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谣和晏昭昭两个都在赔笑,指天指地地说自己绝对不是有意的,当真不是她们放进去的——当然不是她们放进去的,这些都是江淮放的。
江淮是个狠人,看着俊秀漂亮的,实际上做出事情来一件比一件绝,这个在元宝箱里塞纸元宝气人的计划完全是出自江淮之手。
美其名曰,都说是“孝敬”了,金元宝都拱手让给他了,这纸元宝得再多一倍,否则哪里能显现得出“孝心”呢?
反正晏昭昭和任谣话说的一点儿也不亏心,这东西实打实就不是她们放进去的,有什么好亏心的。
而那李佳林看到金元宝就已经消气了大半,听到晏昭昭和任谣这般说,这个时候也懒怠生气了。
反正不论是不是故意的,今天这金元宝都得归他——想到这里,李佳林便觉得自己可以“大度”地不再去怪罪任谣与晏昭昭了。
更何况今天晚上还要靠这两个冤大头去快红楼给自己买单销账呢,快红楼的头牌美人儿……光是想想李佳林就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
只凭这一点,李佳林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晏昭昭与任谣翻脸。
既然晏昭昭和任谣都给他台阶下了,他也就顺其自然地下了,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也不喊奴婢对晏昭昭与任谣喊打喊杀了,还好端端得叫人奉上茶来,好吃好喝地先供着这两位“人傻钱多”的财主老爷。
不得不说,李佳林甚会享受,他有心让晏昭昭和任谣晚上去当这个给他付钱的冤大头,喊人伺候晏昭昭与任谣也十分上心,甚至喊人去外头的酒楼里包了一桌席面儿回来招待晏昭昭与任谣。
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比起晏昭昭掏出来的金元宝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的,李佳林一点儿也不觉得心疼。
三人坐在一起喝酒吃菜,酒过三巡,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时候,李佳林便招招手,那些在外头伺候的漂亮婢女便鱼贯而入,十分柔顺地坐在三人身边。
一人两个,一个帮着布菜,另外一个帮着倒酒,真可谓温柔香。
李佳林如今觉得没什么必要在任谣和晏昭昭面前假装了,大抵也是酒劲上头了,一边搂着一个,时不时动手动脚的,还睁着一双色眯眯的醉眼说道:“好兄弟啊,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两个美婢,可有我这里养的这些小狐狸精贴心动人?”
“自然是没有大人府中的美人曼妙动人,一个个的生得这样如花似玉,叫人心动。”
晏昭昭跟着奉承了一句,那李佳林果然虚荣心十分满意,大笑起来:“心动算什么,今儿大人高兴,这府中的婢女你兄弟两个若是看上了,带谁走都行。都养在这府中,我倒怕我自己消受不过来。”
喝的酒多了,这说话也不过脑子了,什么直白就说什么。
李佳林那色眯眯的目光恨不得直接粘在这两个侍女的身上,这两个侍女也不管李佳林在她们身上游离的大手,脸上都很乖顺,一看便是早就习惯了。
任谣有些不能适应,这两个侍女坐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用脚碰碰她的脚背,又伸手去帮她整理衣襟,青葱一般的指尖时不时不经意地从她的脸颊上掠过,一股子撩拨意味。
只可惜任谣她对这些貌美如花的婢女没有任何想法——她也是个姑娘家,哪里会有什么想法!
她有些难以适应,不由得侧头去看晏昭昭。
晏昭昭却比她适应多了,她身边坐着的那两个婢女可比任谣身边这俩要大胆多了。
布菜的那个哪里是在认真布菜,身上的衣领拉开了露出雪颈,故意半个身子都倚靠在晏昭昭的身上,另外一只手放在晏昭昭的腿上摩挲,媚眼如丝地说一句:“公子,来吃菜呀。”
倒酒的那个也不甘示弱,她“失手”打翻了一杯酒,酒水便泼在她的身上,然后也不去换衣裳,就这般继续倒酒,腻腻歪歪地往晏昭昭的身边靠,伸手给晏昭昭喂酒。
这些侍女本就穿着轻薄的衣裳,酒水一泼,风光一览无遗,刺得任谣眼睛疼。
她收回了眼神,只怕自己看了要长针眼,心中又不由得想,还是晏昭昭沉得住气。
她是真没见过这阵仗,从前自己在锦衣卫之中一直以女卫的身份行走,给她做的事儿可不包括这一项,真是大意了。
要是这俩侍女也这样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头发丝儿恐怕都要竖起来了。
任谣心中对晏昭昭敬佩不已,殊不知晏昭昭的心中也难受。
这两个一个劲地在晏昭昭的身边作妖,晏昭昭心中其实也有些不耐烦。
只是她也觉得好笑,这李佳林装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说什么自己是死了老婆的老鳏夫——这满院子的貌美婢女,哪个不是他的?
只是连姬妾都不如,充其量算是享乐的玩意儿罢了。
见对面李佳林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很显然这酒菜是吃不下去了,晏昭昭实在不能直视,侧过头去不再看了。
她转了转眼睛,便心生一计。
晏昭昭一把抓住了那个布菜的侍女,轻轻地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然后急哄哄地说道:“大人,可有……”
晏昭昭的话都没说完,李佳林便明白了晏昭昭的意思,大笑了两声,道:“小翠,你带公子去。”
那被晏昭昭捏了小手的侍女立即应了一声,拉着晏昭昭便站了起来。
晏昭昭回头给任谣使眼色,任谣也反应过来。
她忍着心中的不适,随便扛起身边的一个侍女,跟着晏昭昭往外走了。
李佳林醉醺醺又色眯眯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儿,忍不住想笑:“装什么正人君子,真当自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一挑就挑走了我这里最好看的两个。”
在李佳林身边的那两个婢女便不依了,娇滴滴地抱怨起来:“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奴婢没有那两位姐姐好看么?大人要是不喜欢奴婢,何故这般作怪。”
说着她便去推李佳林,却被李佳林捉住手亲了一口,立马娇嗔道:“大人真坏。”
说着几人便滚到一块儿去了,而这个时候的晏昭昭与任谣已经被这两个漂亮的侍女带到了耳房的厢房里。
这两个侍女似乎对此事轻车熟路,什么也不说,进了门便脱衣裳。
而晏昭昭便朝着任谣打眼色,任谣接了眼色,抬手便洒出那等叫人昏睡的香粉,直接将她们给迷昏了过去。
这两个侍女被迷晕了过去,晏昭昭便抱着她们放到床榻上,盖了盖被子,让床榻上看起来有人在躺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家伙,这什么阵仗,叫人看了长针眼。”
晏昭昭实在是恶寒,她已经被缠得满头大汗了,要不是脸上贴着人皮面具,这会儿她脸上估计全是自己流出来的冷汗。
任谣没想到晏昭昭的心路历程其实和自己完全一致,忍不住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那李佳林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出来,正好是个机会,你可在这府中探查一番。
不必看得太过仔细,只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不要惊动到人就行,若是发现了什么古怪之处,咱们下次再来。”
晏昭昭深知自己没有这个隐匿身形探查消息的本领,所以只好将这个任务交给任谣,自己留在屋中看着,也谨防有人过来不好应对。
任谣应了一声,当即打开了耳房一侧的窗户,悄悄地溜了出去。
晏昭昭先将窗户盖了下来,只怕有人躲在别处偷偷摸摸地观察,然后将门也从里头锁上了。
叫她干坐着等任谣回来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环视了这耳房一圈,发现好像还不仅仅是一个休憩之用的厢房,这里头竟然还有书桌和笔墨纸砚等物,一侧的架子上还有书籍,看上去似乎是个书房。
不过李佳林真正的书房肯定不在此处,这里多半是他临时处理事务在的地方。
说不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晏昭昭便在桌案上一一翻开那些东西,发现桌案上堆叠的基本都是一些废纸,上头写着一些破碎不成字句的零散词语,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笔墨纸砚也是寻常的笔墨纸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晏昭昭最后将目光盯在了那书架上。
她走到书架前,轻手轻脚地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抽出来看,发现这些书基本都是全新的,上头还落了灰,一看就没有人会展开查看,只是摆在书架上装个样子。
但这些书之中,又似乎有那么一两本上面没有这么多的灰。
晏昭昭小心翼翼地将这两本抽了出来,顿时哭笑不得。
第一本竟然是一本栩栩如生的秘戏图!
哪里有正经人将这种东西摆在书架上的?
晏昭昭忙不迭地将这本秘戏图给塞了回去,发现第二本是一本有些神神道道的书籍,看着像是奇门遁甲,但是里头又多了很多玄学,并不属于她知道的任何一种奇门遁甲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