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河倒是暂时忘了刚才的生气,发自内心的赞叹道:“果真是好景致啊。”
可谁知道,李若淮竟然好死不死的主动招惹陈秋河这个有仇必报的女人。
“王府是京城中除了紫禁城外景致最好的地方,必不是西北小门小户家可以比拟的,你没见过也实属正常。”李若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故意说道。
此言不过是为了报复陈秋河方才在睿王爷面前告他黑状罢了,可谁知道却龊中了陈秋河的某个敏感神经。
陈秋河莫名不爽,冷冷瞥了瞥旁边一脸倨傲的李若淮回怼:“就算我知州府上是小门小户,可也懂得尊重别人,不会说平头百姓家是小门小户。不知世子爷何时才能懂这个理儿?世子爷还是多读两本圣贤书才好。”
这对欢喜冤家,这些日子就没有一日不拌嘴的,可是好像都乐得自在似的。
“戚。”李若淮看着陈秋河冷哼一声:“那孟焦倒是熟读圣贤书,又如何?我可是今儿把你从大内侍卫的刀剑下捞出来的救命恩人,你就如此对我,真是不知礼数,不愧是低门出身。”
陈秋河实在气不过,又想到李若淮先前说要报仇,恰巧她余光有瞄到了旁边潺潺的小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个冲动,抬脚再次的把李若淮踹进了河里。
本来李若淮从小练武,武功是不错的,不至于被偷袭到这种程度。
实在是对陈秋河一个女子没有设防,所以才被弄成了落汤鸡。
“世子爷说得对,我就是破落户家不知礼数的姑娘,所以也请世子爷莫要见怪,今日这一脚,就当做是我请世子爷回忆一下第一次被我踹下河的滋味好了。世子爷若是想复仇,且在等上一百年吧。”陈秋河说完,便黑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见,她被李若淮给惹毛了。
现在正是秋天,乃是苔藓茂盛的时候,李若淮脚下打滑站不稳,虽然武功不错,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小河里沉沉浮浮的显得很是狼狈。
他叫了几次救命,可陈秋河都没有理他,等到他能自己从水中站起来的时候,只见陈秋河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不知何时,岸边已经站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蒙着面,并不能看清长什么样子,只是能大概看出来,应该是个比较年轻的男子。
“世子,不要紧吧?”那男子沉声问道。
李若淮苦笑一声翻身上岸,浑身的衣服都被打湿,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因而是初秋,身上的衣服只有薄薄一层,现在更是把精壮的身材显得一览无余,还好旁边的暗卫是个男人,若是个姑娘看到这番景象,怕是早就要红透了脸。
“世子爷,她如此不知好歹,不如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暗卫冷冷的说道。
李若淮却是随手解开自己早已被打湿的发带,让湿湿的头发倾泻而下,随意的理了几下:“若是没猜错,李景泰必定会派人来打探消息,如果看到她不在王府,该当如何?”
此刻,他竟然沉静的可怕,完全没了往日斗嘴的不正经样子,就连那一双眸子似乎都变得深不见底了。
那暗卫沉吟了片刻,恍然大悟:“原来世子是知道皇上生性多疑,这是为了保护她。”
“嗯。”李景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快回去看看吧,刚才她怕是真的生气了,此刻若是闹着要走,就派人拦下来,不能让她回伯府,不然会把伯府牵扯进来的。”
暗卫点点头:“伯府早已不参与朝政之事了,确实不应该卷进来,那属下先行一步。”
只是扎眼的一瞬间,暗卫便在李景泰眼前消失不见了,就连一点声音都没留下,只剩下浑身湿透的李景泰还有他那双在月下似乎有些闪烁的眼睛。
果然,陈秋河一路上都非常生气。李若淮那一番嘲讽的话确实是惹恼了她。
她前世是侯门贵女,虽然不至于把那番话对号入座到自己身上,但总觉李若淮太不尊重人了,还总想着报仇,好好一个大男人搞得小肚鸡肠的,讨厌得很。
回去之后,她也没理一直问东问西的两个侍女,随便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东西,背着包袱就想走。
果然,被门口的两个侍卫给拦下了。
“抱歉,陈姑娘,您不能走。我们得了世子命令,是不能让姑娘离开的”侍卫冷着脸说道。
陈秋河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似乎都在跳动。
怎么说,难道她现在是被李若淮囚禁在睿王府了,连想回伯府都做不到?
荒诞,实在是太荒诞了。
就在她想硬闯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李若淮的身影。
只见李若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先前那身深色的衣袍已经变成浅蓝色的了,头发也干了,只是没有扎起来,正柔顺的披在肩上,显得那张本就俊俏的脸蛋愈发阴柔。
陈秋河自然是要质问李若淮为什么不让自己走了。
“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放我回伯府,一想到在王府要与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我就浑身不舒服。”陈秋河面无表情的别看眼说道。
李若淮刚才被踹下了河,虽然没有生气,但故作生气的冷哼一声道:“那么你将本君踹下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我睿王府是软柿子?本君今儿就告诉你,你别想回伯府,本君今天就如你所愿。来人,把这个不讲理的人给本君关进柴房!”
随着李若淮的一声令下,几乎是一瞬间,周围就凭空出现了许多穿着黑衣蒙着面的暗卫,一步步的逼近陈秋河。
陈秋河现在也早已被两个侍卫擒住了,收拾好的包裹也已经在挣扎中掉在了地上,她拼命的挣扎,奈何她娇弱的小身板根本坳不过这两个大汉。
“李若淮你放肆,早知道你今日会这样,我根本就不会把你救活!”
陈秋河被气得脸有些发红,比平日那冷静严肃的样子似乎多了一些可爱。李若淮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只是做不爽的样子嘲讽:“呵,本君没想到你的记性还挺好,你若是记性好,可还记得在崇州踢本君下河之仇?现在就是报仇的时候!”
陈秋河被噎的不说话了,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哼,她没想到李若淮真的这么小肚鸡肠。
果然,那两个侍卫把她连拖带拽的拽到了暮春阁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柴房门口,然后打开了柴房的门,把她像扔一块破抹布一样扔了进去,随后飞速的从外面锁上了门。
下一刻,柴房里面便传来气急的敲门声:“李若淮你个王八蛋快放我出来!!”
李若淮不仅没走,竟然还让下人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了柴房的门口。
他现在比刚才悠闲了许多,好像陈秋河被关起来他就痛快了一样,甚至随手折了一片叶子叼在嘴里,一副惬意的样子:“你就喊吧,喊一晚上把嗓子喊破了,本君也不会放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