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姜企国彻底呆怔，什么时候，女儿跟那个殷腾发展到这么亲密的过程了，这个事实，让他心惊，更让他痛心。
刚刚潘玉兰拿出的录音已经是晴天霹雳，让姜企国突然醍醐灌顶般明白一个事实，原来他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这个事实虽然心痛，但是经历过一天一夜的煎熬，早在心底酝酿了无数次的责备，反到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力。
而张越突然出现，说的话却让姜企国震惊。
“你敢，我是她的父亲，现在，她有命案在身！”姜企国只是不想让陌生人带走自己的女儿，可是话却说的言不由衷。
姜绮姝低头，每一句都刺进耳膜，残忍的事实像是招摇在空中的阴云，她躲无可躲，任由其凝成大雨，滂沱肆意。
张越冷笑一声，“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不要也罢！况且，我们殷先生说了，只要有人想伤害姜绮姝，就算这人是天王老子，也不会放过！”
“你……你，你是哪里跑来的野小子，跟我这么说话。”姜企国捂着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通红，显然是受了太多的打击，导致他旧疾复发。
姜绮姝看到这样的情况，拉了拉张越衣袖，“张越，我们走吧！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是，老板娘！”张越明显感觉姜绮姝情绪的低落，也是，任谁也承受不了自己亲人的误解和不理解，短短一天时间，姜绮姝看起来消瘦了一圈，张越都有些恨自己没有及时去警察局把人捞出来，让别人得了先。
姜绮姝转身走出病房，面色苍凉而素净，仿佛是失去了神魄一般，身体只是本能的游走。
姜企国不相信她，这对姜绮姝来说是灭顶的痛苦。
尽管，她已经体会过这样的痛苦，可是再来一层，又如似凌迟刀剐一般。
张越默默跟在身后，心里也不是滋味。
“小姝，不准你走，你给我站住。”姜企国厉声呵斥，望着姜绮姝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姜企国身形一晃，整个人都差点摔倒，只手撑在床栏上，摇摇晃晃几下才站稳。
一旁的潘玉兰阴谋已经得逞，心里一阵快意，姜绮姝，你怎么能是我的对手？
可是表面上，潘玉兰仍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十分抱歉地说，“企国，我真的没想伤你的心，可是小姝这样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清楚。只好当着你和她的面，放出这段录音，你不要怪我！”
潘玉兰惺惺作态，一边睨着姜企国似若重病患的脸色，心想，这姜家的堡垒总算是攻下最难的一角。
姜绮姝一去，那个姜鹏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至于姜企国，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害他。
她脸上浮现一抹阴险毒辣的笑意，也不过转瞬即逝，见姜企国坐下来，潘玉兰小心扶着他坐好，“现在我们怎么办？”
“绮姝是什么时候跟那个殷腾好上的？你不知道？”姜企国抬起眼睛，望着潘玉兰，他心里复杂的情感已经积聚成流，快要决堤，他都不知道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哪里好。
原来，这老不死的家伙还是这么疼这个女儿呀！
都到现在了，他竟然还关心女人和殷腾的事情，也真够可笑的。
潘玉兰一本正经，想了想，“可能就是上次，张妈的事情发生之后，小姝和家里闹翻了，于是跑出去！应该是那时候让这个殷腾钻了空子，得了手！”
“你这叫什么话，说的这么难听……小姝她……”说到这里，姜企国一愣，之前潘玉兰手机里的录音事情在脑海里变成信息，他忍不住老泪纵横，拍着腿说，“素心，素心是我对不住你啊，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我无言面对你。”
想到姜绮姝小时候，听话乖巧的样子，姜企国越发泣不成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间哭得悲痛欲绝，多少让人心疼。
潘玉兰脸上表现出恻隐之心，握着姜企国的手说，“企国，我知道你是心疼小姝！我们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厌烦我，做出这些事情！说不定，如果没有我，她也不会这么急着跟了殷腾，更不会让小唐来说那些话……企国，我都觉得，是我拆散了这个家。”
姜企国摆了摆手，抹了脸上的泪痕，“玉兰，不是你的问题。小姝从小是让我给惯坏了，孩子的事情，我们就让律师来处理吧，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我明白，企国，你于心不忍！要不，我就向法院求情，不要判小姝的罪，我们就说是家庭内部的矛盾，怎么样？”潘玉兰假惺惺地说道，姜企国却摇了摇头。
事情到如今，包庇已经无用。
在姜企国心里，他也不愿意相信女儿会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希望，通过律师之手，能让这件事情查得更加清楚，但是这一层，他不能说。
毕竟，失去孩子的人是潘玉兰。
“该惩罚，就得惩罚，否则以后会犯大错。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把那些黑鱼粥喝了吧，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姜企国转身，蹒跚离开病房，他刚刚走，潘玉兰就端起保温桶，将那些精心熬制的黑鱼粥都倒进了马桶里。
……
昏暗的房间里，地中央摆放着一张椅子，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头上还罩着一个黑布罩。
他嘴里塞了棉团，只能发出唔唔地叫声，房间空旷，甚至发出一点点回音。
单面可视玻璃后面，张越抱臂站着，看着旁边的情绪不高的姜绮姝说，“殷先生那边项目实在走不开，他让你不要怪他。”
“我没有，他已经替我做了很多了。”姜绮姝想到当时离一大盂市时对殷腾说，不想让任何人插手姜家的事情，可是现在，也幸亏张越出现，否则当时那个场面，姜绮姝真的会崩溃。
面对父亲的质问，她一定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时，张越又说道，“殷先生说，想要线索，就必须从顾天明身上找。我们今天一早绑他来这的，现在还什么都没问，想让他心理上先奔溃了再说。”
姜绮姝没想到，殷腾远在几百公里之外，还能想到这一层，于是有些欣慰。
“恩，我也觉得顾天明和潘玉兰之间不是利益关系那么简单，如果能问出什么，那是最好。其实，最关键的是那个胎儿，如果我们能找到潘玉兰当时流产到的胎儿，就能做鉴定，那个是最有说服力的。”姜绮姝之前在被拘留的时候，心里已经想得很清楚，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出证据，让潘玉兰的真面目露出来。
刚刚，姜企国那么做，她不是不伤心。
但是又能理解，毕竟父亲被潘玉兰蒙骗了这么多年，哪是一朝一夕可以明白过来的。
这时，听到张越拍手，“哈，殷先生竟然跟你想到一起了，他也说了，一定要找到那个流产的胎儿。不过，殷先生说，说不定可以从顾天明这作为切入点，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那好，一会，你去问问他！不过，这种事情是犯法的，最好速战速决。”姜绮姝吩咐完，张越就推开门进了房间，她站在单向玻璃后，望着椅子上坐着的狼狈不堪的顾天明，心里突然感叹。
曾经，她把顾天明当成宝，和父亲争吵过无数次。
现在，历史在重演，而主角却变成了父亲和潘玉兰。
有时候，生活是很微妙的事情，转念，又想到殷腾，心里不觉一阵温暖，想象着他此时在会议桌前凝神开会的表情，姜绮姝的心似得到某种慰藉，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正想着，一条微信信息进来，姜绮姝低头，就看到殷腾发来了条信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眼泪，遂不及防地掉落，原来，许多的苦难并不能压垮人的意志，而一句理解的话，却能让你感动不已。
姜绮姝眸中含泪，嘴角微微笑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片刻后，姜绮姝也走进了那个小房间，面对顾天明。
“顾天明，你如果能告诉我们，潘玉兰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们就把你给放了。”张越作出一副无赖地痞的样子，语气也变了样，一旁的姜绮姝默默地看他一眼，觉得他的确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
顾天明摇着头，唔唔地叫着。
张越伸过手，猛得扯出那个棉团，然后冷声说，“说，不说的话，我就烧一锅热油，来一个爆炒顾天明猪头，鲜炸顾天明脆耳……”
“大哥，大哥你饶了我，我不认识什么潘玉兰，你们把我放了吧！如果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你们点钱，求求你们了。”顾天明不知道是什么人绑他，他也不敢乱说，万一坏了潘玉兰的事情，他也会活得很悲惨。
“某月某日，你们在鸿天酒店成双入对，监控上都显示的很清楚，后来你们进了客房，四个小时后才出来！顾天明，如果你好好说，我们肯定不为难你，否则……”张越朝一旁的助手使了一个眼色，助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锅，里面烧着油，然后轻轻地滴了一点在顾天明头套上，头套立刻冒烟，烧出一个窟窿。
顾天明杀猪似的嚎叫，油点烧到头皮，估计在浓密的头发窝里烧出一个戒圈来，“啊，我说，我说，你别倒，别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