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家老爷本来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听晏昭昭这样一说,他的心里也浮起几分疑惑。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那小儿子虽然是个呆呆的书呆子,可是在这方面也不至于这样愚蠢,如果他真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当的话,有这空余时间偷偷摸摸的在我的书房里修筑密道,怎么没空和我说?”
许家老爷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晏昭昭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其实我在想,是不是他们给我们用的瓮中捉鳖的方法?
我们相信了那个小厮说的话,就会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密道只有这一个方向,我们就是再怎么样,也插翅难飞。
要是我们发现了不对直接往外面走的话,外面的道路千条万条,谁能知道我们会不会走别的路子逃走,到时候要抓我们也难上加难,还不如就把我们困死在这密道之中。
只要我们相信了他的话,我们就只能进入密道,密道的大门一锁,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别的地方。”
晏昭昭一说,许家老爷也觉得自己身上浮现出一层冷汗——他的心中不由得抖了抖,半晌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可惜我竟并未想到这一层!那小厮本身原本一直是我府中的人,我瞧着眼熟,也没有太往心上去,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很有可能已经背叛了我儿!”
晏昭昭点点头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觉得许伯父既然与他已经熟悉,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如今想到这里,我再想他刚刚出现的时候,又觉得可疑的很!若是二哥哥都已经被擒住,软禁在书院之中,他一个小厮怎么可能跑回来?
他身上的衣衫虽然是有些褴褛了,脸上也有血痕,可是我瞧着,总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要是真的是由皇帝陛下软禁的二哥哥,他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跑出来,就算是身上只有这样一点儿的血痕尘土都不可能。
我觉得此事很有可能就是那小厮故意骗我们的,如果事情不是和他发生的那样,他也不过就是张张口,就能够随随便便将事情说出来,我们却完全没有办法判断他说的究竟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他就是骗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更别提这事情本来就处处透露出不妥当的地方。我愈发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故意的,他不是二哥哥的人,他是二皇子的人!
他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为了骗我们两个,让我们两个进入到密道之中,到时候他们就瓮中捉鳖,我们两个根本就逃不开。
我怀疑二哥哥根本就没有被软禁起来,很有可能是二皇子还是想要暗算二哥哥,但是二哥哥已经逃脱了他的魔爪,他找不到二哥哥,就只能够将目光投到我们身上来。
如果将二哥哥在意的人抓到手,那他自然可以用你我二来来威胁二哥哥为他办事,否则为什么到现在那二皇子的人还没有追到密道之中来?
我觉得那小厮根本就是故意行骗,到我们这儿来,并不是出于要救我们,而是想要将我们抓走,把我们当成威胁寻找二哥哥的筹码罢了。”
晏昭昭越说,许家老爷越觉得事情就是如同晏昭昭所言,神情不由得有些发紧,喃喃地问道:“那我们应当怎么办……现在已经到密道里来了,我们又不能够原路返回,说不定出去也是一个死字!”
晏昭昭心中想明白了之后,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心慌了,只安慰许家老爷说道:“其实老爷大可不必惊慌,我们刚才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只能说是我们洞悉了他们的想法和目的,说不定咱们就能够用别的方法逃开这里,也不至于成为二哥哥的拖累。”
许家老爷也忍不住在心中想,他这么一个老头子了,遇到事情居然还这么的不平静,自己想不清楚为什么,还要人家晚辈来提醒自己,现在他自己已经知道真相可能是什么样子的,居然还害怕起来,要晚辈来安抚自己,实在是有些丢脸了,他也不由得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你说的也是,只不过我这老头子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大小姐也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我们现在的困境?”
只是许家老爷确实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他也只能在思索未果之后得出这样的答案,主动求助于晏昭昭。
晏昭昭这样说道:“许伯父,你想,其实现在我们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方法,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条密道之中,如果这条密道真的是他们修出来故意要抓住我们两个人的话,那这条密道就一定只会有入口和出口两个方向,我们不可能找到另外一个出口逃出去。”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们想要离开的话,找不到出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无中生有,直接从这里飞出去吧。”
许家老爷也是有些许沮丧。
“这就是我觉得咱们需要动动脑子,想一想的地方了。许伯父,你听我说,我觉得他们这些人既然这么胸有成竹地将我们赶进这条密道,又将密道入口的门从外面关上了,就说明他们已经笃定我们会相信他们说的鬼话,直接就到地道的出口去等我们,到时候抓我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晏昭昭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许家老爷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许家伯父,我也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那时候如果是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我肯定会做两手准备,无论是出口还是入口,我都是会让人守在那里,这样无论这些人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做了什么,都会被我们抓住,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但是很显然他们过于刚愎自用,觉得他们的表演已经成功的迷惑了我们,所以伯父也应该发现了,我们这条密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来抓捕我们。
我觉得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二皇子的人等在了出口处,就等着我们出来再抓咱们,不想多费一丝一毫的心思。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进来的地方,他们很有可能就是不会再设防,反正我们留在这里,如果什么也不做,都是被瓮中捉鳖,不如直接调转回去,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开出口的门。”
晏昭昭这个想法确实很大胆,许家老爷忍不住说道:“可是如果那些人还守在那里,怎么办?我们这不是送上门去吗?”
“伯父,你要这样想,我们现在就在密道里,对吧?密道之中又没有任何其他的出口,无非就是入口和出口两个地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有人在出口等着我们出来。
因为我们走进了密道,在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的情况下,我们肯定是选择从出口出去,这才是符合人之行为的逻辑方式,他们也肯定是这样想的。
我们既然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那就只能在入口和出口这其中选一个,我觉得入口有人守着的概率远远低于出口,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为什么不愿意尝试一番?”
晏昭昭的方法确实是挺而走险,但问题是如今他们手里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是铤而走险,也一定要赶紧去实行,说不定那些在等着抓他们的人,发现他们迟迟没有出来,唯恐生变,主动冲进密道里来抓他们怎么办?
“伯父,目前我们的情况不是我们去想这个方法有没有风险的时候了,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样去脱离目前的困境,既然我们确实没有别的方法,为什么不愿意去冒险尝试这个方法?
今天二哥哥就指望着我们能够自己脱离困境了,二哥哥如今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如果我们被他们抓住,就成为了他们威胁二哥哥的筹码,伯父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威胁,被迫同意那些丧心病狂的要求啊。”
晏昭昭也知道老年人恐怕没有办法去同意风险这么大的事情,但是如果不同意这个方法的话,他们现在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很显然他们又不是什么神仙妖怪,没有搬山的能力,这样的地道周围都是严严实实的夯实的土壤,难道用手去挖土壤,挖开一个出口吗?
这种方法很显然是不可行的,那剩下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她刚刚说的,如果许伯父实在不宜,晏昭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许家老爷也不知道该不该冒险,不过听晏昭昭的话,自己在心里琢磨一番,也觉得确实说的很有道理。
现在儿子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就算他没有被抓住,那也一定是不想牵连到他们两个人,但是没有想到那个二皇子居然会如此的下落,偷偷的追上来,用这种方法胁迫他们。
就像是秦家大小姐说的那样,一旦他们两个人被抓住,就一定会成为二皇子用来威胁他儿子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