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凤无比鄙夷地扫了眼站在苏鸯身后的甄洁,然后嗤笑一声:“苏鸯,你真是没有品位,跟什么人都合得来呀!”
听到苏美凤如此侮辱甄洁,苏鸯立时反唇相讥道:“苏美凤,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的朋友?难不成在你的眼中,什么人都不配当你的朋友吗?那你能成为我的小姨,是不是更没品?”
苏美凤听到苏鸯的话,微微一笑:“苏鸯,小姨我可是为你着想,你如果如此执迷不悟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听不听由你!”
说完这一番话后,苏美凤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苏鸯的包厢,没留下一丝紧张的疑点。
苏鸯彻底没有了享受的心思,兀自凝眉不语。
甄洁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苏鸯。
俩人都明白,戏演砸了。
当她们草草结束、走出美容会所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正在发动车子的苏美凤。
仿佛是在故意等她们一般,苏美凤看到二人出来后,轻蔑一笑,然后当着苏鸯的面,猛踩油门,喷出浓重的尾气味后,扬长而去。
苏鸯暗恨不已,双手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头,可是却无法主动出击。
因为她清楚,一旦自己对苏美凤出手、又拿不出实证的话,对方会完全地放大、绝不会松口的。
“呼!”苏鸯长长的叹了口气,要将心底的污浊之气全都吐出来。
甄洁环住苏鸯的肩头,很是歉然地看向她,“我很抱歉,没有能帮到你!”
苏鸯这才抬头,发现甄洁无比内疚地望向自己,她急忙抓着对方的手。
“甄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该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我的私事,害得你平白被苏美凤侮辱。”
“我不在乎这些的,你就不要担心我了。”甄洁又劝慰了她一番。
苏鸯这才放下心来,可回到家后,她却依旧闷闷不乐。
秦希很会看眼色,贴心地没有打扰她,而是选择安静地到书房看书去了。
秦骁则打量了一下苏鸯,见她情绪低落,忍不住走到厨房让佣人泡了一杯花茶,然后直接拿到了阁楼。
随后,他给苏鸯发了条短讯。
苏鸯原本坐在沙发上兀自出神,突然间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忙掏出手机,就看到秦骁的一封短讯。
“到阁楼来!”
虽然很是不解,都在一个屋檐下,他为何要发短信?
但苏鸯还是缓步上了楼,很快看到了背对着他站在玻璃星空下的秦骁。
“你找我什么事?”苏鸯兴致缺缺地问了一句,随后没等秦骁回应,径直找了个蒲团坐在了上面。
仰望星空,苏鸯不知道最亮的那颗星星是不是爸妈,不觉看得出了神,就连秦骁在她耳边说话,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今天见到苏美凤了!”秦骁径直问道,这是一具肯定句,而并非疑问句。
苏鸯迟迟没有回应,秦骁回了看了她一眼,给她倒了一杯花茶递了过去。
闻到淡淡的花香,苏鸯低头看了一眼,接过去轻轻地抿了一口,发觉很好喝,便忍不住地浅啜起来。
秦骁没有再搭腔,径直陪着她坐在那里看着玻璃屋顶外的星空,繁星点点,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故事一般。
就在苏鸯不自觉地被眼前的景色所折服,身旁的秦骁突然开口说道:“苏鸯,你有些太过于急躁了!”
苏鸯回头就对上秦骁睿智的眼眸,在家里,他一向不戴眼镜,这让他原本就锋芒侧漏的眼神,显得更加犀利。
“我很急躁吗?”苏鸯低喃着他的话,随后激动地站起身来,急声喊道,“我怎么能不激动?我爸妈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如果再过去个几年,或许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
随后苏鸯怒然转身,一副不想跟秦骁多谈的模样。
知道苏鸯这是情急,秦骁一把将她搂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苏鸯,我这不是在怪罪你的意思!你先听我分析分析!”
苏鸯的情绪在秦骁的柔声下得到了缓和,而秦骁趁机将她摁坐了下来。
“你看过兵法吗?”
苏鸯茫然地抬起头望向秦骁,那水润般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仿佛在无声地询问着,她调查爸妈的死跟兵法有什么联系?
一看苏鸯的表情,秦骁就猜到她心中所想,于是沉声说道:“孙子兵法第三十六计中,第十三计—打草惊蛇,说的就是你!”
苏鸯如同一个乖巧地小学生般坐在地上,听着秦骁的分析。
见她没有反驳,秦骁满意地笑了笑,兀自说道:“你不觉得你这样贸然用甄洁试探苏美凤,会让她有所察觉吗?这样她反而会处于优势,而你处于劣势!”
苏鸯陷入沉思,没有吭声。
秦骁知道她听进去了,便继续分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以逸待劳!现在的你需要养精蓄锐,从而对付因为你不动而心慌不已的敌人!”
苏鸯认真地听着,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接触过兵法,三十六计也只听过几个常被人提起的,但现在看来,这些古人的智慧锦囊可是承接着上下五千年历史总结出来的珍稀瑰宝。
“你其实大可以欲擒故纵,这样你才能彻底地掌握住主动权,而等到敌人慌不择路的那一刻,你再关门捉贼,那岂不是容易许多了?”
苏鸯沉默了一会,再抬起头来时,目光灼灼地盯向跟前的秦骁。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要静下来?”
秦骁点了点头,“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被苏美凤搞得一团糟的苏氏集团可等着你去重整,如果你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苏美凤身上,那么我相信你到头来会是一场空!”
苏鸯默默地听着,丝毫不觉得秦骁的话是危言耸听。
毕竟这段日子以来,为了快速找到苏美凤谋害母亲的证据,苏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跟精力,连公司的事情处理起来都是兴致缺缺的。
如果长此以往,或许她就是下一个苏美凤,那时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氏垮台了!
那么她千辛万苦继承到的外公的遗产,那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吗?
想到这,苏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秦骁即使提醒,才能让自己醍醐灌顶。
“那个,秦骁,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苏鸯很快认识到自己最近的执念,坦然地朝着秦骁道歉。
秦骁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随后他大手一拽,苏鸯就落入他的怀里,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古龙水香味,苏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秦骁的下巴抵在苏鸯的头顶,暗哑着声音说:“苏鸯,我不希望你因为仇恨而变得不像你自己,那么我宁愿你不去报仇,你知道吗?”
苏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急躁、不安、烦躁、忐忑,全都是因急于抓住苏美凤的狐狸尾巴导致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反复提及是另一回事。
面对秦骁的喋喋不休,苏鸯心底的自卑感开始作祟。
她推开了秦骁的怀抱,猛地站起身来,沉声说道:“那个,我累了,先去睡了!”
秦骁立马麻溜地爬起来,却看到苏鸯狡黠地一笑,当着他的面锁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秦骁有些哑然,但还是宽容地笑了笑,朝着书房走去。
路过秦希的房间,不经意地对上偷瞄的秦希,秦骁的面子挂不住了,只好板起脸,“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是不是要等我发火?”
秦希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嘟哝着:“欺负不了妈咪,就欺负我!”
秦骁的脸彻底地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