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青走后,梁喑便进了院子里头。
他反手便将门给关上了,目光阴鸷狠厉地从他们身上一一划过。
那几个公子哥儿方才喝的酒早就醒了,一个个唯唯诺诺地站了起来,皆不敢和梁喑对视。
“殿下,咱们……”
有个公子哥儿想要说话,却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梁喑就很厌烦地摆了摆手。
顿时暗处就直接飞出来几颗石子儿,直接就打在那公子哥儿身上,瞬间将开口说话的那个公子哥儿给打得后退几步,踉踉跄跄地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殿下息怒,是……”
另外一个看自己的兄弟被打了,连忙轨道在地,求饶起来。
但梁喑压根没有看他们一眼,他慢条斯理地在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了,自然有人给他端上来干净的手巾还有清水。
他将自己歪了的发髻重新束好,然后将手巾在面盆里用清水浸湿了,一点点擦干净自己脸上和手心里的血痕,目光冷淡无情地盯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公子哥儿求饶。
“我不耐烦听这些话,我只想问一句,今日是谁自作主张的?”
梁喑发问,这些人瞬间就鸦雀无声。
梁喑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人敢认,他便失了所有的耐心,站起身来朝着背后的阴暗处吩咐:“一群无用之人,尽数料理了就是。”
那几个公子哥儿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梁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看到梁喑的背后走出来两个黑影,动作迅猛的一手一个,瞬间就将他们的脖子给狠狠地掐住了。
剩下一个张开嘴,还没来得及惊恐地叫出声,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便踢起地上的地上的一块儿大石头,直接就砸中了他的腰腹,将他整个人打的往后仰倒,直接就摔进了湖里。
“我厌烦听到人挣扎吵闹的声音,你们动作快点儿。”
梁喑的语气十分平淡,他说的话语似乎并不是如何杀死三个人,而是吩咐那杀猪的屠夫,动作利索一些,他赶趟子要肉。
很快地上的那两个就已经被掐得昏死了过去,而那个直接被丢进了湖里头的,这会儿也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呜呜哇哇地在水中扑腾,却不料那两个黑衣人直接就俯身到水面旁边,出手将他的哑穴给点上了。
他瞬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而这个时候的梁喑已经在侍女的伺候下将一盏药茶给用完了。
他身上还带着暖融融的药茶才有的温和气息,可整个人的轮廓却满是杀意,没有一点儿温和。
梁喑身上带血的衣裳已经被换掉了,他重新收拾齐整,如同闲庭漫步一般走到了水岸边上,看着那公子哥儿还在里头浮浮沉沉,冷笑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那人都被点了哑穴了,怎么可能说得出话来。
他还在满目哀求地看着梁喑,可梁喑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甚至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两个黑衣人将他按在水里透不过气的样子,摆了摆手:“我来。”
那两个黑衣人便撤回了手,退到梁喑的身后。
梁喑俯下身去,看着那人已经无比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堪称阴森森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没关系,下辈子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便是了。”
说着,他直接一脚踢在这人的头上,将已经精疲力尽的他直接踢入到了水底。
这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他原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哪里会凫水,这回在水里扑扑腾腾,也不过是亡羊补牢无济于事,最后发出了几个水面上裂开的泡泡,便葬身湖底了。
梁喑失了兴致,偏头去问:“姑娘走了没有?”
此话没头没脑,那黑衣人自然不会去问梁喑说的是哪个姑娘,直接回答道:“方才南明和去找了姑娘,两人便带着岑相宜与三皇子殿下一同离开了。”
“嗯,走了……走了也好。”
梁喑甩了甩手。
若是她没走,也许就能够在刚刚的院子里看到这三个蠢货是怎么死的,只可惜她没瞧见。
但那不重要,这三个惹她生气的蠢货已经死了。
至于那个林倩青,就看在她与晏昭昭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暂且饶她一命吧。
偌大的凤翔居看上去清净雅致,二十个院落各自独立,彼此之间并不影响,这个小湖泊也不过是和隔壁那个院子连在一块儿。
这三个人,死了也干净利落。
“丢进去吧,今儿晚上再捞起来。”梁喑看了看地上还躺着的两个昏死过去的公子哥儿,那目光就如同看着一块儿死肉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
梁喑失了兴致,他随意地吩咐了一下身边的黑衣人,然后转过身便走了。
而这个时候晏昭昭,已经被南明和带去了另外一个去处。
他打过了梁喑之后,便径直去找了晏昭昭,等见到亭子之中还有梁昕和岑相宜的时候,他的神情之中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和晏昭昭说,今日凤翔居的菜式不好,不如带她去另外一家幽静的小酒馆用膳。
晏昭昭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南明和了,她心中思念,再加上刚刚被梁喑给恶心了一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和南明和走在一处,自然同意。
梁昕便不去了,他说他下午还有太傅的课业要写,不能陪伴昭昭用膳了,随后便告辞了。
其实梁昕多半是觉得不自在,他这个人有些孤僻,仿佛是想要和旁人处好关系,可是不知不觉地又生疏起来,真要在人多的地方一站,他又觉得如同窒息一般,十分难受,于是还是找了个托词先回宫去了。
他和梁喑的关系尚可,但也算不上什么很好,刚刚梁喑那言语态度有些过继,冒犯了晏昭昭,他便对他有些微微的不满,所以干脆今次也懒怠等他一起回宫。
岑相宜是过来人了,她只看了一眼晏昭昭与南明和,便已经回过味来了,什么也没说,只说自己似乎在铜雀楼忘了点儿什么东西,兴许要回去拿一趟。
今日似乎不是个相见的好时候,岑相宜便和晏昭昭约好了下次再一同出来玩儿,这便直接告辞了。
南明和挺欣赏岑相宜识时务,只是他这个向来会投桃报李,所以在岑相宜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顾见便来了。
顾见也从小时候晏昭昭见过的少年模样长成了芝兰玉树的青年人,他眼角那颗血红的痣倒是越来越红了,与岑相宜眉间的那一颗观音痣十足相配,相映成趣。
岑相宜见顾见来了,惊喜极了,直接就“哒哒哒”地从晏昭昭的身边跑到了顾见的身边:“你不是说阿伯拜托你南下去买一趟茶叶,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路上遇着了南大人,南大人便将我带回来了。”
顾见笑眯眯地说道,伸手在岑相宜的脸颊上捏了捏。
岑相宜见了顾见可是痴缠的很,那股子亲热黏糊劲儿,叫晏昭昭看了都觉得牙酸。
“唷,这瞧着是好事儿将近了,相宜,你家里给你定亲了没有?”
晏昭昭故意揶揄。
岑相宜立刻就闹了个大红脸,她知道晏昭昭是在笑话挤兑她,红着脸十分不依地瞪了晏昭昭一眼:“你这说的什么呀,小小年纪的,害臊不害臊!”
晏昭昭便大笑:“我可没有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和……和自家哥哥你侬我侬恩爱十分的,你说是我害臊,还是你害臊!”
岑相宜立刻就张牙舞爪起来了,嗷嗷叫着要捏晏昭昭的脸。
南明和岂能够让她如愿?
长臂一伸就将晏昭昭揽到自己的怀里来了,然后将小姑娘打包塞进了马车之中:“好了好了,咱们就先告辞了,不做那不解风情,不识时务的人,这就先离开了。”
顾见的动作和南明和简直出离一致,他亦带了马车过来,这会儿直接就愤愤不平的小包子岑相宜给塞到了自家的马车之中,轻声安抚:“好啦好啦,咱们回去,我南下的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有许多南方的蜜饯果脯,你要不要去瞧一瞧?”
岑相宜嘟囔了几句,又舍不得自家表兄的美色和美食双重诱惑,很没骨气地同意了。
至于晏昭昭,她到底还是要比岑相宜多活些年岁的,也不至于这么幼稚,安安静静地在车上等了。
南明和知道顾见与岑相宜的关系,顾见自然也知道面前这二位的关系。
两人也勉强算得上一个同族的兄弟,不过想一想算一算,这日后岂不是还要做连襟?
南明和与顾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便各自回各自的马车上去了。
南明和上车的时候,晏昭昭正坐没坐相地赖在马车的天鹅绒软垫里摊着,等她听到南明和上来了的声音,便立刻坐了起来,十分自觉地扑到了南明和的怀里去。
“二哥哥二哥哥,你去作什么了,我许久不曾见你了。”
她好意思笑话岑相宜痴缠,其实自己也差不多,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