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到苑中那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叶真才睡醒,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了看窗外,那候着的丫鬟连忙回答道:“叶姑娘,是陆府二小姐来了。”
“陆瑶?”叶真不无惊讶,这天色才亮她怎么就来了,莫不是有什么要事,思此她从床上坐起来,那丫鬟连忙为她将床上轻纱帐勾起来,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叶真往那窗户瞧了一眼,果然看到陆瑶坐在苑中桌旁晃悠着双腿,她漱口净脸厚对那丫鬟道:“唤陆二小姐进来吧。”
陆瑶迈着欢乐的步子踏进屋中,道:“叶姐姐,你起床了。”
那丫鬟正在为叶真梳墨发,见到陆瑶时微微俯身行礼,她十分爽快的摆摆手在一旁坐下,叶真正轻轻拨着那些发簪,道:“你今日如此早便来了,可是有要事?”
“今日一大早便被母亲叫起来用膳,姐姐与令狐公子出府去了,我一人无聊的很便来寻你了。”陆瑶单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道。
“萧将军这时候应当还在府中。”叶真言简意赅,乐瑶拿过她手中的那些发簪把玩着,有些羞涩道:“叶姐姐说什么呢,萧将军……”
“莫不是这一大早他也出府去了?”叶真挑眉,果不其然看到陆瑶点点头,她叹息着:“我方才还思虑着你因何来了府中不去寻萧楚,原是已经去了未寻到人,才来我这苑中。”
陆瑶连忙挽着叶真的手臂,解释道:“才不是呢,我早便是想着今日来寻你,而且我方才悄悄问了下,元公子也出府了,所以今日……”她冲着叶真娇俏一笑道:“所以今日府中只有你我了。”
“所以你打算如何与我消遣?”叶真瞧着丫鬟为自己挽好发髻了,从陆瑶手中取了支简单的发簪递给丫鬟,陆瑶连忙换了支华丽些的步摇道:“这支,叶姐姐你素来打扮的素净,今日试试这发簪。”
她说着又从一旁寻出耳环等一些饰品,一一递到叶真面前:“叶姐姐,你分明有这么多首饰,竟也不佩戴,在江南城中顶素净的女子是我姐姐,第二便是你了。”
叶真看着那丫鬟眼神询问自己,她点头默许了,任由着丫鬟将陆瑶挑选好的发簪为自己簪上,一边笑道:“你如此一说,我便越发想见你姐姐了。”
陆瑶从一旁衣架上开始挑选衣裳,回答道:“今日便可去,姐姐与令狐公子在城外湖边赏莲。”
“还是择日,既然都在这江南城中,来日方长。”叶真笑道,若是今日去岂不是打扰了陆雪与令狐蓝,此刻二人说不定正浓情蜜意赏着莲呢,她们怎么能去打搅。
陆瑶拿着一袭红色长裙跑到叶真面前,惊喜道:“叶真姐,这衣裳好看的很,你今日就弃了白衣,换上这红裙。”
“这颜色亮丽的很,我不大衬的起。”叶真摆摆手,陆瑶却不肯挽着她的手撒娇:“叶姐姐,你就穿嘛,就穿这一日,也只有我能看到。”
叶真对于她这胡搅蛮缠般的撒娇很是无奈,一旁的丫鬟也在怂恿着:“叶姑娘,你从来都是穿白衣,如今不妨试试这红衣,我瞧着也是及其好看。”
两人及其劝说叶真,她到最后也无法推脱只得换上那一袭红裙,她素来穿惯了白衣,再着红衫确实有些不习惯,然而却使陆瑶与那丫鬟惊的捂住嘴。
她红锦衣裳及其亮眼,勾勒出绰约身姿不堪一握的腰身,再配上一件白色轻纱添几分仙气,白皙的皮肤更是要让人晃了眼,她墨发半挽着一支海棠步摇大气高贵,流苏耳坠子添几分灵气,一双杏目波光婉转有着她不知自的流光溢彩,勾唇缓缓一笑让觉得如瞥见天宫上仙,半生冷清半生媚。
“叶姐姐,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有那金屋藏娇一说,若有你这样的美人,我必然也藏起来不让旁人瞧着。”陆瑶目光打量着叶真,眼中满是惊艳。
叶真一贯都是一袭白色配上冷清模样,犹如那池中盛开的白莲孤洁冰清,如今这大红长裙缀着精致刺绣着于她,却更像那傲雪的寒梅,冷艳高贵,让人不惧严寒也想要靠近,一窥那芳艳。
她伸手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轻笑道:“这锦衣华服于我没什么用处,还不如白衣穿着轻爽。”
陆瑶拉着叶真走到苑中,道:“叶姐姐,这你便错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若是元公子瞧见你这模样,定然惊叹。”
叶真挑眉,淡道:“着这红衣是因为坳不过你,可不是为什么要愉悦谁?”若说真要悦谁,也该是悦自己,而非他人。
陆瑶双手撑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真,感叹道:“叶姐姐,你可真美,若我容貌可及你十之八九就好了。”
“你这容貌亦是生的好,灵动可人。”叶真道,看着陆瑶有些叹气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她又道:“而且,萧楚可不是注重容貌之人。”
叶真的话使得陆瑶有些害羞,提起萧楚她眼中抑制不住的露出欢喜来,低声道:“萧将军是个尤其不一样的人。”她想起他那一身黑袍沉稳大气模样,颇有大将风范。
陆瑶此刻变得小女儿姿态,娇俏羞涩,叶真瞧着她这般神情只觉得比任何容貌都要悦目,原来提起欢喜之人,该是如此模样。
“你与萧将军相识多久了?”叶真有些好奇问道,陆瑶不假思索道:“快一个月了,若是从初见那一日算起,这已经是第26日。”
叶真没想到她竟记得如此清楚,不由得感叹道:“你这小丫头,对他还真是上心。”
“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男子,比这江南城中任何一个都出众。”陆瑶笑说道,说起自己的心上人,有着几分骄傲。
叶真看着眼前灵动可爱的女子,唇边忽而露出几分轻松笑容,若是萧楚能与她在一起,想必也会十分美满,他性子较冷便需要个机灵活泼的女子,而且陆瑶确实是个好姑娘,又对他用情至深,与他很是相配,只是他的心意如何,却是不知晓了。
“叶姐姐,我此刻忽然……很想见萧将军,你陪我去寻他好不好?”陆瑶眼巴巴的看着叶真,一双大眼睛里满含期待。
“你若是想去,自己去便是了。”叶真饮了一口茶,装作不知她的想法,陆瑶撇了撇嘴道:“我一个人不敢嘛……”
叶真无奈的摇头失笑,说到底自己只是去帮她壮胆的。
两人出府而去,因着从将军府到府衙颇有些距离,陆瑶又迫不及待要去,所以两人乘着轿子而去,陆瑶笑眯眯的看着叶真道:“叶姐姐,你说元公子瞧见你这装扮,会是如何反应?一定会很惊艳的。”
“他见多了佳人,比我更美者数不胜数,他能作如何反应。”叶真缓缓闭上眼睛,遮掩住眼中情绪,想他那后宫三千佳丽,个个容貌出众,他惯见美人,如今自己不过着了一袭红衣,有何好惊艳?
“我才不信。”陆瑶道,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些喧闹的声音,她掀开帘子看去,快要到府衙了,又瞧着前方围着一群人,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前方发生何事了?”陆瑶问跟在轿边的丫鬟道,那丫鬟连忙去打探了番回来禀告:“二小姐,瞧着前面萧将军与元公子在呢,好像是琴阁的琉玉姑娘出了事,正央求着公子带她回府呢。”
那丫鬟的话让陆瑶很是不悦,她道:“那琉玉出了事寻元公子做什么,叶姐姐,我先去瞧瞧。”陆瑶掀开轿帘下了马车,大步朝着那人群而去,叶真安坐在轿内,脸色看不出神情。
“元公子,请你收留琉玉吧,便是做个侍奉丫鬟也可以,琉玉对公子一见倾心,又几次在江南城相遇,这样的缘分可是旁人没有的。”琉玉动情说着,眼中泛着盈盈泪意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元恪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本是要折身离开,却瞥到从人群中钻出来询问的将军府的婢女,以及……不远处的轿子。
他原本抬步要走的脚便停住了,萧楚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却不敢对他的决定有质疑,只得与元恪站在人群中接受众人的注视。
“萧将军。”陆瑶径直走到萧楚身边,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的目光看向站在二人眼前梨花带雨的琉玉,惊讶道:“这不是琴阁的琉玉姑娘么?往日都是难见一面,怎么今日如此不林颜面在此哭诉?”
她的话中带着几分嘲讽,琉玉听得脸色一白,却又继续落泪道:“琉玉与琴阁老板闹了嫌隙,如今无处可去,在这江南城中只识得元公子,还请元公子……收留琉玉,若是叶姑娘在,定然会应承的。”
元恪目光不动声色瞧了眼那轿子,轿中人竟还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