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娇心中一暖,像是这样的问话明娇已经看得太多,经历的太多了,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心中有多伤心,而是怎么说话能让她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带来更多的好处,这些东西能够给她带来的伤痛相对于家亡仇恨、自己身边人的被夺走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就连明娇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但是蒋氏却是第一个想到了明娇在复述这些可怕的场景的时候,要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重复那人可怕的画面,要重新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无助且绝望的心情。
那该是多么痛苦呀!
“祖母……”明娇的眼中泪花闪动,“明娇无事,刚刚时间稍微有些急迫,还没问我那个丫鬟怎么样呢?”
蒋氏有些犹豫,看上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娇看着蒋氏这个样子,心中一咯噔,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看着蒋氏摇了摇头,却不说任何的话,连忙看向红缨。
“红缨,你说问柳怎么样了?”明娇看着红缨的眼神之中有着那么一丝焦急,好看的远山眉皱的紧紧的。
红缨哭着跪了下来,头一直磕在了地上:“小姐你快救救问柳吧!她快不行了呀!”
“红缨!你家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能行医?你怎么不为你家小姐想想呢?”一旁看戏、玩自己指甲的王氏却是忽然开了口。
今日王氏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只是外面套了一个藕紫色的半臂作为点缀,头上不过是用了一个水头极足的白玉簪子挽了一个堕马髻,旁边不过有一绺头发掉了下来,但是那一种慵懒的气质尤其显得风韵犹存。
王氏今日的穿着也是为了显得她今日来看原配的孩子而无心打扮,这样外人看起来也能说的过去,都道是继母难做,虽然里子已经不行了,但是在外面仍然需要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来装饰装饰门面,要不然王氏的名声一坏,那哪里还有好的郎君和小娘子愿意和他们家结亲?
“不是……”红缨哭的不能自己,“问柳真的快不行了呀,每一个大夫看了看问柳都是摇了摇头就走了,问柳现在好痛苦,她疼的……”
王氏大喝一声打断了红缨说的话:“主母说的话哪里有你这样的顶撞的?来呀,掌嘴!”
明娇一听,这王氏居然还要打她的丫鬟,拼了力气,勉强掉下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红缨:“母亲,祖母和女儿都在这里,母亲打我的婢女不太合适吧?”
王氏对蒋氏行了一礼:“这丫头居然顶撞我,本来我也是想着明娇现在的身体如此虚弱,让明娇好好休息就好,哪里想得那么多?还请婆母见谅。”
这话说的极为勉强,王氏说的时候都看都不看明娇,说着为了明娇着想,可是丝毫都不关心。
兰娇和墨娇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衣袖,怎么好好的成了这个样子?母亲怎么还要打大姐的婢女了?这般可怕的母亲可是以前从未见过。
王氏看着自己的女儿们都在这里,也不便说那些更多让人寒心的话。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这明娇:“只是我实在是心疼我这女儿,那问柳不过也就是一个奴婢罢了,哪里需要让明娇亲自去看顾?”
明娇身后的红缨双眼垂泪:“小姐,你要不去问柳就活不下去了呀!”虽然一开始红缨将问柳作为竞争对手来看,但是时间一长相处下来就能发现,其实问柳心细、胆大,而且和她一样是全心全意的爱护和服侍小姐的,时间一长,倒也真的处出来一些感情。现在问柳出了事情,几乎每一个大夫都将问柳判了死刑,那红缨又怎么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母亲,虽然问柳不过是一介奴婢,但是问柳却因为我而变成了这般模样,别人无情,但是我不能无义!”明眼人都知道这“无义”指的究竟是谁,而数道目光因为明娇的这句话而齐刷刷的看向了王氏,包括蒋氏凌厉的目光和墨娇、兰娇的疑惑不解与震惊的目光。
这些目光让王氏犹如锋芒在背,内心十分煎熬,本来想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拖到明娇不能为这个问柳治病,这样好歹能让明娇失去一个左膀右臂,可是如今的情形对她不利,本来收买那些大夫都十分的不容易,哪里能想到明娇醒的这般的迅速!
本想着能拖延点时间,但是自己的女儿还有蒋氏都在这里,哪里有那个机会能让她拖延的了时间,而且还让自己的女儿们知道了这些腌臜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王氏勉强挂起一丝丝笑容,但是谁都能看出来王氏其实并不开心。
“多谢母亲了。”明娇淡淡地说道,让外人都感觉不到明娇的情绪波动,实际上,明娇现在已经是处于快要爆发的边缘了,越是生气,表面上看起来就越是冷静。
王氏虽然对明娇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并不满意,但是蒋氏还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盯着,似乎是想要找出来王氏的错处,王氏只能是忍了忍,转过头去不再说什么。
明娇虽然看起来伤势非常严重,但是实际上,经过一番修整以后也已经好了不少,最起码能下地走路,而且短时间内只要是不做什么激烈的运动,那么明娇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尽管如此,明娇还是被红缨小心翼翼的扶了过去,而安归则帮着明娇拿着日常所用的医药箱。
到了问柳呆着的房间,却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明娇有些疑惑,看着红缨,却发现红缨也是一副茫然且震惊的样子,看来红缨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明明已经锁好了呀……”红缨不自觉的喃喃着,明娇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连忙给安归使眼色,那安归看懂了明娇的意思,直接向那个门踹了一脚,却发现屋中有一个男子,正偷偷摸摸地准备脱了问柳的衣服!
明娇怒极:“安归,给我打!”安归得了令,把那药箱子一扔,直接就开始对那个男子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诶呦!诶呦!”那男子被打的死去活来,身上很快的就见了血,不过一会儿工夫,那男子的身上就已经被打出了血,躺在地上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几乎去了半条命!
那明娇冷眼看着这男子心中仍然是不解气,想了想,拿出一根最粗的金针,对着男子的气海穴扎了下去。
这穴位主要是能够衰退男子在床笫之间的功能,对于女子仍然有反应,但是一到真的要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却没有什么真实的能力。
这样一来,这男子永远都不能祸害别的小娘子了。
明娇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残忍,因为这男子居然敢在问柳昏迷的时候做这样的不轨之事,若不是明娇他们来的及时,问柳的清白早就没有了!就算是明娇将问柳救了下来,那又能怎么样呢?问柳势必还要因为这件事情而丧失了生存的斗志。
“安归,将那个男子绑起来!带去偏厅,一会我要亲自审问他!”明娇吩咐着安归,自己则是连忙走到了问柳前面,发现问柳只是被解开了一个衣领,而其他的都是完好无损。
明娇松了一口气,开始为问柳把脉,看着问柳昏迷不醒的样子,又掀开了问柳身上受伤的伤处,上面已经是淤青一片了,看上去十分凄惨。
而明娇为问柳把脉却是眉头越皱越紧,一直在细细的把脉,反复确认脉象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