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也不由得有些苦恼了,他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忽略了实际行动起来的困难性。
其他人都在驿站休息,朱武摸到了集市上,这些东西当然配不上皇后娘娘,他来到这里只是想打探打探那些捣腾古玩的人有没有收获。
倒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好物踪迹,有一个摆摊的妇人说,看见街打头的那家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块大木头,也不知道是烧坏了脑子还是真的没的可卖,居然就那样摆上了摊。
“真是烧糊涂了,哪里有这么做生意的?”
妇人摇着头离开了,朱武有些好奇,想要去一探究竟。
来到摊位前才发现,那哪是什么普通的木头,那是不可多得的上好楠木!
至于他为什么会识得,是因为村子里之前来了一个奇怪的人,硬是说他们村子里有什么可以发财的宝贝,最后用车拉了一块木头宝贝疙瘩似的带走,那木头便是楠木。
只不过这位摊主似乎不是个识货的,而街上人来人往的,或许是因为这块楠木没有经过处理,大多数人又不曾识得,所以鲜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摊位,以至于这块木头到现在还没有被人买下来。
朱武头脑飞速运转,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可光有这块木头还不够,他又想办法找来了一位苏州的绣娘,想要这二者结合,做出张精美的屏风来。
听说这绣娘的绣工绝妙,也不是重金便可请来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和她的眼缘。
最令人惊讶的事便是朱武居然得了她的青睐,绣娘甚至为了他的活儿而把一些收入不菲的活计全部推掉,专心制作这张屏风。
同时,朱武请了一位雕工,这位雕工的作品有许多,皇后娘娘寝殿里的软榻便是他所做。
所有紧锣密鼓的安排着,绣娘和雕工都比较争气,抢在规定日期之前完成了自己的部分,最后结合成的屏风惹的一众人眼红。
“我们就把这个送给皇后作寿礼,大家觉得如何?”
没有人不是赞不绝口,纷纷夸赞朱武的头脑过人。
不过时间还是不够充裕,他们眼下走水路的用时最短。经过商讨,所有人选择走水路。
只不过走水路仍旧有需要担心的地方,水路上的强盗太多,有不少的商船私船被抢。
没想到还是小问题,只不过如果他们敢把送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弄丢,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背负这个责任,朱武皱紧了眉头,提防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
他现在看着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别有居心,手更是忍不住抚上装屏风的箱子,确定了一下里面安稳躺着的就是生辰礼,心里这才安定一些。
“一定要保护好寿礼,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磕碰,如果有了狭隘,我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王妃娘家人有一部分便不跟随着前行了,除了王妃的兄长,只剩下了几个身体强壮的家丁跟随。
这些家丁也是为了预防不时之需的,朱武不敢安排太多的人保护寿礼。
有一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如果请了大量的护卫,反而是再告诉强盗们这艘船上有好东西。
王妃兄长也觉得朱武这样的安排十分妥当,自然是极力的赞成。
“一路顺风,好生照顾身体。”
那头的娘家人还在千叮咛万嘱咐,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也难怪,这样大的事情,出一点细微差错都是要被好好责难一通的。
朱武叹了口气,还是船夫催促,这才好不容易让随行的所有人都上了船。
朱武为了应对未知的危险,选择的这几位家丁都是王妃家的亲信,而且所有人都不晕船。
只不过没想到,王妃兄长上了船之后有诸多的不适,一开始吐的昏天黑地,连腿脚都发软,站也站不住,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还是后来习惯了几分,这才能够勉强支撑着船的围栏站着,朱武忍耐着笑意,看着远处的浪花。
水路可以欣赏一路上的好风光,远处的高山重叠,白云漂浮在半山腰,平白得有一些仙境的飘渺感。
眼前起了雾,只感觉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
站在外头迎着冷风反而有些寒冷,朱武披上了件外衫,固执的站在船头。
他认为站在这里观察的话能够将前后都看得清楚,这船的设计和其他船不同。
在船头有一个能爬上船顶的台阶,爬上去之后便可以清楚的看到船尾四周的情况。
朱武爬上台阶,海面上孤零零的飘着他们这艘船。
不知不觉间,他们船边的一些船只已经消失了。四周风平浪静,反而有些不同寻常。
朱武小心提防着,不敢将视线挪离,好一会儿确认了无异处之后才放心下来。
几日行程,朱武的担忧并没有发生,他们相安无事抵达了岸边。
因着是顺风而行,确实比走陆路省下了不少时间。
这一路上王妃兄长一直提心吊胆,抵达岸边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当他两脚稳稳当当的踩在陆地上时,神情也放松下来。
朱武知道大家因为赶路都已经疲惫不已,索性已经平安抵达,不如就给他们些好好休息的时间。
“我们在此地休整片刻。”
这一路话出口,家丁们拿着各自的行囊欢呼雀跃。
看到大家都放松下来,朱武也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想要看看在箱子里的屏风。
因为水流的关系,他只怕在某一个浪花拍过来的时候,被木箱倒刺刮坏了屏风上的金丝银丝,正想好好检查,这才发现箱子不在此处。
他们在运送寿礼的时候还用了其他的大小相同的箱子里面装的再普通不过的蔬菜瓜果,这一手准备就是为了在海盗来的时候能够混淆视线。
朱武心中一紧,自己这头不停的翻看着箱子,另一边让王妃兄长把四散的家丁全部叫了回来。
大家又匆匆忙忙的集合,脸色上多少有些不高兴,似乎是觉得朱武言而无信,这一举无非是故意戏耍他们。
朱武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如何想的,虽说这件事情怪不得他们。可是这么多人看护着,居然还能够在不知不觉间被人调换了箱子。
“哪个调皮捣蛋的把箱子的顺序换了?”
人群中无人应声,看来是没有人承认。
朱武冷哼一声,他只当做这个人是害怕了不敢站出来,提高了音量又重新说了遍,确保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我不管是你们谁动的手,现在马上去把寿礼找出来,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朱武也是真的急了,语气都已经十分的不和善,隐隐有一些威迫之意。
他从来没有对这些下人如此的凶狠,家丁们都愣住了,也不敢不动,纷纷涌上甲板寻找屏风。
“报告,找到了!”
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丁率先找到,王妃兄长急切的上前两步,打开之后确认了里面确实是屏风,只觉心中的大石落地,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还好。”
朱武迅速的提步奔过来,是除了王妃兄长外第二个到达这里的,可见他到底有多么的焦急。
这件事不仅涉及到他,还涉及到大大小小的这么多人,屏风如果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他们所有人都要被问罪。而且他答应别人在先,自然不允许这件事情有一点纰漏。
“等等。”
当朱武认真看向屏风的时候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而王妃兄长第一眼看的并不仔细,所以并没瞧出来。
“这不是我们的屏风。”
朱武冷冷的看向四周,试图从每位家丁的脸上找出不同的神色来。
王妃兄长几乎是僵硬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寿礼被人调包了?”
朱武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答案,同时心中也在思量,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王妃兄长脸色一白,认真看向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