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若白握紧了拳头，气愤不已。
“顾念念！”
虎子看着墨若白带上了帷帽，飞快的离开了甜品店，在心里默默地为顾念念默哀了一分钟。
“小白，怎么忽然回来了？”
唐小碗一刻钟之前才看见墨若白离开丞相府，疑惑他怎么又忽然回来。
“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么？”
“姐姐，你看看顾念念做的好事！我今天的脸都丢光了。”
墨若白一把撤下了帷帽，露出了一张大花脸，生气的说道。
还在唐小碗里屋吃着糕点的顾念念闻声，急忙放下了手里的糕点，弯着腰贴着墙打算偷偷的跳窗溜出去。
墨若白走进里屋，看到顾念念还想偷偷逃走的样子，眼睛瞪的愈发的圆。
“顾念念，你又闯祸了。”
唐小碗肃着一张脸，压低了声音，朝着单膝跪在桌子上，正打算打开窗户的顾念念严肃的说道。
顾念念看着自己娘亲皱了皱眉，急忙把刚打开了一道缝隙的窗户，刷的一声关上。
小小的人动作迅速的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唐十三看着顾念念的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总感觉顾念念不是第一次跳窗户了。
“顾念念，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嘿嘿。”顾念念挠了挠后脑勺，朝着唐小碗笑着说道，“还可以，还可以。”
一个巴掌就落在了顾念念的脖颈处，“你当我是在夸你不成？”
唐小碗的力道恰到好处，而顾念念从小又顽皮惯了，这点儿力道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小舅舅，我错了！我就是像让你看起来威风一点嘛！百兽之王，念念给你画的可是老虎啊！多威风啊！”
顾念念这一点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人。
认错迅速，但是知错能不能改却又是一件事情了。
唐小碗看着顾念念拉着墨若白的袖子，装乖扯皮，眼瞅着本就心软的墨若白在顾念念三言两语的哄骗之下，就要轻易原谅。
唐小碗上前一步，扯开了顾念念拉着墨若白的衣袖。
“小白，你先去洗漱一下，把脸上的墨水都洗掉。这件事，由我来处理。”
墨若白急忙咬紧了牙关，瞪了一眼小魔头，刚刚自己差一点儿就心软松口了。
随着顾念念的一声哀嚎，墨若白离开了飞霞院。
与对待墨若白的态度不同，顾念念站在唐小碗的面前，可就恭敬多了。
也不扯着袖子撒娇讨好，只低着头，看着脚尖儿，真真一副认错的乖巧模样。
若不是顾念念犯错后屡屡这般作态，想来唐小碗也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顾念念装可怜，装了许久，可是，却不见唐小碗开口。
坏了，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娘亲要严惩我了么？
顾念念轻轻咬了一下下唇，偷偷的抬起头，想看一下唐小碗的表情如何。
却不想她的一番小动作全部都落在了唐小碗的眼里，抬起的视线正好和唐小碗在空中碰撞。
顾念念尴尬的扯开嘴角一笑，“娘亲~念念真的知道错了。”
唐小碗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顾念念，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情绪，这让顾念念的心里更慌了一些。
“我真的错了。是我让小舅舅被人家笑话了。”顾念念搓着自己的小手指，态度比起之前，更加的真挚了许多。
唐小碗看着顾念念低头认错的样子，轻声笑了笑。
顾念念听到唐小碗的笑声，心中一动。
小腿迈上一步，扑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唐小碗怀里，“多谢娘亲，下次念念绝对不会再犯了。”
唐小碗低头，朝着顾念念一笑，笑容很浅很浅，笑意不达眼底，看的顾念念心头一慌。
只见唐小碗素手轻抬，食指抵在顾念念的额头上，把她推离了自己的腿边，让她直起了身子，站在面前。
“我何时说过不罚你了？”
唐小碗红唇轻启，朝着顾念念轻声说道。
这样的唐小碗，顾念念不是没有见过，但是，那都是唐小碗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当唐小碗第一次对顾念念露出这样的神情。
让顾念念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施压，这股气势，绝对不比身为丞相的顾夕朝少上多少。
顾念念紧张的舔了一下嘴角，求饶说道。
“娘亲，念念真的错了，我以后肯定听话，绝对不调皮捣蛋了。”
顾念念年纪小，却是京都城一等一的纨绔子弟之一。
当时，顾夕朝和唐小碗都忙于应对其他的事情，无暇顾及到顾念念的成长事情。
而当他们终于空闲下来的时候，蓦然回首，顾念念已经开始长歪了。
索性，还没有太歪。
而唐小碗就要以今天的事情为契机，好好的教育一下顾念念。
她和顾夕朝不会压抑子女的天性，可以纵容顾念念不像其他闺阁女子一般，困于家中，忙于琴棋书画。
却不会纵容顾念念胡作非为，一偏再偏。
“你说，你给你小舅舅花了大花脸，是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威风一些。”
唐小碗低头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顾念念不知道唐小碗为何这么问，但是她刚刚确实是这么说了，小脑袋点了点头。
“十三，拿毛笔来。”
这是什么意思？顾念念看着唐小碗手里的毛笔，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那我也让念念威风威风。”
唐小碗说完，唐十三便快步的走到了顾念念身边，把她的双手困在了身后。
“十三！你要做什么？”顾念念挣扎着。
唐十三低头沉声说道，“念念小姐，得罪了。”
唐小碗走到顾念念面前，三下五除二，便完美的复刻了一张和墨若白一模一样的大花脸，画在了顾念念的脸上。
就在唐小碗落下最后一笔之后，唐十三便松开到了桎梏着顾念念的手臂。
唐小碗把桌子上的小书包往顾念念的怀里一扔，牵唇一笑。
“好了，念念该去太学院上学了。”
顾念念接过小书包愣了一下。
灵动的眸子转动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好哒，娘亲再见。”
等她出了门，她就把脸给洗了！顾念念在心里暗自的盘算着。
“哦，对了，为了防止念念耍花招，并不会顶着一张花脸去太学院，十三，你就一直护送她，看着她进入太学院的大门。”
唐小碗轻声的补充说道。
“……”顾念念看着唐小碗瞪大了眼睛。“娘亲，算你狠！”
唐十三向来尽职尽责，唐小碗说让她看着顾念念走进太学院，她便亲自下了马车，跟在顾念念身后。
一路上顾念念不是没有搞小动作，都被唐十三肃着一张脸一一化解开来。
“念念小姐，请吧。”
唐十三站在太学院的门口，朝着顾念念说道。
顾念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来到恰是时候，正是上学的高峰期。
就是不进太学院的大门，从顾念念下了马车开始，便有人看见了她顶着一张大花脸。
顾念念本来心里还感觉无所谓，但是听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议论声，小脸蛋也不禁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
顾念念拎着书包，挡着自己的脸，匆匆的走进了太学院。
“你这是怎么回事？”苏慎之看着顾念念顶着一张大花脸，步履匆匆的往太学院的教师跑。
“仪容不净，你会被赵老师骂的。”
顾念念着急的跺了跺脚，羞红了一张脸。
“我犯了错误，这是我娘亲惩罚我的。”顾念念拉着苏慎之躲进了花园的一个隐蔽的地方，把来龙去脉简要的说了一遍。
苏慎之甩给了顾念念一个自作自受的白眼，转身就走。
“喂！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顾念念一把拉住了苏慎之的衣袖，“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