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若小脚跑的轻快。
前面那个人穿着普通的衣裳，是自己面生的男子。虽然样貌普通，腰间却挂着一块上好的玉佩，上面还雕篆着几个小字看不太清楚。
但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程皎皎最后是在一家书香气浓厚的茶楼前面停下的，这里的人一看就文邹邹的，衣着也矜贵，不是普通人家来的地方。
可是，小姐可不是附庸风雅的人。
给她们引路的那个人，窜进茶楼，对着她们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后，就消失在幕帘后面不见了。
真是来去如风。
“客官，您看是要点什么？”小二笑嘻嘻地走过来，热情地询问着。“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还有一碟杏花酥。”
程皎皎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嘞。”
小二从阿若的手里面接过银子来，笑嘻嘻地跑开了。点的茶水糕点，转眼的功夫就端上来了。
“小姐，你这是在找谁呀？”
“我掐指一算，今日适合积德行善。”
程皎皎随口打趣，便不再说话，双眸秘密扫视着客栈的一切。一方戏台摆在正中央，前置二十余方桌案，供人休憩。
阿若先前跟着原主，是不来这些地方的，也就不了解。现下只在心中隐隐约约感觉，这不是往来白丁闲聊嘻戏的场所。
马上好戏开场，茶楼里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来人皆衣冠楚楚，贵气或肃然，不似寻常门第。
此刻，一身紫袍的上官云辉映入了眼帘。
青色丝带将他乌黑的头发馆起来，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嘴角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更添了几分英俊潇洒的气质。
“喻公子可算是得了时间了。”
李侍郎奉承着笑意，跟在他的身后进来。
曾多次想要巴结毓王，都被人家不冷不淡的对待。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毓王竟然如此痛快地答应来茶楼看戏。
“是毓王！”阿若看到上官云辉，差点叫出声来，还好程皎皎及时捂住了她的嘴，这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态。
她会想起之前种种……该不会是小姐和毓王之间擦出什么火花了吧？
上官云辉似有若无地朝她们这边瞟了一眼，阿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这次绝不是小姐单相思，毓王也对小姐有意思！程皎皎松开手，让阿若别大惊小怪的，随即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王孙贵胄自带着矜贵，即便是穿着寻常的衣服，也烨然若神人。
今日她与上官云辉约定好，让一男子假装患有痨病发作，她则是碰巧遇见了这事，将这人救了回来。
这茶楼虽然看着普通，至多算是有钱人消遣的地方。实则是朝中大臣，闲散时间来议事的场所。
而且，上官云辉特地挑了个好时间。
太后虽然不涉朝政，可是陛下却极其孝顺。这些大臣都想着巴结太后，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可惜了太后稀奇玩意见得太多，早就厌倦了。
只是这青烟公主，额娘早逝，太后多加照拂，甚是喜欢。朝中为了治好青烟公主痨病而寻医问药多年的官员，大有人在。
可惜的是没有哪个老中医能拍着胸脯说能把这病根除了。太后也不多看他们一眼，只惦记着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台上戏子身段窈窕，声音高挑，唱起了《西厢记》。
戏子水袖翻飞，举步如和风扶柳，一唱三叹，黛眉如烟抬眼望去似是烟雨迷蒙出徘徊。阿若被惊艳到，全神贯注地听戏子唱曲。程皎皎却毫无心思，自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
戏啊！但此刻却惊现不速之客！
“呦？这不是程小姐吗？我以为程小姐这般高雅之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柳婉儿见身边除了婢女没有旁人，便话里带刺，“没想到你也会来此，真是稀客啊！”
她皱着眉头转过身，果然看见了柳婉儿那张尖酸刻薄的面容。
她甚至都怀疑柳婉儿在自己的身上安了个雷达，不然怎么能走到哪都能碰上？程皎皎懒得搭理她，便带了阿若准备换一桌。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她面对挑衅岿然不动的态度惹怒了柳婉儿。
“怪妹妹眼拙，居然没有认出来程姐姐！”柳婉儿拉着她的手臂，故意大声地朝着周围喊叫。
这下子周围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程皎皎成了众矢之的。这茶楼本就是个文雅之处，她这一吵闹，招来许多人不快。
程皎皎皱着眉头不说话，低着头怕被人看出来，手上用力想要挣脱。可柳婉儿看出她的不情愿，死活不松手。
“姐姐是靖武候府的大小姐，出门何须遮遮掩掩？”柳婉儿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意味。虽说不知道程皎皎今日女扮男装出来所为何事，但这大庭广众之下这番打扮，实在没有半分女儿家的体面可言。
“柳小姐，你何必咄咄逼人？”阿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是憋不住了。
自己是个奴才，没什么资格和高门子弟争论对错……可自己不能平白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
“你给我住嘴！”柳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这丫鬟便心领神会，从桌子上端起那杯还滚烫着的茶水，朝着阿若的脸上直直泼去。意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阿若睁开刚刚因为恐惧而闭上的眼睛，却看到程皎皎挡在
自己前面，头发上湿漉漉的。“小姐！”阿若瞧见她脖颈处被烫的通红，心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柳小姐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做什么？莫要扰了大家清净。”上官云辉快步走过来，脸上像是覆盖了万年的冰霜。
柳婉儿被他在众人面前训斥，丢了颜面，懊恼的攥紧了拳头。丞相纵然位高权重，也不过是臣子。
皇室的人才是主子。
“咳咳咳……来…来人啊！”
突然，不远处有人大声呼喊！