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尘跟着翻译到达警察局之后,便被法国经管带到了探监的地方,而坐在玻璃门另一头的那个黑人看上去跟司墨尘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他还以为是一个壮硕的,满脸油光的人将他的父亲打倒,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个精瘦,看上去说是皮包骨也不过分的中年男人。
“我真的很抱歉,这都是我的错。”那头的黑人一直用着蹩脚的法语在说着道歉,司墨尘听着,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收到那份钱。”司墨尘不想听过多的抱歉,哪怕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十分可怜,似乎把人打进重症监护室跟他一点都联系不起来。
助理用法语问完之后,那个黑人摇了摇头,随后又用手指比了一个一,情绪激动的开始说一些话。
“他说什么?”司墨尘看着他激动,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他说他收了钱,不过跟说好的不一样,只有一成。”翻译在一旁也是很勉强,毕竟这个黑人所用的法语也只是零星片段。
司墨尘在一旁虽然不怎么听得懂法语,但也知道这个黑人说的不好,“你要不试试,用英文跟他沟通?”司墨尘提议道。
助理点了点头,没想到刚一开口,黑人发现他们都会英语之后,便开始很着急的形容着自己拿钱的过程。
司墨尘好歹也是在国际学校读过书的人,这点程度的英文他还用不着翻译,所以很快就清楚黑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黑人表示的是,他们本来是领到合同上的那么多工资,然后每次领完工资的第二天,就有带班的组长上他们家要了九成的工作,说是暂时留给司家庄园进行投资,等到他们要回去的时候,会一同退还的。
如今,他们的居住证也要到期,家里的小孩子也逐渐长大,一部分人确实是事后要回家了,所以这才决定到庄园来要钱,却没想到司家主人查完账簿之后居然说所有的钱都分发了,他们本来都要兴高采烈的回国了,一听到他们赖账,便激动的上头,动了手。
司墨尘不能确定,但随后又转头看向翻译,他不知道自家爷爷身边的翻译有没有兼任助理一职,但相对于从来都不过问爷爷庄园的自己来说,似乎旁边这个翻译,确实要比自己更懂爷爷庄园的运营规则。
“司老板肯定不会有把钱发回去又要回来的道理,支付给非佣的金钱都不到庄园年利润的百分之一,就算拿回来也带不动庄园每年的运营,这肯定是有人在中间代收了。”翻译被司墨尘看了一眼之后,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爷爷完全没理由这样做,哪怕庄园出现了天大的问题,以爷爷的性格,肯定是自己扛,扛不住了才会找我爸跟我,怎么可能克扣供人的工资呢,这个事情一会儿你让爷爷再去查一下,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司墨尘说完,随后又看向这个黑人。
“你说你把钱又上交了,这再怎么样看上去也是不合情理了,一成的工资解决你的日常生活说不定都困难,你为什么会愿意上交?”司墨尘用一口娴熟的英文毫无障碍的问着。
“这是因为带班的说,如果我们不把钱上交,这个庄园很有可能就运营不下去,到时候倒闭之后,我们也就很难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而且还有,如果我们不上交工资,等到下个月辞退工人的时候,我们肯定是首批。”黑人在里面很委屈的说着。
软硬兼施,司墨尘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在这期间,还会运用心理学,一会儿打情感牌一会儿又带点威胁逼迫,骗取工人工资,这个人还真是可恶,“那你们那个带班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住在我们家庄园里的?”
“他叫塞纳,并不住在庄园内,住在哪里我不太清楚,不过上个月他收完我们的工资之后,我好像就没再见过他了。”黑人回忆了一下,满脸便又是愧疚,“对不起,这也是我冲动的原因,当时我才有感觉,塞纳说不定是知道我们要回去了才提前逃跑,但是我的心里还抱有一丝丝的侥幸,觉得司家庄园会给我们结工资,最后发现老板不给结算的时候,我们才会着急的。”
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了,司墨尘便也不打算在这里逗留,他看了一眼精瘦的黑人,转身朝着警局外走去,“他打人是不对,再关他两天就让人把他保释出来,毕竟他也是回家心切,到时候你跟爷爷说,再给他们几个要回家的重新结算一份工资。”
司墨尘交代着,看到翻译在一旁点头之后,便有直接带着她去了警察局的前厅。
“您好,我想查当地一个叫做塞纳的人。”司墨尘直接用中文对着警察说着,助理在一旁翻译的还算及时。
“塞纳?你查他干什么,查了也没用,他可是我们警局都头痛的人。”法国警察耸了耸肩,表示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当司墨尘听完翻译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差了,他也知道,法国这边,除了浪漫就是抢劫,警察的不作为早就是在世界出了名的,所以再看到警察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也无话可说。
“司总,您是怎么想的?”翻译在一旁看着司墨尘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心里也越发没底,“这边的警察说是无可奈何的时候,表示的是,只要不出现人命,他们就不会管了,但是如果您愿意自己抓到他送过来,那警局这边也会对您表示感谢。”
“那这警局还是挺不作为的。”司墨尘冷笑道,转身直接离开了警察局。
“司总,这个人,您还想查下去吗?”助理心里清楚,就算再把这几个人工资发一遍,这些金额对于司家来说也不痛不痒,但是这口气,似乎是很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