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设计陷害素素出丑,竟然还能振振有词地在这里质问!”喻皑怒不可歇,声音像是惊雷一样在程皎皎的耳边炸裂。
“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儿家似你这般卑劣不择手段!”不堪的话语从喻皑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是扎入程皎皎心中柔软的地方,刀刀见血。呵,她卑鄙阴险?孔素素多次陷害逼仄,他为何总是看不到?今日若不是孔素素在度出手迫害他,他又怎会惹是生非!
不过是以偏见待人,厚此薄彼罢了!芷儿已然瞧瞧跑出去去寻人,这里只剩下程皎皎和喻皑在这边对峙,仿佛空气都凝重了。
喻皑居高临下地看着,程皎皎的眼中似乎有红色的血丝,泪光闪过,漫漫都是哀怨。就好像……好像他做错了一样。他烦躁地松手,不再去看:“你今后最好是安分一些。”扔下这冷冷的警告,便自顾自地离开了。等芷儿寻了程毅和程辰枫过来,只看到程皎皎一个人安静地呆在大殿里。“这混账!”程辰枫拍了拍程皎皎的肩膀,一边愤愤地骂着喻皑。“今日你就先回府吧,避免再招惹是非。”程毅有些担心,他很少见到程皎皎情绪是这样的低落。
程皎皎也没有拒绝,和芷儿坐上轿子早早离开了皇宫。宫中朝臣百官还有妃子十分热闹,飞炽国三皇子和皇上被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人们作了一首又一首的诗赋。一直熙熙攘攘,热闹到很晚。
在幽静庄严的深宫之中,这种情况是很少出现的。似乎这也在预示着时局的动荡,斗转星移,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一夜欢畅,众人已经是喝的醉醺醺的了。
飞炽国三皇子的眼里也浮现出了迷离,皇上讪笑着,让不胜酒力的他先去休息。身边佩戴着弯刀的侍卫搀扶着他,摇摇晃晃地回到为他安排的寝殿里。今夜露水湿重,梅花正含苞待放,宛如细雪落在枝头。
和月色交融缠绕在一起,煞是好看。“北岳国还真是个好地方啊。”他推开搀扶着他的我侍卫,伪装出来的醉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稳稳当当地站在幽静的小石路边,抚摸着枝头的花朵。沉稳宁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要与
夜色融为一体。
“叫他们去办的事,已经办好了吗?”他打开他的铜扇,随手摆弄着,漫不经心地问身边的侍卫。
“三皇子……您要的东西不出三日便能拿到。”旁边的侍卫惊骇,似乎十分惧怕面前的男人,连忙行礼回复。
“那便好。”他轻笑,魍魉一般在夜色中飘荡。“陛下,我看这飞炽国的皇子也是无能之辈。”丞相没有回去,在书房里和皇上议事。旁人并不知晓,他是出宫的半路中再度折返会来的。
来宫中与皇上秘密议事,是十分小心谨慎的。“今日他挑衅,绝非他轻浮,那是代表了飞炽国!”皇上喝了酒,想要凝神,可还是意识迷离涣散地紧,飘飘然就要酣睡的感觉。
他捏着他的鼻根,两脸潮红,靠在龙椅上一下一下地敲打书桌。“是素素丢了颜面。”丞相连忙说着。“罢了罢了,这些事无关紧要。”
听到皇上这么说,丞相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总之,这事万不可掉以轻心……朕总觉得朝堂之外,你我看不到的地方暗流涌动。”烛火被风吹的跳动,皇上半边脸埋没在阴影中,凝重地说着。他一辈子为江山操劳,头一次感受到这种疲惫和无力。当下各党派纷争,其下关系复杂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能纠正过来的。而他……已经老了啊。
长夜漫漫,有人叹息。程皎皎回府之后,觉得上下眼皮就和打架一样,早早就睡了。虽然昨日宴会上被喻皑要挟,气的半死,一晚上睡得也算是舒坦。
今日宫里又是邀请世家大族的小姐与公主们一同赏花。明面上是这回事,实际是让和亲的三皇子挑选他喜欢的公主,她们这些臣子的女儿也就是凑个热闹。皇帝只关心皇子如何,根本不在乎公主。皇后又只管护着他的女儿,这事就让其他的公主去。
不过……看来这几日要勤出入宫中了。程皎皎托腮看着镜子,这些天,他有些憔悴,芷儿一丝不苟在后面给他梳头发。“今日喻六皇子不在,那孔素素也没脸再去了!”她笑着打趣。虽然昨天喻六皇子来找小姐,还十分吓人。
不过总得回头来看,程皎皎不仅杀了孔素素的威风,他也没有什么切实的损失。“是啊,今日总算是能放宽心了。”程皎皎用胭脂给他点唇,收拾妥当便上了去宫中的马车。
但去了宫中的后花园,程皎皎着实有些后悔他临行前用心装扮了。这些公主都穿的极其朴素,甚至有几个人都没施粉黛胭脂在脸上。这得是有多怕嫁出去啊。她嘀咕着,不过还是不着声色地走近。
此时的小姐们大都到齐,和公主站在一起,倒像是这些臣女夺了风头。
她看到喻婉琳安安静静地坐在公主中间,脸上没有多少血色,还在轻微地咳嗽。她冷着脸,不看任何人。
似乎他和这些公主小姐格格不入。“这是哪位公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程皎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正好落在那人怀里。该死!
这人的手落在她的腰上,四处飞走,很不安分,脸上斜暧,语气轻佻:“公主的身段可真是曼妙。”
“你这混账!”闻言,程皎皎真想吐,总算是听出来了,随即,转过头,厉眼瞪着身后的飞炽国三皇子。
旁边还有别人,她咒骂的声音并不算大。只是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开,两人推脱中间,看起来倒是像郎情妾意十分暧昧。
他昨天已经在大殿上一舞,还出糗了,他没道理不认识他。
这分明就是戏耍!难道觉得他什么都不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