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李氏看着满地狼藉和自己溅到身上的汤汁,再看看朱武满脸的怒火,不禁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自己看不住老婆让老婆跑了,是你没本事,我还没嫌你给我丢人呢,你到来找老娘的晦气!”
她越说越气,仿佛坐着不够发泄她的愤怒,便又站起来掐着腰大骂起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白眼狼,别的不会只会欺负家里人,窝里横,你算什么男人!”
“你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哼,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朱家人见朱武这样突然闯进来砸了他们的饭菜,掀了他们的桌子,心中也是愤怒不已,都纷纷效仿朱李氏,也嚷嚷了起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朱武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像朱李氏那样泼妇骂街。
可听到他们吵吵嚷嚷的,嘴里都是污言秽语,心中不免更加愤怒。只想抄起拳头砸向他们的脸。
街坊们都听到了这家的吵闹,都好奇的想来看热闹。
见到是朱武和朱李氏在吵架,就纷纷来劝架。
“哎呀,朱武,算了吧,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娘呀!”
“朱武你怎么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呢?跟自己的娘吵架你也太不像话了。”
“算了,朱武,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是个男人就让着她吧,快回家去。”
大家众说纷纭,一副热心肠的样子。但朱武讨厌这样的热心。家?没有盛苗苗的家,哪里还称得上家,如今他哪里还有家呀?就是这一家人,害得他没有了家。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了。这么多年的愤怒和屈辱他要都说出来,他忍不了。
大伙儿看见朱武满脸哀伤的转向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不由得纷纷静止的看着他。
“大家街里街坊这么多年,我朱武是一个怎样的人,大家心知肚。即便我受朱李氏虐待多年,但是我还是在抚养她,每月都会给她银子供她养老。”说着,他瞟了一眼朱李氏。
“我明白,即便她是继母,即便她对我不好,但她也是我父亲的妻子,我还是要养她,为她养老送终。”
朱武越说越气愤,“我自认对她问心无愧,可是她呢,她做了什么?她见我们夫妻二人关系和睦,便来挑拨,让我们夫妻二人吵架,他在一旁看热闹。”
说着就指着朱李氏的脸说道:“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母亲呢?你就不怕以后遭报应吗?”
朱李氏被他这一番说辞说的气焰弱了下来,她缩着个脑袋,像一个病了的母鸡,全然没有了刚开始骂娘的气势。
大家听朱武这样说,只觉得朱武可怜的很,也纷纷带着指责的眼光看向朱李氏。
朱李氏看到大家这样看着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她要反击!
“你,你血口喷人,自从我嫁到你们老朱家,每天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们一家老小,没日没夜的干活儿,你这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不怕遭雷劈吗!”朱李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朱武见她事到如今还在狡辩,心中不免更加愤怒,便用拳头挥向了她那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脸庞。
这样一挥拳便止不住了,旁人见他这样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也不敢向前劝架。
只得在旁边用,用话语来劝阻。
“朱武算了,你把她打死,岂不是也白白断送了自己的生命,这样不是更不值得吗?你得想想你的苗苗呀,你进了牢房,她该怎么办呀。”
朱武听到了人们说苗苗心中理智回笼,便放手不再打她。
朱李氏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即便朱武打她时手上留着力气,她也依然被打的满脸淤青,鼻青脸肿的。
朱武刚一松手,她便跪坐在了地上,撒起泼来。双手拍地,干嚎着哭天抹泪的叫喊着:“哎呀,这日子没法活了,当儿子竟然打起了娘来了,老天呀,你开开眼吧,收了这个不孝子吧!”
朱武听着她这般嚷闹,只想再给她两拳把她的牙齿打碎,嘴巴打肿,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这厢朱勇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家里吵吵嚷嚷的,还围了好些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忙往家赶去。
他在家门口就见自己的母亲跪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哭喊着,而朱武就在一旁,就知道自己母亲挨了他的打,他自知打不过朱武,可以不能让自己母亲白白受欺负,连忙跑到官府要报官。
官府的人听到朱勇满脸哀伤的说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哥哥打了。只觉得他哥哥是一个浑虫,竟敢打自己的母亲,便赶忙和他一起赶往朱勇家去。
此时朱武还在朱李氏家里,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他正现在朱李氏面前听朱李氏在哪里破口大骂。
朱李氏平常骂起他来就口不择言,如今反正也没了脸面,骂起人来就更不管不顾了。
街坊四邻见她这般的撒泼打滚,都纷纷暗自摇头,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这毕竟是他们老朱家的家事,外人在怎么关心也不能说太多,只得在一旁劝阻朱李氏两声。
没想到朱李氏昏了头了,连带着他们一起骂了起来:“你们这些势利鬼,如今见他和那个小贱人发达了,都想着去攀高枝去了,多年的邻里情分也不顾了,还帮着这个小兔崽子来欺负我,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吃屎的苍蝇了。”
大家见她如此不懂情理,不禁劝慰我没有用,反而惹得自己身上一身骚,也都一肚子气的离开了,临走前都纷纷拍了拍朱武的肩膀说着:“朱武呀,这些年你受苦了,如今你日子好了,就回家去吧,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回吧。”说完摇了摇头,离开了
家?没有盛苗苗,那房子盖的再好,住的在舒服也只是一个房子而已,不是家。只有盛苗苗才能给他一个家,而他却把苗苗气走了,他真混蛋!
官府的衙役们来的时候,朱李氏已经累的骂不动了,她只瞪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朱武,而朱武则颓然的蹲在地上后悔气走了苗苗。
衙役见他们这样的阵仗,只问了一句:“你是朱武吗?”
朱武有气无力的说:“我就是。”便被带走了。朱李氏作为受害人也被带回衙门问审。
公堂之上,朱勇、朱李氏、朱武三人跪在地上。只有朱勇一人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自己可怜的母亲的悲惨遭遇,朱武和朱李氏则一言不发,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嗓子太干说不了。
最后只听得朱勇说道:“我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平白遭到一顿毒打,不知要花多少银子才能将养回来,求大人做主,为我母亲讨回公道,让这个不孝子赔我母亲的医药钱,向我母亲下跪道歉!”
县令听他满口都是钱钱钱的,心里就厌弃的很,忍不住说道:“那你觉得你哥哥陪给你多少钱合适呀?”
“起码,起码,起码要赔给我五十两!”朱勇急忙说道。
他这话一说,公堂上哄然大笑,大家都想,这人肯定是想钱想疯了。
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县令暗想。他又看向朱武,不禁问道:“犯人朱武,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赔钱可以,但草民绝不道歉!至于金额,但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朱武说完就磕了个头。
县令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点头:嗯,看起来是条汉子,此事定然事出有因。
最后经过一番走访查问,县令得知事情原委,不禁可怜起了朱武,只让他赔给朱李氏二两医药钱就结案了。
朱武如今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直接爽快的交了二两银子给了县太爷,让他转交,就离开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