转头离开。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跟陈末末生活在两个世界。
她是光鲜亮丽的花季少女，有朋友，有同学，有爱好。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美好与温柔。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只要享受幸福便可。
而陈末末的世界是杀人般的血红色，被霸凌，被偷拍，被误会，被网络暴力。所有人对她的好感度都很低。
然而她蓦然间发现，她与陈末末是一样的。所有人对她好，仅仅是因为她是顾家千金，有钱有势而已。
唯一的区别是陈末末能够看到。
而她就是一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
林清之特地推了通告赶到南大，赶到顾陌所说的那间教室的时候，顾陌并不在那。
他随便抓了路过的一对约会的情侣，问道：“有看到陈末末吗？”
男生挠了挠头，指着一栋教学楼：“好像朝着经济管理系那边去了。”
“经济管理系？”林清之有些不解。
女生一听林清之是找陈末末的，心情有些失落。她试探性地问道：“林清之，你喜欢陈末末？”
“啊？”林清之冷漠地转身望着女生，回答道：“不喜欢。”
“那你那么着急找她干嘛？”一听不喜欢，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撒谎，但她依旧很开心。
林清之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云淡风轻地道：“陈末末犯了点事儿，作为学生会副会长，我要找一下她。”扯谎不带半点脸红心跳，这境界也是没谁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女生的心情大好：“她朝着高二的教学楼过去了！说来也巧，顾陌的那个班今天下午四堂课吧。”
林清之一愣：“你跟顾陌很熟？”
“不熟呀。”女生道。
“那……”
没等林清之问出口，男生在旁边插嘴道：“南大有谁不知道顾陌呀！有些人为了接近顾陌，都背下她的课程了。毕竟她家那么有钱，随便一开口就能拯救一下公司！”
“你是暗指王毅吧？”女生跟着笑道。
男生立马接嘴道：“可不是嘛。不过他出轨也能体谅啦。谁让顾陌又矮又胖呢。换做是我也受不了。”
“外貌终究是皮囊。人品才是最重要的，”林清之插嘴道。
那对情侣听闻之后，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林清之也并不知晓。他转身离开：“我去找人，先走了。”
待林清之的身影走远，女生才恍然大悟：“啊！忘记要签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