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在上座开口说道:“真是难得见你们夫妻二人都来到我这里,不知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大夫人笑语晏晏,刚刚对待沈阮面目狰狞的人好像并非是大夫人一般,而是另外的人。在明娇和君如晦的面前,大夫人永远都是仪态万千,端庄明丽。
“不知母亲是否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这沈阮相关。”君如晦到是不想和大夫人绕弯子,单刀直入,他虽然都懂得那些后院的弯弯绕绕,但是现在是最不耐烦做安歇事情,反正理都在君如晦他们这里,若是大夫人真的想做什么,大不了把她送回宫中。
按照君如晦对大夫人的了解,知道这大夫人是最不耐烦回到宫中,像是一只金丝雀一般被困在那里面,大夫人经历的事情君如晦也知道不少,知道宫中的生活绝对不是大夫人想要的,若是再回去宫中,里面又没有大夫人的人,也毫无根基,里面的皇后和太后难保不会排挤她,哪里有这王府之中过的舒服?
大夫人咬了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来质问我吗?”
“哪里敢?只是我不知道此前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有大夫人参与着,若是大夫人参与到其中去,又庇护不该庇护的人,别怪我不念此前的养护之情,将大夫人送回宫中荣养去了。”君如晦话语很轻,但是分量却极重,明明只是说着否定的话,但是却是让大夫人听出来一些威胁的意味在其中。
“你居然感威胁我!”大夫人拍案而起,旁边的桌案拍着有些嗡嗡作响,大夫人这次真的是怒到了极点,也能从拍桌子的动作看出来大夫人是多么的生气,但是君如晦没有被大夫人这样声色俱厉的样子所吓倒,若是被吓倒,他这些年也就白活了,更不要说自己这些年杀过的那么多人。
“不敢,不过大夫人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和这一旁沈阮做的事情应该心知肚明吧!难道大夫人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在梦中看到那些人来找您寻仇吗?”大夫人心中一咯噔,本来因为愤怒拍桌子而站起来的身体又重重的摔回了座位上面,不过因为座椅上有靠背,所以大夫人没有摔倒地上去。
大夫人怎么可能没有梦到那些人,日日夜夜,那些被她暗中处理的那些人,都血流满面的要掐着她的脖子找她索命!每日每日都会被噩梦惊醒,这几天是愈发的严重,甚至她都发现自己的掉发速度都要比之前多多了,让她头痛不已。
但是这些都是自己选的路,没有办法,已经没有了回头箭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不知道是不是掩饰自己的心绪,大夫人拿着自己的帕子在自己的嘴角上面点了点,眼睛向别处看去,尽管面上装的很镇定的样子,但若是仔细看着,能够发现大夫人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这就说明大夫人其实还是很害怕的。
“难道大夫人想要将两家人的脸全都撕破了,非要将这样的事情传到街知巷闻才肯承认吗?”君如晦笑了笑:“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听说大夫人的娘家还有几个待嫁的姑娘和几个要谈亲事的郎君吧!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这些人考虑呀!大夫人可是从沈家出来的人,若是沈家到了,想必大夫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吧!”
大夫人一惊,本来刚刚她还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现在君如晦这般说,是拿准了大夫人的心中的弱点,她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沈阮一个人来祸害整个沈家的!
“陇延,你就看在我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养育你的份儿上,你就放过沈阮吧!我在此求求你了!”说着大夫人竟然就要跪了下来!君如晦看着冷笑,强硬的手段看着没有效果,就立马就走温情路线?只可惜他并不吃这一套!
“大夫人,你我不过各取所需,你是养了我,可是你就没有拿我争过宠,保过平安吗?我也尽了我的孝道,将您从那近乎算是吃人的宫中接出来,让您在这个地方养老,想要什么我不给您弄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但是您到了此处做了什么您不清楚吗?不需要我一个一个将那些东西和您说吧?”君如晦冷笑,这些招式对他没有什么用处,对大夫人的那点子孺慕之情早就在以前那大夫人看向他时厌恶的眼神之中都已经没有了,大夫人自己是没有特别喜欢孩子的,君如晦刚刚被抱到大夫人的宫殿之中被养着的时候,他年龄不大,有时候遇到委屈就会哭闹,因为君如晦不是自己孩子,所以大夫人却也是不耐烦哄得,都是让奶母那些人进行哄抱。
但是君如晦的吃穿用度一概不缺,同时也给了君如晦庇护,这也是君如晦为什么将大夫人接出来的原因,为了还当年的庇护恩情。
大夫人咬了咬下唇,君如晦所说的话却是不错,她虽然养了君如晦,却是没有怎么多加管教,只是给了他能够吃饱穿暖,不用遭受人欺负的地方而已,就连他的读书也不是她亲自找的皇帝,而是当年的皇后提出来要给皇帝找个伴读,这才让已经年纪稍显有些大的君如晦去读的。
君如晦和大夫人所说的话都入了一旁明娇和沈阮的耳朵之中,明娇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或者其他的疑问,面上就没有多显露出惊讶的神色。
而那沈阮却是听出了不对劲儿,他感觉大夫人一直都是被君如晦质问着,大夫人完完全全都是在下风呀!这是不是代表着今天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善了了?沈阮有些害怕,想要偷偷溜出去,但是就在快要溜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君如晦察觉,拿起来旁边放茶料的汤匙往那沈阮的腿上一扔!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震彻了大夫人的整个院子之中,让外面的下人都是一惊,但是一些丫鬟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些丫鬟皆是被那个沈阮占过便宜或者是抢占过身子的丫鬟,因为大夫人的权势,所以皆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沈阮这般大喊一声肯定是遭受到了什么罪,这怎么能让那些丫鬟不开心呢?
“我的腿!我的腿!”沈阮抱着自己的大腿,看起来十分的痛苦,那汤匙直直的扎进来沈阮的小腿之中,那血顺着汤匙直接就滴落了下来,而大夫人也是凄婉的叫了一声:“阮儿!快去叫大夫!”
“慢着,先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再叫也不迟,这又死不了人!”君如晦拦住了大夫人想要叫大夫的想法,也拦住了想要出去的曾妈妈。
大夫人扭头愤恨的看着君如晦:“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快说!”大夫人现在只想着赶紧将这样的事情解决,她倒是没有想到今日所有的事情竟然都被君如晦牵着鼻子走,现在只能是赶紧满足君如晦的要求,赶紧将君如晦和明娇这两座大神送走。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旁的沈阮还在嚎叫,君如晦却是一眼都不看他,这都是乱看他夫人的下场!
“简单,将沈阮交给我们,让我们处置就好。”君如晦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喝了一杯茶:“本来这些事情不过后宅内苑的事情,我是不想着要管的,但是此事牵连甚广,我哪里能想到大夫人竟然也参与到了其中!所以现在做这些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君如晦坐在原位,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夫人难看的脸色,那温柔大方的表情已经再也无法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