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多,碗倒是不少。容悦来来回回搬了两趟才算完事。
宋清寒在井边打好水倒进了两个木盆里,容悦撸起袖子准备酣畅淋漓大干一场,这可是穿书之后她第一次洗碗呢!
粘着米垢的碗碟泡在木盆中,清澈的水面上瞬间浮起一层油花,容悦突然真切地感觉到一些人间烟火气。
她微微愣怔了一下,想起现实世界中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踩着凳子去够洗碗池,水溅到地上,板凳重心不稳,晃荡了两下之后狠狠地摔了下来。
容悦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指腹,却摸不到自己手上那道深深的丑陋的伤疤了。她回过神来,拿起灶台边的抹布就要去洗碗。
刚拿到抹布,宋清寒就拽住了容悦的袖子,柔声道:“悦儿,我来吧。”
一想到让宋清寒这么一个遗世独立的谪仙公子在灶台边吭哧吭哧地洗碗,容悦就觉得画面太美不敢想。
容悦反应很快地将抹布背到身后,坚决不肯让出来,卖乖道,“还是别了别了,太子哥哥你去歇着吧,我可会洗碗了!”
宋清寒面色严峻,心想他家悦儿从下就十指不染阳春水的,怎么敢说出可会洗碗了这种话,悦儿最近老是胡说八道,肯定是跟着小六学坏了。
然后他温柔且强势地将容悦抵到了灶台上,两只胳膊把她圈住,身子慢慢往下伏,一直到脸对脸那样,右手往下探去,很轻易的就将抹布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容悦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啊啊啊这是要干啥啊,猝不及防地壁咚……
宋清寒很认真地看着容悦的眼睛,嘴角弯了弯,“悦儿。”
容悦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眼睛乱飘,啊啊啊这是要干啥啊?不会要表白吧?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我该怎么办啊?哪里有洞让我钻一钻啊?不答应哥哥会不会把我埋了啊?算了算了为了小命还是答应吧……
“……嗯。”容悦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艰难地开了口。
“以后再胡说八道,小心我送你一打禁言令。不过这次可别再拿我的禁言令再做狗窝了,猫窝也不行。”宋清寒想起之前那精雕细琢的禁足令竟然活生生被垒成了狗窝,就忍不住想笑。
“我愿意!”
宋清寒话音刚落,容悦就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喊出了这三个字。
宋清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愿意……不做狗窝?
喜鹊一号在容悦脑袋里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悦悦你怎么这么搞笑,自己给你自己加戏呢还。”
容悦现在可真是羞愤欲死,先把喜鹊一号扔小黑屋里撒撒气好了。
喜鹊一号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只鸟默默蹲角落里流泪。
宋清寒也没再调侃容悦,松开手将她放出来之后,仔仔细细地冲洗着盆里的碗碟。
容悦呆呆地看着这是她空空的两手,只想对天长叹一句美色误人啊!第一次洗碗的机会啊!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这么被宋清寒扼杀在了摇篮里。
窗外斜斜的阳光穿过树梢,又穿过窗桓,跳到宋清寒长长的睫毛上,又跳进那双深邃澄澈的眼眸里,黑色的瞳仁染了光,变成温柔的褐色。
害,果然长的好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赏心悦目。
望着容悦哀怨的眼神,宋清寒忍不住笑出了声,“悦儿,你过来,可以帮忙擦碗吗?”
容悦木讷地点点头,踮着脚从柜子上层里取出来一块干燥的布巾,接过宋清寒递来清洗好的碗,将上面残存的水珠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不一会儿,宋清寒便洗完了最后一个碗,递过去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轻轻滑过容悦纤细白嫩的手指。
容悦感觉到触碰,手指猛的一缩,碗瞬间滑落在半空,还好宋清寒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只碗。
容悦轻轻拍着胸口,惊呼道:“好险好险,幸好接住了碗,不然这五百文肯定随着我这一声响啥都没了。”
宋清寒将碗整整齐齐摞好,敲了敲容悦的额头,笑斥了她一句“小财迷。”,然后拉着容悦回到堂前。
殷和光说,他师兄还在这里,一定要找到他才行。
容悦本来不想在这地方久留的,永溪郡已经被伏碎虫攻占了,留下来危险性极高,上次宋清寒他得了虫疫差点没把她吓死,万万不能再来一次了,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住。
师兄长师兄短的,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留个药方在这边让郡守自己头疼就行了。
可转念一想,师兄毕竟是她娘亲的师兄,万一真的不幸折在这里了,她也不好跟娘亲交代啊。
害,人生啊,真是越不想开什么就越开什么。
于是容悦就委委屈屈地按耐住自己迫切想见母亲的心情,留了下来帮殷和光找他师兄。
宋裕如吃完饭就拉着贺安晴到院子里去了,说是散步消食,其实就是想跟安晴姐姐多相处一会儿,安晴姐姐满心满眼都是容蠢蠢,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实在是难于登天。
结果!他跟安晴姐姐还没呆几分钟呢!容蠢蠢就追出来了!
靓仔自闭。jpg。
抬眼望着星空,天那么黑,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点点星芒瑰丽,熠熠发光。
这几日天气晴朗,但是夜晚的天空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今天的星空似乎格外的善解人意,随着她们的好心情也变得璀璨美丽。
一对年轻的夫妻从他们身边走过,那女人似乎怀了身子,肚子微微凸起显然有些月份了。
容悦有些惊异地看着他们,要知道容悦他们来到永溪郡之后,基本都没见过几个敢在大街上乱走的活人。
男人搀扶着女人,它眉宇间却隐隐有化不开的惆怅,可当他看着女人的时候,眼睛里全是笑意,“夫人,前面有一处大草坪,最适合看星星了,我打听过了,在星空下许愿格外的灵验,比去庙里求菩萨都好使。”
女人惊奇,转而开心地大笑起来,“是吗,那可一定要去看看,给我们的孩子求个好运。”
月夜观星许愿,多么浪漫,若是能和亲近的人一起去,岂不美哉?
容悦立马拉着宋清寒的袖子摇来摇去,狗腿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宋清寒在容悦面前向来没有底线,如果有,遇到容悦他也会主动换一个,所以这种美事他求之不得。
四人像狼一样齐刷刷的盯着殷和光,殷和光浑身一激灵,双手抱胸,活像是个时刻怕被别人夺了贞操的女子,“干、干嘛啊……”
“去不去?”
殷和光松了一口气,卸下防卫的姿态,含糊不清道:“你们这群小年轻郎情妾意的,我去干什么,当柠檬吗?”
不去就不去嘛,怎么非得酸别人一下呢,好话不会说,吐槽别人倒是没人教了。容悦翻了殷和光一个大大白眼,然后左手清寒右手安晴地走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找找,终于来到了这片闻名郡外的大草坪。
宋裕如找了片空地,四个人分散着坐了下来。容悦本想拉着安晴姐姐去河边耍一耍,哪成想就被宋清寒拐到了那片高丘上。
临西湖广阔无边,水天相接,天空中的星星仿佛即将坠落湖面,微波粼粼,映衬着点点星光,容悦面朝星星最多的那个方向,紧闭双眼,双手合十,虔诚的许着愿望。
宋清寒定定地望着他的悦儿,那么小的一只,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美好,让人不忍破坏,让人想一直紧紧的把她圈在怀里。
“悦儿许了什么愿望,能否告诉哥哥?”宋清寒慈爱地揉着容悦的头,一双眼睛里全是笑意。
容悦笑嘻嘻回道:“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验了。哎,哥哥安晴姐姐他们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儿了,快快快,咱们赶紧去找他们一下,不然安晴姐姐看不见我,她心里肯定会着急的!”
容悦拉着宋清寒就要去找贺安晴,宋清寒的脸色瞬间黑了三度。
悦儿啊,平时怎么不见你这样往我视线里跑啊,果然他在悦儿心中地位还不如贺安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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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客栈,贺安晴见殷和光从她们的房间那边走来,皱了皱眉,心中浮现出一点不安和怀疑,“舅舅不是回去睡觉了,怎么还在瞎晃荡?”
“没水了,想找口水喝,找了一圈也没找见。”殷和光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的,还委屈地不行。
贺安晴也没放在心上,拉着容悦就回了房间。容悦洗完澡,光溜溜的跑到床上裹紧了被子,贺安晴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给容悦递了一套寝衣。
容悦穿上了寝衣,无意间瞥到了贺安晴浴袍敞开了一条缝,里面春光乍泄。容悦色心大起,直勾勾的盯着贺安晴的胸,没想到自家女神的身材居然那么好,前凸后翘,腰细腿长皮肤白,妥妥的人间白富美啊!
贺安晴被她盯得有些羞赧,心一横扑上床就调戏起容悦,“小妞儿,过来让大爷我好好看看你。”
贺安晴的手已经探进了容悦的寝衣里,酥酥痒痒的触感让容悦像个泥鳅一样到扭扭捏捏,两人抱作一团扭了起来,容悦笑得肚子都疼了。
贺安晴力气大,还没折腾两下,只听见轰的一声。
床塌了!
两个人瞬间陷落在了中间的塌陷处。
容悦愣了,这算是床震翻车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