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望着姜静,姜静的心怦怦乱跳,她望着殷腾,却查觉殷腾的眸光注视在姜绮姝的身上,她心一沉,难道他生气了?
她一直是喜欢殷腾的,可以说殷腾这样的男人是姜静梦寐以求的。
他英俊,冷厉,聪明,在他不那么玩世不恭的时候,身上的魅力简直堪比她心中的偶像。
她不会让家人破坏得之不易的情感,忙上前解释,“爸,妈,他是丹宁市商界鼎鼎有名的殷总,殷腾。曾经,他在丹宁市连续挽救八家已经快要破产倒闭的企业,为此一夜成名,成为了最火顾问,你们在电视上都见过他的。”
姜企城想了想,眉头微皱。
殷腾叱诧商界,名头当然是十分响亮的,但是大众对他的评价也是极复杂的,有人说殷腾是商界奇才,也有人说殷腾是邪才,更有人说,殷腾就是上天派来的魔王,极尽聪明,又极尽顽劣。
他对待女人十分随意,就像是身上随时都可以替换、抛弃的衣服一样。
想到这里,姜企城心里已经是十万个不愿意。
白蕙兰看到丈夫的神色,即便没有想起殷腾这个名字,也清楚,殷腾绝对不会是作小静男友的合适人选。
这时,作为一家之主的老太太发话了,她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镯子,一方面觉得姜绮姝做事沉稳,颇有慧眼,这手里的镯子的确不是俗物,少说也值几十万,是老古时的东西。一方面,又替姜静担忧,面前的男人看起来雅静,实则是锋芒内敛,她甚至能看到殷腾内在那些闪着寒茫的尖刺。
“殷先生,小静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男朋友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这个礼物,虽然是殷先生美意,但我这个老太太不能收,你拿回去吧!”老太太经历风霜,自然知道怎么样应对这样的场合,虽然是笑意吟吟,但态度已经表达的极为明白,殷腾的出现她并不欢喜,只是惊讶。
殷腾似乎听明白老太太话里有话,就笑道,“正因为唐突,所以才献上一份薄礼,祝老太太日月昌明。送出去的贺礼,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如果老太太非要过意不去,我今天中午就留在这里用饭,打扰了。”
白蕙兰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一把拉过姜静,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语气极为温和地说,“小静还小,现在大学还没有毕业,交男友,太早了些。殷腾是青年才俊,身边自然不缺优秀的女孩。老太太的话也有道理,太过突然,我们这做长辈的,总得要询问询问才好。”
“我不介意等她,等我久都行……”殷腾说话的功夫,眼睛却望向姜绮姝,让他恼火地是,从进门到现在,姜绮姝的眸光似乎只盯过他的皮鞋,眼神从来都没有认真望过他的脸。
她看不到他的悲伤如海,看不到他的憔悴,看不到他对她的失望与恨意,这种感觉可称其为失落,殷腾此时就如一片羽毛,纵使自己有满心的情绪要宣泄,可是轻飘飘却不知去向何处。
他很少有这样失去方向的时候。
姜绮姝,你就真的这么绝情?绝情到不解释,不关心,形同陌路?
就在他拉着姜静的手时,他也看不到姜绮姝脸上有任何表情的变化,曾经的笑颜是假的,关心是假的,那晚,在他公寓里极尽缠绵,不管日月星辰变化的热烈也是假的,姜绮姝,你到底是有多复杂。
殷腾心痛不已,就听到老太太十分客气地说,“来者都是姜家的客人,我们自然会热情款待,只是这寿礼还是请殷先生收回去,老太太虽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情理还是懂得。”
老太太这么说的时候,姜静睁大了双眼望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全家人都要反对她跟殷腾。
刚刚她都说了,殷腾叱诧于商界的精英,全世界都是数得见个数的,他们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珍惜。
姜静又急又上火,她走到老太太的身边,低声劝道,“奶奶,殷先生送您寿礼,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况且,他是我的男友,自己的孙女婿送奶奶礼物,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是收得的。”
“住嘴!”老太太果断厉声阻止姜静的声音,用十分凌厉的眸光斜睨了姜静一眼,姜静哪里懂得老太太的意思,撅着嘴,在众人面前央求,“奶奶,您不能这么不通情理,之前姜绮姝跟那渣男在一起,您什么话都没有说过。现在,轮到我谈恋爱,您怎么就成了封建社会的家长,开始阻挠了呢?”
当着众人的面,老太太不想责备姜静,但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她的苦心,姜静根本就不明白。
这时,姜绮姝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她不能姜家连续两次出现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之前是潘玉兰搞得局,现在又是殷腾……
她上前一步,眸光闪过一道精亮,拉着姜静说道,“小静,奶奶的意思是说,这礼物等你们结婚后再送也不晚,现在殷先生初来乍到,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
老太太赞许地看了一眼姜绮姝,没想到,主动出来解围的是她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姜绮姝。
白蕙兰也朝着姜绮姝点了点头,姜企城则是叹息一声,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任性,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此时,上房里聚集的宾客都看到这一幕,自然免不了要议论。
“姜家现在可是金龙入宅,那殷腾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有道理,不过,蝴蝶成对,也得般配,万一伏不住,那岂不是又要闹一场订婚宴上的事情?”
这些话都传到了姜静耳朵,她脸色猛得变了,用力甩开姜绮姝的手,十分反感地看着她,“姜绮姝,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小静,别闹,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来,你帮我一起招待客人入席吧。”姜绮姝再次想拉起姜静的手,她不希望,殷腾的出现再给姜家掀起泫然大波,更不想,姜静迷失在殷腾情感里,毕竟,有些人注定是流沙,不会在你身边长久。
这时,姜静忍耐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她眯着眼睛,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着姜绮姝,冷笑一声说道,“姜绮姝,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我认识殷先生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嫉妒,所以就这么想拆散我们?我告诉你,殷先生就是我的男友,这个手镯就是送给奶奶的寿礼,你再眼红,这也不关你的事情。”
姜绮姝怔在原地,没想到姜静会这么想她。
她在帮老太太解围,同时,也是在帮姜静解围。
没想到,姜静却死活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还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姜绮姝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说,好吧,我不管你了。
但是,这是姜家。
重生之后,她发过誓,一定要维护好这个家,不论是他们的小家,还是姜家老宅。
她努力咽下难堪,望着大伯母求救,白蕙兰立刻明白姜绮姝的眼神,拉着姜静的手就往门外走,准备好好跟姜静谈谈。
房间里,别余的宾客眸光自然落在殷腾和老太太身上,姜绮姝觉得脸火辣辣的,为什么她总觉得殷腾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是成心要让她难堪。
她惹到他了?
她刚刚抬眸,就对上殷腾投过来的眸光,那眸光里有几分戏谑,几分冷酷,姜绮姝心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看来麻烦刚刚开始。
老太太拿着那只手镯,进退维骨,眸色里却带着几分忧心,她把镯子放楠木做的炕桌上,红漆的炕桌上摆着翠绿的翡翠,份外的显眼。
双方就这么僵持,殷腾的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姜大小姐,你应该劝劝奶奶,收下孙女婿的这份寿礼,寿礼寓意长寿,这个道理,你该懂。”
姜绮姝错愕地望着殷腾,他这是要将她的军?
老太太迷信,本来没什么,但经殷腾这么一说,似乎不收就会对将来寿命影响似的,姜绮姝狠狠地剜了殷腾一眼,初见时的疑惑、惊讶、担忧和关切都放下了,她已经明白殷腾来的目的。
这时,老太太表情变得更为惊讶,她转头看着姜绮姝,“绮姝,你也认识殷先生?”
她认识殷腾,不仅认识,还有了肌肤之亲。
可是,这无疑是颗雷,说出来,姜家就炸了,老太太、姜静、姜企国,还有所有人,都会炸。
殷腾好整以暇地抱臂,歪着头望着姜绮姝,他想知道她会怎么说。姜绮姝如坐针毡,咬着下唇,过了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认识,以前在景兴生意上有过来往!”
“就这些?”老太太自然不信,因为姜绮姝这次回来,做事情的风格老练,遮遮掩掩的自然让人不信她说的话。
姜绮姝心一跳,不能说,殷腾就是颗雷。
殷腾的眸光更加复杂,仿佛在催促姜绮姝,你还敢说吗?
姜绮姝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说,“殷先生曾经帮过小鹏一次忙,所以算是普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