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心中大惊失色,忍不住拉住了苏老爷的衣袖:“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妾身一点都不愿意看见?”
“你这贱妇做了什么自己心中一清二楚,你不知道这消息已经被秦家老爷给知道了,秦家老爷别的没什么,心中最在乎的就是他那个女儿。
秦家老爷觉得咱们家给她女儿委屈受了,已经派人来将咱们家里好些生意档口都给查了,我们做生意的,谁底子里面没点不干净的东西?要是咱们家的生意因为你这贱妇被影响到了,那你便是重新卖身回花楼里去,都赔不了这个损失!”
苏小姐不哭也就算了,苏老爷干脆也想着自己眼不见为净,她一哭哭啼啼好像还很委屈的样子,苏老爷也更加觉得恼火,他有什么可委屈的,最委屈的难道不是他吗?
苏老爷是看在她伺候了自己这么些年的情面上,所以没有将她赶出去,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有情有义,这要是换作别人,那天苏小姐在街上和秦家小姐起冲突的时候,就已经直接将她卖回花楼去了,怎么还会将她带回家里?
苏小姐真是个蠢东西,自己给她的恩情一点也不记得,整天在家里垮着一张脸,看着她那张脸就丧气难受,还好意思吵着自己哭哭啼啼。
苏老爷现在是觉得苏小姐一点也不好看了,她那点容貌现在已经憔悴了,更别说她的脸上时不时流露出怨毒的神情,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外头的那些小姑娘只需要花些钱财,哪个不比她好看,哪个不比她温顺?
好心好意的将苏小姐养在家里,常常让她放肆,结果现在花了钱还要当孙子,这世上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了。
可惜的是,苏小姐并不明白苏老爷心中所想,一听苏老爷这样斥责自己,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老爷,妾身难道伺候的不好吗?秦家就是一窝子杂碎,老爷为什么害怕秦家?”
苏老爷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苏小姐说这种蠢话,更是觉得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真是放你娘的屁,秦家比我们家门槛高了不知多少,秦家若是一窝子杂碎,咱们就是杂碎中的垃圾,苏家拿什么和秦家斗?蠢东西!”
苏老爷一把推开了苏小姐,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她这张脸了,看到苏小姐这个哭哭啼啼的蠢样,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耐烦,很是倒胃口。
“滚开!”
苏小姐还要拉拉扯扯,苏老爷已经是完全沉下了脸色。
“从今日开始,小姐禁足在自己的屋子之中,没有人的允许,她不得随意出来走动,也不允许将她放出来。要是谁违抗我的命令,就通通打死“””
苏老爷实在是不乐意看见苏小姐了,反正她这样一个人,养在府里头也不过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之后不给苏小姐什么恩宠,也不像从前一样允许苏小姐随便到外头去乱花钱。
这样一个人留在府里养几年就算了,毕竟也是伺候过他好几年的,苏老爷也不想做的太绝。
苏老爷自认为自己有情有义,做的不绝,可是落到苏小姐的耳朵里,苏小姐就觉得他实在是忘恩负义。
苏小姐自认为自己将青春最好的几年都用来伺候这个糟老头子了,没想到这个糟老头子现在玩腻了自己,说不要就不要了?
要是把她禁足在府中,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现在苏小姐刚刚和那个药铺的小伙计干柴烈火,重燃爱意,就是一天不见,都觉得心里想念的慌,再说了,那小伙计确实功夫过人,弄得她欲仙欲死,这糟老头子满足不了她,如今还要让她在禁足出不去?
苏小姐心中是气的要命,但是她也知道 这个时候再和苏老爷对着干,那可真是想干什么都做不成了,便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她也知道苏老爷不喜欢看自己哭哭啼啼,那就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跪在地上努力的摆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老爷若是不愿意看到妾身,妾身这段日子不来烦扰老爷就是,只是妾身若不能出门,恐怕憋死了,还请老爷怜惜妾身,妾身日后出门的时候,再不和人对着干了,绝对不敢再乱花钱。求老爷网开一面!”
苏小姐苦苦哀求,苏老爷本来烦不胜烦,不过看着她这样可怜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他这个人最不可取的地方就是心软,但是心软了也没办法,苏老爷也是叹了一口气才说道:“算了算了,你既然说你以后不会惹祸,那你就随便吧,反正这段时间别来我面前晃,我看到你就烦。”
说完之后,苏老爷就拂袖离去。
苏小姐跪在苏老爷身后,看着一副可怜的样子,其实眼中满是恼火和憎,心中都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该死的糟老头子,半只脚跨进棺材的老东西,居然还敢对着我挑挑拣拣?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要啥啥不行,要是真把我禁足,我就是拼死弄死他们两个也要出去!”
苏小姐和那药铺的小伙计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一天不见都觉得浑身难受,反正现在苏老爷也不待见她了,她想着留在府里也是没劲,干脆先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精心打扮了一番。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现在苏老爷已经不值得她用心打扮了,苏小姐就想着好好打扮打扮,去讨好讨好自己这个新的相好。
苏小姐如此这般,她院子里伺候的丫头都觉得的古怪,可是谁也不敢质疑她,更不敢问为什么。
苏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戴上帷帽就出了门,苏老爷也不管她,只要她不惹祸,在外头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这个时候的春芝已经在苏夫人的面前耳提面命了。
“我晓得你是个实心眼的丫头,也知道你十分忠诚,所以你之前和秦家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愿意放在心上,只是你如今又回来我们苏家了,那就要以我们苏家为主子,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是苏家人的身份,万万不可再随随便便的就离开苏家。”
苏夫人训斥春芝的话也不见得多么的严厉,她说话的语调不急不徐,语气也显得非常温婉,让人听起来好像如沐春风。
春芝心中不由得叹气,她已经是秦家的人了,心中已经完全忠于秦家,现在回苏家来,不过是为了查明苏小姐到底在做什么鬼东西而做出来的一出戏罢了。
不过苏夫人的话语也确实说得对,更何况苏夫人也是个好人,春芝连连点头道:“夫人教育的好,这做奴婢的自然是应当以忠诚为先,时时刻刻记挂着自己的主家。”
苏州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以前是伺候苏小姐的,我知道那小蹄子从那种烟花之地出身,满身的坏习惯,又抓着你们这些小丫头出气,如今你也不必伺候她了,在我的身边也不必像从前在她身边一样,那么谨小慎微,就当是自己人就好。
平常应该做什么事情便做什么事情,做的好自然有奖励,做的不好也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会不会因为做的不好被斥责,只需要自己好好想想,怎么会做错事,下回改进就是,我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苏夫人所言非虚,她身边所有伺候的丫头都说夫人性情恬淡,好相处,如今听苏夫人口中言语,不得不感慨,苏夫人确实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春芝自然没有说不是的,都连连点头,苏夫人就让人带下去,先让春芝在自己的院子之中找了个住处,先安顿下来。
苏夫人院子里伺候的都是些年纪轻轻的漂亮丫头,以前也见过春芝,这回看着春芝也没有什么敌意,而是说道:“可怜见的,以前你在苏小姐身边伺候的时候,咱们姐妹们都觉得你实在是太可怜了,怎么样伺候那么一个性格如此恶劣的人?如今好了,你也可以到夫人身边来伺候了,夫人最好相处,不过不必担忧被夫人刁难。”
几个小丫头都嘻嘻哈哈的,春芝也跟她们笑闹了一番,心中却还是在想:“这好相处的主子都是一样的,这不好相处的主子就是千奇百怪,秦家大小姐和苏夫人都是好相处的人,她院子里的丫头也都和他们的主子一样,十分温和和善。
俗话说物似主人型,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好了,秦家大小姐和苏夫人身边的丫头都温文尔雅,不会随意刁难人,而她以前伺候苏小姐的时候,苏小姐身边的每一个丫头都被苏小姐虐待的体无完肤,偏偏就是这么应该同舟共济的环境里,那些丫头居然还要相互针对,闹得和后院宅斗一样。
我原来以为那样的环境才是正常的,现在换了两个主子,就发现那院子里真是乌烟瘴气,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这世界上最庆幸的事情就是不用再伺候苏小姐了,伺候那样的人,迟早有一天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